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说风就是雨,说走就走,一贯的行动派。到法国的时间也定的那么急,要不你再考虑下时间呗。再说,昨天殷先生特意找来,会不会一切是想起来了?”
赵阿姨其实是极力想拖延胭脂的行期,她不愿意她去冒那个险。
“殷斐?呵呵,赵姨,你觉得我还是要死要活的往他身上贴,有效果吗?他那么个霸道个性极强的人,只能是由他自己想。”胭脂苦笑。
他来了,就是为了一个试验,未置可否的走了。
刻骨铭心的爱就能刻骨成这样?
手搭在赵姨手腕上:”恩。我知道。你放心吧。再说不论殷斐是否恢复记忆,金婉柔的事情我都得问清楚。为什么医院的鉴定上写着我和她是近亲。其实——”
胭脂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姨:“其实,我担心,何翠荣还有什么猫腻,妈妈肯定还受过什么委屈,只是别人不知道。”
“好吧。”赵阿姨叹气,风霜的皱褶蹙在一起:“既然你心里放不下,我真不好拦着你,只是,你就一个人儿,单枪匹马的,我总有一种你去闯龙潭虎穴的感觉。无论什么结果,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不是你一个人的,小馒头需要你,杰芬一百多人需要你,殷先生,也需要你。”
“赵姨,谢谢你。”
“对了,胭济的案子,判了。羁押了差不多半年,前几天下的判决书,那时候你从B市刚回来,事情多,心烦,我就没和你说。”
“......”
片刻的沉默。
胭济,在她的生命里,扮演者那么复杂角色的一个女人。
“多少年?”
“死缓。”赵阿姨忿忿的神态:“那样的毒妇,应该几个死刑也不算多。但是因为,幕后策划绑架的不是她,她就是从犯。
“哦。知道了。”胭脂淡淡的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评论。
幕后指使肯定是丰俊西了。殷斐的车祸也肯定是他,后来w市交通队给胭脂来过电话,那个同归于尽的死司机化验了DNA不是丰俊西。
罪犯如此狡猾,竟让肇事者带着他的特征迷惑案警。
“赵姨,丰俊西是幕后主犯,一定要王阿姨和玉红看好了小馒头。”
“恩,这点放心,小馒头见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俨然半个老板了,哈哈。”说起小馒头,赵阿姨也是乐的合不拢嘴,人见人爱的小肉团子,还聪明懂事。
B市疗养院里,花草虫鸣。
室内亮着白晃晃的白炽灯。电脑办公桌前,殷斐 两根修长手指夹着文件,现在,殷孝正怕他慌疏了业务,给他一些基本的文件阅览定夺。
望着一台电脑发呆。咖啡已经喝掉了一壶。翡翠烟缸里是一层烟蒂。
文件在眼前,人却敛目走神。
不自禁的又想起昨天的那个吻。
她柔软的身子,蝶翅一样的睫毛。殷红的唇瓣,只是想一想,蓦地身子下边儿竟窜过一丝电流,被她的唇瓣吸允咬合的那种快意,一波一波的在神经丛中荡漾。
这个特护,怎么竟然让自己念念不忘的。
玻璃窗外金晃晃的路灯光圈照得夜色孤寂。
那个瘦成一把骨头,邋里邋遢的女人,扮成特护的女人,机场痛哭的女人从灯圈中幻化出来。
还有那悲伤的表情,不舍的眼神。
“殷斐,其实我们——”
女人。我应该怎么定位你?
好看的唇角紧抿,原本闪亮灵动的星眸转为狭长。
莫名的他竟后悔,昨天没有将试验进行彻底。
或许,办了她能更有答案?
倏的,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他自己也是一惊,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那个他一向反感的缠着他的花痴。
腹间有压抑的轻微的疼痛,他按按小腹,有点难受。
“OK,我承认,我起了想去抱着她睡觉的心思,但是貌似我神经了。”男人夹着烟,抚着小腹,皱眉瞪着文件自言自语。
晃晃头,喝掉半杯咖啡。
手指点开电脑上Q。
这是他自受伤恢复后第一次上Q.
一封邮件引起他的注意。
点开:
“大斐。我想按照你的家人的称呼这样称呼你,行吗?
按你的要求我爬起来先乖乖写这封情书。
至于姿势的部分,嘿嘿,我学习能力较差,还得继续学习。
嗯,我开始以为你是个坏银。在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似乎就把你定性了。
你看,这就是你戏谑良家少女的代价。
后来,我一直以为你不是我的。因为你是东家我是干活的,还因为——潜意识里,你是王子我是丑小鸭,这在我们相识之初似乎也定性了。
你看,这就是你总对我霸道命令的后果。
再后来,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只是游戏,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高高在上镶嵌着闪光的头衔;你过尽千帆女人与你只是饰物;你是眼神就可以俘获芳心的高冷钻石王老五,我是无辜的因你想换口味才选中的还债弱女。
我们之间有无数的不可能无数的不可以无数的不敢想象。
直到现在我才有点敢相信,你是命运恩赐给我的神袛。
是在我无助时无数次幻想过的骑着骏马拿着盾牌和宝剑来拯救我的王子。
因为你,我才是我,完整的我。
大斐,谢谢你。
还有:我爱你!!!(这是重点)
没有落款。
看上去是情书。是写给他的。
男人揉了揉疲惫的眼角,酌字酌句的看去。 身体陷进真皮大班椅里,长腿即使在独处时也穿着九分西裤的男人,交叠而坐。
视线从电脑的网页上收回,修长手指点着桌面,每一下都是困扰的。
大脑仿佛被电击一样有某种熟悉,某种共鸣,某种压抑。
头脑有点发晕,晃了晃,走到窗边看见的是阴天黑夜,街道上国槐的树冠,盛绿的枝叶摇动间点缀着恍惚洁白的花影。
静怡中释放的花的清香淳美。
昨天女人的吻。满嘴的血腥。
殷斐的思绪像在迷幻的深林行走。总是恍惚以为看见清晰的图景但又一片模糊。
林可思自从在B市的星巴克见过胭脂后,逐渐的从钟子莹嘴里知道,殷斐很可能是失忆了。
钟子莹一再谨慎的叮嘱林可思不要说出去:“这个也就是我们一些主管部门负责人的猜测。老板自然是不会让人知道的,我只对林大哥你说,我是怀疑,千万保密哦。”
但是这种怀疑在林可思的脑海里一过滤,必是无疑。
他在B市只能停留两天,但是这两天他脚没沾地,没闲着一直在找胭脂。
奈何茫茫人海,还不是他熟悉的地盘,找一个女人简直大海捞针。
这些天,林可思再次失眠了。
好不容易从胭脂被殷斐带走的阴影里走出来,在见到胭脂之后,心就长了草。
从少年时代开始,他身边就没缺过环绕的莺莺燕燕,林可思也是吃素的。
但是唯有对胭脂,他就是念念不忘,犹如情窦初开一般的那么纯情。
婚礼上那一处,林瑾说他没心没肺,其实他伤过。
也曾去夜店,想过用麻醉的放纵代替那种不可能。
但是让爱过的心,等待了几年的一颗心彻底泯灭谈何容易。
今天下午在兰桂坊喝茶的时候遇到了杰芬那边的食堂采购员。
一般到这种地方高消费的地方喝茶的工薪族,应该只有一个理由,请女朋友吃下午茶。
林可思和他打了招呼,结账时顺便给他们这对结了账。
“林总,您真仗义。”
采购员投桃报李对他挤挤眼:“林总有时间到我们那去喝茶,我们美女老板在的。”
林可思,瞬间就明白了采购员的意思。
整个A市家喻户晓谁不知道那场节外生枝的婚礼啊。
杰芬的人,只要是主要管点事的,谁曾经和狂追老板的未来夫婿不团结呀。所以,采购员和林可思也熟悉的,算用出卖他老板行踪这招儿这招给林可思投桃报李。
林可思心花怒放。
给了采购员一拳:“女朋友不错,喝喜酒告诉我一声。”
终于知道胭脂现在回了A市。
林可思内心纠结无比。
感情上他并不甘心就此放手,但是理智上,他知道胭脂心里还是有殷斐的。
现在林瑾把公司的去全部事宜都放弃按,他全面着手处理决策性的事务。
没有哪一个血性男儿甘于被人左右了公司,又抢走了女人。
他不信,自己的大华集团就一直要去屈居在大殷集团之下。
万丈高楼不是也可以毁于蚁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