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勐拉皇家赌场。
顶层极尽奢华的大厅,被神秘VIP包下。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名贵的装饰,也遮不住屋内的压迫和清冷。
硕大的赌桌两头,坐着一男一女,均握着手中的牌,镇定冷冽的对峙。冷小花就站在女人身后,垂着眸攥着衣角,像做错事的孩子……
今天在董事会被易苏苏击败后,她需要主子的帮助。如何卷土重来,弄一组跟“顾统沧DNA”能血缘匹配的数据。
可主子听完她的汇报后,一言不发,只顾着跟赌桌对面的男人豪赌。
男人约莫四五十,大背头、花衬衫,虽名贵奢华,却给人一种低端的痞态。
“草!!不跟!”
他重重将手中的臭牌一扔,紧绷的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
即便跟当年上海滩的杜老板同名,江月笙的气质也相差甚远,让人很难相信他出身于如今的上海滩霸主——江家!
“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哦!”
女人倒悠然自得,将手中比他更臭的牌曝光,接过身后保镖递来的一根女士雪茄,轻蔑讥讽道,
“江老板还跟当年一样沉不住气啊,如此瞻前顾后,怎能赢?”
她嗓音尖细,略带吴侬软语的乡音。若只听声音,还以为她是来自江南的大家闺秀。但那一身黑色装扮,紧身的针织短袖加紧身皮裤,勾勒出完美妖娆的身材,也衬托出她“辣手特工”的气质。
好在披了件火红色的披肩,与赤焰红唇遥相呼应,让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邪恶的美丽,如女王般霸气。
讲真,她美,美得让人窒息!
让人能想起埃及艳后、苏妲己,和日本的玉藻前……
江月笙的男性荷尔蒙,这辈子只被一个女人激发过,就是她!
“再来一把!!”
江月笙怒目狰狞,咬牙切齿,对这个他永远征服不了的女人,表示欲罢不能。
女人没回答,轻蔑的斜了他一眼。没人看出这轻飘飘的一眼中,暗藏十足仇恨,她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人。
优雅的掐灭雪茄,她开始摆弄面前的纸牌,打算今晚让江月笙输个倾家荡产。这时,她身后的冷小花急了,弱弱开口:
“夫,夫人,我那件事……”
不等她把话说完,女人倏然站起身,重重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何用?!”
赌桌上最烦旁人打扰,如此没眼色,就算是她一手养大的徒弟,也不行!
“夫,夫人!我,我错了……”
冷小花顾不上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赶紧从地上站起,低头向她认错。双腿颤抖,不敢手捂脸,更不敢说自己已经站了十多个小时,腿都快支撑不住了。
见这位夫人暴怒,江月笙趁机不阴不阳的取笑。
“呵呵,说我沉不住气,大名鼎鼎的蛇夫不也一样??”
蛇夫!!
是女人的代号,也是很多国家通缉榜上的头号人物!
鲜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来自哪里,只知这是个国际大盗、女毒枭!
被称作“蛇夫”的女人没空搭理他,继续冲徒弟训斥:
“居然败给一个丫头片子,这些年你是吃白面长大的吗?!”
蛇夫这辈子用白面残害过很多人,但独独对这个徒弟,手下留情了。
冷小花自是心里有数,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她鼓足勇气,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没,没想到易苏苏会,会用这招。”
“……”蛇夫不语,冷冷斜视着她,一脸的鄙夷。
赌桌那头的江月笙倒是怒火全消了,此刻换他悠然,点根烟,冷笑看戏。五年前,蛇夫把这个一手养大的徒弟带到众人面前,江月笙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虽没见过顾统沧的亲闺女,但冷小花那张人造脸,简直跟顾家“亡妻”年轻时一模一样。后来,冷小花顺利打入顾家,瞒过了所有人。
没曾想如今,竟被一个易苏苏给揭穿?
江月笙突然对侄子曾经的这块“心头肉”,燃起莫大的兴趣。
冷小花不敢再求饶,深知主子和这个江月笙貌合神离,便鼓足勇气把自己的猜测说开。
“夫人,这些年连顾海川都没对我起疑过,您说易苏苏会不会是……”
想说,那女人是不是受了谁的点拨?她认为,这个人极可能是江一啸!
而江一啸又是如何得知?
江月笙!
以为自己点到为止,夫人就能懂,可谁知……
“是什么?!”蛇夫很不屑的怼回,点根烟悠然揭穿道,“你真以为易苏苏那么聪明,猜到谜底了吗?还不是你捏着血缘报告,把对方逼得太甚?!”
冷小花懵:“夫人,何解?”
“猪脑子!!”
蛇夫实在看不顺眼了,抬起高跟鞋朝她小腹狠狠一踢,骂道,“你特么被易苏苏玩了!!她那份报告上,根本不是顾统沧的DNA!”
死老头同性恋,还能跟小娇妻生儿子?蛇夫表示,打死她都不信!
这晚最后的赌局,蛇夫输了,江月笙一把赢回输掉的几十亿,全败冷小花所赐。正如蛇夫赐给她的名字,冷小花……
冷笑话!
——
凌晨七点,上海。
坐落在虹桥路的檀宫别墅区,号称“魔都第一豪宅”。以欧洲的经典建筑为蓝本,由世界级的建筑设计事务所设计。放眼看去,奢华,壮观……
银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欧式别墅前,江一啸打开车门,优雅地走了出来。
比平时更多了一层冷冽,又不似昨晚在顾氏董事会上的那般霸气,更没有被某女弄得“功亏一篑”后的丧气,此刻的江一啸,显得隐忍了许多。
“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在等您!”管家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去。
别墅装修得极为豪华,名师手笔,极致奢华,一片金澄澄,几乎晃花了江一啸的眼睛。
他眸光掠过一抹淡得看不见的嘲讽。
这座别墅给他的感觉,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冷到刺骨的那种。
江胜一脸威严地坐在主位上,双鬓发白,支着拐杖,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一生的老人,威严肃穆,双眸虽已浑浊,却有着锐利的眼光。他的小儿媳钟秋丽伴坐身旁,抄着手冷笑;他的小儿子江月涛坐对面,沉默的抽着烟,端正的脸掩不住眼睛里的贪婪。
江一啸知道,这个家在华丽的外表下,有着别人看不见的肮脏……
“爷爷,我回来了!”他语气淡淡,情绪没什么起伏。
“我们的大忙人总算舍得回来了?好大的架子,还要家里派专机去接?”钟秋丽冷冷地说。
“人家是联盛大总裁,日理万机,架子当然大,哼!”江月涛酸溜溜地说。
江一啸无视他俩的存在,径直绕过,走到钢琴边,那里坐着一个忧伤柔弱的女人。
“妈,最近身体恢复得怎样?”
他拉起女人瘦骨嶙峋的手,白色真丝袖管滑落,露出女人手肘关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