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凌婉撅着嘴哼了一声,颇有些撒娇的意味,然后从包里掏出来镜子口红补了补妆,顺便给何薇掏出来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两个人没等一会儿陈恒丰就拿了条领带走了出来,门是密码锁,他简单的锁一了一下就跟着凌婉她们出门了。
凌婉当做没看到陈恒丰手里的领带一样扭头直接带路,还是何薇接了过来一边讲话一边把领带给自己的大侄子系上了。
见面很顺利,陈老不能真的不管好歹也是自己的二儿媳妇在牢里不能给人欺负去了,所以打点的有人,虽然在牢里何薰过的也还算舒服。
何薰是一个长相一看就很强势的女人,即使是穿着囚服给人的感觉也是精简干练的。
“妹妹。”
她的声音也是比较中性的,何薰的心眼儿本身并不坏,但是她太护短了又从小就被何薇这个妹妹哄的团团转,特别听她的话,所以才会做出当初那样的事。
何薇跟陈恒丰还有凌婉一起过来的,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总是何薇。
何薰跟何薇说起来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何薇的妈妈是何父当年的续弦。
那个时候何薰才四岁,自己的妈妈死了她还没有从伤心中缓过来就迎来了新的妈妈。
新的妈妈年轻又漂亮不到一年就给她添了个小妹妹。
爸爸无暇顾及她,新妈妈也不关心她,她很孤独,可是没过了多久新妈妈就给她生了个可爱的小妹妹。
何薰从小护着她长大,何薇是她童年唯一的陪伴。
何薰对她几乎言听计从。
“姐姐,你在里面还好吗……”
何薰是个不善表达的点了点头,“环境还不错,我没有受什么苦你不用担心。”
她说完才把头转到陈恒丰那里,“我不服满刑是出不去了,我知道的。”
她的眼神又滑到何薇脸上,对于当年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心感愧疚过,甚是夜里惊醒也曾庆幸过当初没把那个孩子真的赶尽杀绝。
“妹妹,不要再费劲的捞我了,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很幸苦。”
“我的前半生活的还算肆意,陈三也没有给我下死刑,只是在这里待几年而已,就当时找个地方放松心情罢了。至于你的事……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来,这些年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的。”
何薇本来的三分真情七分假意也被何薰这番话给感动的颠倒了个个,想起来昔日里何薰对自己的好难得的升起来几分愧疚之心。
“姐……我,”
“不要说了。”
“我都知道的。”
何薰笑了笑,从始至终没什么怨怼的神色。
“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恒丰,他的心眼儿像我,太直太实在。我跟他爸爸出了事,不希望他以后多么显贵,只希望他以后的日子过得好好的。”
何薇的眼圈也有些红了,凌婉握着何薇的手听了何薰这番话虽然有些唏嘘但是却没有何薇那种深切的感受,她只知道自己这个姨妈对自己很好,对自己的妈妈也很好,却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渊源,不过有钱人家的兄弟姐妹情也这样深厚的的确是不多。
“我像你发誓,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恒丰……”
何薰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我有些话想跟恒丰说。”
何薇识趣的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来纸巾假模假样的擦着眼泪出去了。
何薰这时候的表情才有的松动,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的就向前,想摸一摸自己儿子的脸庞又有些不敢,最后只好压下自己的心思。
“是妈妈连累了你……”
陈恒丰从小就依赖何薰,母子两个人感情深厚的不得了。
听了这话就连忙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只是觉得三叔实在是太狠心。”
他说着表情不自觉的就凶狠起来,眼中的恨犹如实质,是三叔毁了他们一家人。
“这么多年不回来,企业都是您跟爸爸还有大伯一家打理,他一回来就……”
“恒丰,不要恨你三叔。”
何薰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儿子对于小叔的恨让她既欣慰又感到害怕。
“千万不要跟你三叔作对。”
当年的事情是她做错了,设身处地若是别人这样对她的孩子,她怕不是也要对他拼命,她现在在这个牢里虽然过得清苦了一点可是好歹是个单间从来不受别人的欺负。
“为什么?”
陈恒丰有些激动,他并不知道父母当年的事。
“是我之前对不起你三叔,你三叔的儿子你见了吗?跟你也就查了五六岁吧,他很可爱,你有空多跟他玩玩。”
“妈!”
何薰笑了笑,“我说真的。”
她看了一眼门外,只能看见何薇的一片衣角,确定她是没办法听到他们的讲话这才转过头来沉吟了半响说道:“我知道你喜欢阿婉。”
陈恒丰脸一红,没说话。
“但是她已经嫁人了,所以我劝你现在起把你不该有的想法全都从脑子里去掉。”
陈恒丰跟变脸一样,脸色迅速由红变白。
何薰叩了叩桌面拉回陈恒丰的思绪。
“而且,阿婉跟她妈妈一样是没有心的,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你不要妄想。”
何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些年来我为你小姨做了很多事,有些不符合甚至直接违背了我的原则,为的就是她能够开心。我为她付出太多了,因为亲情的牵绊,我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为她办事。”
何薰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疲惫,“我养成了习惯所以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你,没了亲情的绑架却又因为爱情深陷这样的沼泽。”
“我为何薇付出了很多,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像我一样也傻傻的去为她的女儿付出。恒丰,你明白吗?”
何薰的话无一不露出深深的疲惫感,让陈恒丰的心情都不自觉更加沉重了下来,他的母亲疲态尽显像是一种对命运的屈服,深深的陷入某种沼泽中不能自拔却在临沉之际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即将步入步入迷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