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还是规规矩矩地站立在原地，一动没动。
对他这种常年习武的人来说，最基本的站立，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对他的惩罚。
比这更难，更苦的，他都有尝试过。
就像上一次，跪在了法华寺的后院厢房的外面，他跪了那么久，不也是忍耐了下来。
因此现在这点的惩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要太简单。
太子一盏茶水，已经见了底，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叫阿齐坐下来的意思。
仿佛这个单独的秘闭的空间里，就没有阿齐这个人的存在，被他遗忘得彻底。
直到一壶茶水，已经喝光了大半，太子这才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茶盏落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声响，像是敲在了阿齐的心头上，更像是对他的警告。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找你过来吗？”
百里昊霖缓缓开了口，这才抬头去看站在面前的宫内太监。
如果不去刻意关注这个人的身份，是没办法想象他是宫内的一名太监。
他见过很多宫里面的太监，他的父皇身边，就有好几个，那些太监要么就是清一色的阴柔的嗓音，怪里怪气的，要么就是举手投足间，像个娘们一样，没有一点身为男人的阳刚之气。
但面前的这名公公，他不一样，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阳刚，还有阴狠之气。
“小人愚钝，不知殿下找小人来，所为何事。”
阿齐小心翼翼地开口，在这位太子殿下面前，他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生活在娘娘羽翼之下，处处需要保护的皇子。
“那晚上的刺客，是你吗？”
百里昊霖也没有打算再拐弯抹角，他向来都是喜欢直来直去。
“小人听不懂殿下说的话。”
阿齐继续装糊涂，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你当然不会承认，但是我很肯定，那天晚上夜闯东宫的刺客，就是你。”百里昊霖振振有词地指认。
阿齐眼角跳了下，太子果然还是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只是，这个罪名，他是不能认的。
“小人真的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殿下的东宫进了刺客吗？那殿下应该是去找刺客，而不是找小人来这里。”
百里昊霖已经料定，这个人不会轻易说真话。
他将放在贴身衣袋里的两张画纸取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案桌上面。
“你还敢说，不是你吗？”
他用手指着画像上的两个人，不，分明就是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夜闯东宫，你的目标是秦嫣儿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百里昊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知道真相和答案。
“还有这张画像，你对上面的自己，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吗？这一次，你要杀的人是秦嫣儿，而上一次，你要杀的人，是顾清欢，秦嫣儿与顾清欢之间，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所以，你为什么要杀这两个女人？”
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作案的老手。
“……”
阿齐心中有一千匹草泥马狂啸而过，那么久远的事情，太子殿下为什么还记得清清楚楚，还有这张画像，后来寻人的事，不是不了了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