待他们走远后,钱无量听得崖上无声,这时才敢小心翼翼的钻出石缝,此时周围冷清萧瑟,只有崖上流水打到湖中的沙沙声。钱无量心想:“现在我已无退路,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挨过了,不知道灵儿有没有为我担心,要知道我这样做也完全是为了她,刚才崖上那伙人中怎么没有她的声音呢?也许她只是碍于众人,不敢喊我出来,说不定她正在身后暗自为我着急呢。”,想到此处突然觉得胸臆敞开,好像再大的困难也不足为惧了。
于是他走回湖岸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理了理刚才钻进石缝中袖袍上沾上的青苔,然后从衣囊中拿出一块随身备用的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渍污垢。他一心牵挂着叶灵珊,幻想着她会偷偷出来找他。
徐真打水上来后,想着刚才众人对钱无量的追寻,而且那位带头道长好像对钱无量甚是厌恶,想到终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心头略感快意。于是快快拎起水桶又下山去了,他道钱无量还在湖边,于是故意绕开了路,想到小湖另一面打水,那样就不必与他正面相碰,免得尴尬。
可是等他下到湖边时,却不见了钱无量的身影,想是他已经逃走了。于是也不多加理会,继续挑水。很快六大缸就快满了,此时夕阳西下,天边像往常一样红彤一片。
徐真还有最后一担水就完成任务了。
他吹着哨子,显得轻松自在,近来不知怎地,好像他挑水越来越轻松了,以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不到疲惫就已经完成了,也许是他体质不断增强的原因,他常常感义的人,以前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徐真道:“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才给你吃的,”,徐真不能放下深埋于心底的仇恨,于是如是说道。
其实钱家对他徐家的压迫全出自钱大用一人的决定上,钱无量只是个纨绔子弟,于家政谋划之事全然无知。说到底伤害徐家最深的不是钱无量,而是他父亲钱大用本人,是统治阶级的体制本身。
钱无量本性不恶,以前他只是觉得世上的东西理所当然都是他的,想拿什么就有什么,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不然,这一路上的经历,不但没有使他,反而让他迅速成长,只是他在儿女私情这一关上还不能够看开,让他对叶灵珊一直深信不疑,这样对他不知道是好是坏。
于是他回道:“看来出门在外还是有同乡的好。哦,对了,徐真你是怎么到的丹鸣峰?”
徐真道:“说来话长,我是独自一人到此的,途中经历了很多变故,得到了很多热心之人的帮助,好不容易才在这伙房后院谋得一个挑水的活儿。至于具体经过,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你呢,为何会沦落到此地步?”
钱无量摇头叹息,触及伤心事,他竟忍不住要哭出来,“我,我也许再也见不着灵儿了。我打伤了门人,掌教和师父定然不会放过我。”说着他默默自责。
徐真看他可怜,于是不再追问。过得一会,他说道:“太阳快要下山了,你今晚打算怎么过?”
钱无量回道:“我不知道,可能就在这湖边上过吧。”
徐真寻思道:“要不你到崖上我们房舍去,虽然简陋了些,可将就一晚。”
然而钱无量忙摆手道:“万万不可,要是被人知晓我在这里,聚气堂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的。”
徐真道:“你真打算今晚在这里过?”
“嗯。”他认真的点点头。
于是徐真只好由他决定。然后帮他在湖边折了些藤蔓枝叶铺了个可以暂时安睡的草窝,然后又跑回崖上给他找了张可以铺盖的草席,最后在乱石旁升起一堆炭火,以备烘烤和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