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霏抬手胡乱抓了一阵儿,最后只攥住了薄薄的亵衣,慌乱的盖在自己身上,也只不过将私密处也遮掩一二罢了,白生生的藕臂以及*,全然呈现在众人面前,再配上苏姒霏高耸的肚腹,当真让人不忍直视。
俞蕴之眉眼处划过一丝厌恶之色,别过眼去,不欲再看这般污秽的场景,虽说这个局是俞蕴之亲自设下的,但她只不过是用了金丝软烟罗以及一个流寇罢了,也未曾想到竟然会取得这般喜人的成效。
唇畔扯了扯,俞蕴之望着面色青白的太皇太后,轻声问了一句:“皇祖母,还是先将苏太妃给押下去罢,省的事情闹大了,便更不好收场了。”
听得俞蕴之所言,太皇太后缓了缓心神,抬手指着苏姒霏,凤眸中几欲喷出火光,怒声吩咐周围的嬷嬷们,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将面前苏氏给哀家绑了!省的污了眼!”
太皇太后见着面前这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张老脸也涨的通红,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
见太皇太后发怒,一旁伺候着的宫人嬷嬷也不敢怠慢,直接上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将地上散落的衣衫捡起,胡乱的套在苏姒霏身上,因着还顾忌着苏姒霏的肚子,行动之间也带着小心,几个嬷嬷便扛着苏姒霏离开桃花林之中。
“皇祖母,如今苏太妃肚腹之中还怀着父皇的血脉,今日之事大抵是一时糊涂,您看能否从轻发落?”
听得俞蕴之所言,太皇太后狠狠咬牙:“从轻发落?她肚腹之中的孩子都不一定是皇室血脉,留着有何用处?若这孩子真真出世了,当真污秽至极!”
闻声,俞蕴之心头一禀,也听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这位无非便是要将苏姒霏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便连肚腹之中的孩儿也不会留下。想到这个结果,俞蕴之心下不由升起了一股子怅然,苏姒霏到底也是她的表妹,若是早先未曾走上入宫一路,想来结果也不会如此。
芙面上刻意现出一丝为难之色,俞蕴之咬了咬唇瓣,嗫嚅着开口道:“皇祖母,蕴之知晓您最最慈和,今日之事虽说腌臜,但求皇祖母怜悯怜悯苏太妃罢,她好歹还怀有身孕,若是一尸两命,真真有些难看了。”
俞蕴之此刻替苏姒霏求情,除了心下对其有些不忍之外,还是为了要帮自己开脱。毕竟太皇太后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说不准也会怀疑到她头上,现下为苏姒霏求情,显得有几分心软,倒是能洗脱嫌疑。
听得俞蕴之所言,太皇太后未曾答话,只拧紧眉头,淡淡道:“先扶哀家回万寿宫罢。”
太皇太后没说到底如何处置苏姒霏,不过这般*后宫的大罪,若是按着宫规处置,苏姒霏一条性命也便保不住了。
眼下太皇太后的面上倒是恢复了几分,只不过仍有些苍白罢了。扶着其入了万寿宫寝殿,俞蕴之径直站在堂下,微微低垂着眉眼,今日俞蕴之打扮的颇为素淡,发间簪了一支嵌珍珠银钗,瞧着倒是颇为恭顺的。
“你为何要给苏氏求情?”
听得问话,俞蕴之微微抬眼儿,答道:“皇祖母想必也清楚蕴之与苏太妃的关系,苏太妃本是蕴之的表妹,后来因着得了圣人青眼,方才入了禁宫之中,得幸伺候在圣人身畔,且封了德妃之位,臣妾与苏太妃打小儿一齐长大,虽说近年有些疏离了,但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忍心。”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眸光灼灼,好似在思量俞蕴之所言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一般。
“不忍心?苏氏胆敢犯下秽乱后宫的罪过,蕴之你竟然说不忍心?当真是有些心软啊!”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俞蕴之心头一震,面上刻意流露出惶恐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咬唇道:“是蕴之思量的太简单了,还望皇祖母责罚。”
“蕴之,哀家一向对你颇为看重,眼下只不过是处置一个不要面皮的贱蹄子罢了,你竟然也会心软,如此的话,日后如何掌管这偌大的后宫?”
太皇太后声音严寒,但却未曾带着几分怒意,俞蕴之心下转过几分思量,眼眶也红了三分,道:“蕴之甘愿受罚,还请皇祖母留下苏太妃一命罢!”
说着,俞蕴之便冲着太皇太后不住叩首,她也没有吝惜力道,不多时额际便破皮红肿,配上那细白如此的面颊,真真是有些碍眼的。俞蕴之眼下身为贵妃,若是面上带伤,被人瞧见指不定会生出多少风言风语,太皇太后又是不喜麻烦的脾性,此刻径直说道:“莫要再叩首了,你这是在要挟哀家吗?”
“蕴之不敢,蕴之自己没福分,当年没有保下小十一,现下看着苏太妃怀有身孕,自然有些不忍,与皇祖母并无半点儿干系。”
俞蕴之此刻便做出一副软弱模样,为的便是让太皇太后真真信了她与苏姒霏姐妹情深的那一套说辞,否则苏姒霏秽乱后宫之事,说不准还会闹的更大,彻查之后,万一有人抓着她的把柄,事情便有些不妙了。
见状,太皇太后凤眸沉凝,便好似古井一般,淡淡开口:“罢了,既然蕴之你为苏氏求情,哀家便留下她一条命,将苏氏先打入冷宫,等到其肚腹之中的娃儿产下,再行滴血验亲,若是并非皇室血脉,便处置了吧。”
俞蕴之冲着太皇太后叩谢道:“蕴之多谢皇祖母宽宏。”
退离万寿宫之时,俞蕴之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太皇太后当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今日若是不将戏给做全了,指不定还会被其发觉端倪。不过眼下俞蕴之也不敢放松,太皇太后肯定不会认为今日之事是巧合,对她说不准也存了疑心,只不过因着后来求情之事,疑心减退了几分罢了。
缓步走在青石板上,天幕之上密布乌云,先前还大晴的天儿,转眼之间便暗沉下来,轰鸣作响。
噼里啪啦的急雨落下,打湿了俞蕴之的春衫,因着先前天气晴好,宫人们也未曾带伞出来,俞蕴之赶忙疾步行至一旁的八角凉亭之中,取了袖襟之内的帕子,将颊边的雨水缓缓拭去。
坐在涂了红漆的栏杆上头,俞蕴之面上颇带着几分冷凝,如今苏姒霏这枚棋子也算是解决了,只可惜她肚腹之中的娃儿当真是有些可怜,结合先前蜡丸之中的字迹,俞蕴之也清楚苏姒霏怀的并非明帝血脉,且依着太皇太后的意思,那娃儿想必是无法保住性命了。
陡然,俞蕴之身子一僵,手上的锦帕也径直落在地上。
苏姒霏自己个儿肯定也不是傻的,自然清楚宫中的老嬷嬷能验出皇室血脉,既然如此,她怀的还不是明帝血脉,凭什这般心安理得的养胎?
俞蕴之瞳仁儿一缩,心中暗道:苏姒霏定然还有后手!
辛夷候在俞蕴之身畔,此刻将落在地上的锦帕拾起,略有些忧虑的望着主子,轻声开口发问:“主子,您无事罢?为何这般心不在焉?”
闻声,俞蕴之木然的摇了摇头,心下却是活泛开了。苏姒霏胆敢将自己的孩子留下,定然是有把握躲过滴血验亲,不过她到底是想出了什么法子?难不成苏姒霏还能凭空变出一个将将出世的小皇子?
……
将将出世的小皇子。
俞蕴之心头翻涌起滔天的波浪,放在膝头的手也不由微微颤了颤,玉手抚过纹绣藤蔓图样的系带,而后颤抖的握紧裙裾。俞蕴之心下清楚的很,此刻显然不是求证的好时机,俞蕴之强压下心中的疑窦,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大雨方才止住,先前便有内侍回到关雎宫中取来了油纸伞,此刻一身儿宝蓝色的内侍服制早便被打湿了,俞蕴之让辛夷打赏了那小太监一番,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关雎宫中。
其实俞蕴之现下最想去的地界儿并非关雎宫,而是苏姒霏所居的储秀宫,她心下隐隐有了猜想,说不准储秀宫中还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苏姒霏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要借着身孕,来搏一搏日后的前程!
俞蕴之眯起凤眸,仔细思量了许久,终于寻到了一丝异样之处,想到许久未曾见到卓鸢那个忠心的丫鬟了,便不由挑起菱唇,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回到关雎宫之后,俞蕴之先是吩咐宫人们备好温着的泉水,随即再以牛乳中药以及鲜花汁子调和,等到浴水调制的差不离了,这才将宫人们自耳房之中摒退,踩在黄梨木所制的小杌子上头,缓缓踏入浴桶之中。
因着淋了雨水,俞蕴之身子冰凉的很,此刻一碰到微微发烫的浴水,登时不由舒坦的喟叹一声。
卓鸢那个丫鬟着实是极为忠心的,为了苏姒霏这个主子,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不要。既然如此的话,替主子怀个孩子,想必也并非什么难事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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