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你头猪,还来这里!”白雪咆哮着。
“如果我想的没错,另外那条路上应该早已被人封死了,我们迟早是要经过这里的,毕竟这样才能和传言吻合,才能完成整个布局。”夜辰宛若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你就耐心等等吧,很快一切就会明朗了,竟然有人如此费尽心机的布下这局棋,肯定会让我们死个明白的”。
此时,仍旧是那个分岔路口丛林之中窜出两头苍狼,一只苍狼背上更是驮着罗夏!略微分辨了一下方位,罗夏一行随即向着左方跑去,一溜烟尘荡漾而且,已是去的远了。
当空一只苍蝇盘旋一周,旋即向着分岔路口的右方飞去,而在路边的草丛中一阵翻动,也是向着右方而去。
下雪了,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早了那么一天。
时不时向着马车近前献殷勤的人明显多了一点,果然天气对于心情的影响是出奇的准啊。
夜辰注意到,靠近马车的人大多衣衫褴褛,而且被冈帝斯间接的气势拒绝后就赶忙回到了附近的房子里,而原本围坐在大街上衣着完好的人却依旧没有动的意思,看他们时不时望向车队的犀利眼神,已可以证明他们佣兵甚至是士兵的身份。
“原来这里竟是个乞讨之人所逗留的村子啊..还真是个藏匿人的好地方”夜辰得出了结论。精神力发动,将落向马车车顶的雪花都散向了两边,冈帝斯眼睛不禁大跳了一下,随后就当什么发生一般。果然本有几个想要起身的人,忽然又回复了平静。
“放屁!”白雪充满了鄙视,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块明晃晃的木板正在裂缝之中叮当作响,而那微弱的灯光和惨败的装饰竟如此眼熟。果然,当木牌在风的作用下翻了过来时,上面扭捏的写着星空之夜几个大字。
白雪的精神波动无比欢乐,无疑是打了夜辰狠狠一个耳光。所以,本挪向两边的雪花忽然波动了一下,而后才恢复正常。
车队在酒馆门前停了下来,夜辰走下了马车,身后只有两名驾车的侍者跟着,走近了酒馆之内。一如城内一般,只有破破烂烂的几张桌子,却出乎意料的已经坐满了人。也正如夜辰所想,酒馆内都是雇佣兵,自己走近酒馆的一瞬间,本嘈杂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门口方向,只是夜辰身上只穿着一身灰色衣袍,身后的两名侍者也是一胖一瘦普通至极,所以,大家望了一眼之后也都恢复如常,继续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只有个别的几个人,比如说老妖精,他枯槁的身体依旧倚在酒吧台上,格外精明的一双眼睛此刻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隙,仔细打量着夜辰以及身后的两名侍卫。
“来杯烈酒”夜辰没有丝毫的隔阂,“再来两杯龙舌兰。”他说完便向左边阴暗的地方走去,如果没有猜错,那里应该会有两张稚嫩的面孔。
“跟你老子还真像,但是你不能学你老子喝完酒跑啊,得付钱!”老妖精嘴里嘟囔着,手上功夫却极快,三两下便将三杯酒准备好了。
胖子侍者伸手端起了其中两杯酒:“老妖精,你怎么把酒馆开到这里来了?你没看出来那小子早已经发现我们了吗?”
老妖精不以为意:“通过我敏锐的观察力,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个如此商机,我怎能错过,这里可都是雇佣兵啊,出手阔绰,消费多多,我当然是来发财的了,至于那小子,如今**成这种样子,竟要争取发配边疆,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扫了一眼较瘦的身影,“你们都已经维持这种样子十几年了,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如果真打起来,小心你们就不存在了。”
胖瘦侍者似乎十分不以为意,再未停留,拿起桌子上的酒已经来到了夜辰身边,只是在夜辰所坐下的桌子上竟然还有两名格外俊朗的年轻人。胖瘦侍者只望了一眼,便发现了两人拥有不错的实力,而且还有很大的秘密,尤其是那名头上包着严密不跳的年轻人!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雷,阿雅”开口的少年扫视了一眼胖瘦侍卫,“不过,你今天不会是来报仇的吧?”另外一名少年自顾喝着酒,丝毫没有关注到周围的一切一般。
“海伦,你说过要让我记住你的名字的。我今天不是来报仇的,我今天是来贿赂两位找两位帮忙的!并且,我承诺对于两位感兴趣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插手”夜辰说着从胖侍者手中拿过烈酒放到了海伦面前,包着布条的另外一名少年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海伦望着夜辰深邃的黑色眼眸很久,忽然绽放出一缕微笑,在这冬日竟如冰山解冻般温暖,他没有说话,顺手将拿起烈酒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夜辰走出酒馆已恍如隔世,地面上已满是白色的雪,不禁听见了身后老妖精的念叨:“还真跟他老子一样,竟然又赖我的帐!我可是小本生意啊!”夜辰久违的微微一笑,心情大好。忽然,他眼角瞥见了一道身影隐没在了不远处的门后。
“殿下,我们今天住在哪里?”冈帝斯的声音拉回了夜辰的目光。
夜辰望了一眼马车,竟毫无冰雪的痕迹,再看冈帝斯身上淡淡的斗气光芒,一切明了,本来按照夜辰的设想,自己进入酒馆的这段时间,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聪明的家伙来骚扰的,没想到冈帝斯竟然用同样的方法威慑了众多的雇佣兵。
“他还挺有心,看样子,我们生还的几率又打了一些。”夜辰心情大好。白雪却没给多少面子。
“殿下?”冈帝斯催促着。
“就去那里吧。”夜辰手指方向正是人影消失的二层复式小楼,只是那里只有微弱的阵阵烟雾从烟囱里飘了出来,在此收容乞讨之人的村子里,还真是奢侈的表现,冈帝斯显然也发现了一点,大步流星已先行一步。
门内门外已是两个世界。
冈帝斯已经去和屋子的主人,一个年迈的老人去交涉,夜辰自己步行在了屋子里,缓缓扫视着屋内虽然陈旧却一应俱全的家具,印证了夜辰的想法。最终在靠近墙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面前是一座重新点燃的壁炉,身心瞬间温暖了起来。
“你疯了,除了老妖精的酒馆是个例外,这里实在也奢侈的过分吧!你不怕有埋伏?”白雪显然很是疑问。
“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呢,既然迟早要面对,不如让它来的早一点,或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我们将错就错不更加接近真相了吗?”夜辰依旧平静无波的叙述着,仿佛这些于己无关。
夜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才缓缓转过头来,望向了左侧一直望着自己的一个小女孩,看那十一二岁的年纪竟与自己相仿,已经确定是在风雪中偷看自己的人影。只是,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啊,激动、期待、惶恐等等各种情绪在眼神中表达出来,夜辰的心头没来由的一痛。
他微微一笑:“小姐,你好,谢谢您的分享,只是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为何你要这么看着我?”
小女孩嘴角微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大人,我们这是普通农户,我孙女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看见您穿的如此隆重,有些好奇吧”。
“哦?是吗?”夜辰转身望向了向着壁炉走来的老人,他就是这家的主人,显然对方一阵尴尬,原因当然是夜辰的衣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说不上隆重和华丽。
老人只是略微失神,便径直走到了孙女身边:“露西啊,快给大人道歉。”被叫做露西的小女孩瞬间变成了一个被踩着尾巴的猫,用激动到尖锐的声音喊道:“爷爷,是他们啊,你看他们装扮肯定是自由天堂的皇室啊,我们把…唔唔唔”老人忽然用手捂住了露西的嘴,情急之下太过用力,以至于露西的小脸憋得通红,老人却没有发现。
夜辰忽然和冈帝斯对望一眼,冈帝斯会意,开口道:“老人家,我是自由天堂死亡骑士团团长冈帝斯,这位是我们自由天堂第一皇子雷阿雅殿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您大可以说出来。”
露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生生挣脱了老人的束缚,尖叫道:“爷爷爷爷,是他们,是他们,查理大人说的一定是他们,我们快把那该死的东西给他们吧。”
夜辰和冈帝斯再次对望一眼,很显然他们都听到了查理的名字。“难道是我想多了,是我那便宜父亲故意安排的?”
老人望了望冈帝斯以及夜辰,终于唉了一声:“殿下,大人,恕我冒昧,你们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老头子我实在有难言之隐,就请你们成全吧。”
冈帝斯争得了夜辰的许可,从马车里拿来了尼尔陛下的指令,上面清楚的写着:“封赐雷,阿雅皇子为兰城伯爵,封地若干、子民若干。”老人望着白纸黑字,最终望向落款的自有天堂唯一的皇室印章,手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老人突然跪在了地上:“殿下请恕罪啊,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夜辰不以为然,精神力量发动,老人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冈帝斯看在眼里什么反应也没有。“现在您能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老人连忙称是:“小的叫罗伯特,本是周边小国的一个边境部落,可是十二年前,不知为何,我们部落一把历代相传的宝物神之右手忽然显灵,竟在一瞬间将整个部落夷为平地!只有我和我的孙女当日在地下室内放置杂物才逃过一难。小的就将部落所有人的尸身安顿好,整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有人来到了我们的部落,并大肆侮辱我们部落的子民,甚至把他们从土里挖出来,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我一看事不可为就带着小露西逃到了贵国这里,可是他们却都追着我们到了贵国,我们一路躲躲藏藏,九死一生,方才遇到了查理大人,大人代表皇帝陛下把我们安顿在了这里生活,因为周边都是乞讨的人所以我们才能一直安然生活了十二年,在半年前,查理大人说有皇室成员会从我们这里经过,并取走神之右手,我们就可以解脱了。”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戒心?”冈帝斯问道。
夜辰接过了话:“那是因为这里的雇佣兵吧,我想这些人应该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吧,想来应该还是会有像我们这样大排场的人来到这里的”。
“殿下说的是,请您原谅我。”罗伯特说着又要跪倒在地,夜辰却阻止了他。冈帝斯眼睛中闪过精光。
罗伯特似已经习惯了,他赶忙说:“殿下,我去给您把神之右手拿来吧。”
片刻后,夜辰便见到了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剑!只是除却它格外薄一点,竟无丝毫特点。“黄昏之十二乐章!”白雪第一时间竟然开了口。
“什么东西?”夜辰以精神波动问着。
“黄昏之十二乐章,神级武器,足可以抹杀你我,我弟弟的武器,也就是你杀的那个!当年他要统一所有位面,却被你阻止了,他的武器应该是两把啊,怎么会只有一把,看来你们也曾在这个位面战斗过,难怪,我们会复生在这个位面,而且这个位面也没有崩塌..”
“是吗...”夜辰竟有些酸涩的感觉,“那么我们的把握又大了一点,只是那两个家伙要这个东西干嘛,是单纯的想得到,还是有什么野心?..”饶是夜辰也不想再想,毕竟自己已经被放逐,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操心过多的事情,哪怕是那个便宜父亲的王国。
“不必”夜辰回答的斩钉截铁,“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们部落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已经释怀了…”白雪的声音难得温柔异常,像是要融化那颗冰冷且脆弱的心。
“可是,我们..”罗伯特年迈却激动的声音拉回了白雪和夜辰的思绪。
夜辰看出了罗伯特的顾虑:“你放心吧,这样好了,今晚你就带着小露西离开这里,当然还有这只‘神之右手’至于其他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我想冈帝斯大人也应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冈帝斯一愣:“是,殿下。”
夜辰起身向着楼上走去,再未理会任何人。罗伯特和小露西都望向了渐渐消失在二楼走廊的消瘦身影,只是不同的是罗伯特是失望,而小露西是疑惑。
不只是因为那过于柔美而俊朗的脸庞,还因为就在刚才小露西看见了夜辰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