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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假钦差审讯真贪吏 真官服混迹假官服(1 / 1)

话说蒲松龄来到楼上,见吴义喝得醉醺醺搂着歌妓调情,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酒杯摔在吴义面前,厉声喝问:“吴义,你可知罪?”

吴义浑身一颤,朦胧中见钦差大人气冲冲站在面前,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推开怀中的‘尤物’,扑通跪下,叩头如捣蒜:“卑职不知钦差大人到来,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蒲松龄喝道:“一死足矣!何用万死?——随从!”

“在!”

“请尚方宝剑!”

“是!”陈淑卿答应一声,立刻摆好香案,供上尚方宝剑。

吴义吓傻了,直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蒲松龄喝道:“万岁爷在此!吴义还不跪拜?”

吴义如梦初睲,急忙行三跪九叩大礼,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毕,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蒲松龄问道:“吴义,朝廷拨给你的治河银子哪里去了?”

‘这……这……”吴义瞠目结舌,半晌方搪塞道:”在……在库里。”

“为何不下拨各州县,招顾民工疏通河道,致使南北航运中断,妨碍朝廷对东南用兵大计?”

“回……回皇上:卑职想……”吴义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窘得满头大汗。

“怎么?不愿说是吧?取尚方宝剑来!”

“嗻”陈淑卿答应一声。双手擎着尚方宝剑,恭恭敬敬捧给蒲松龄。

“大人饶命!”吴义见钦差要动真的,只得招认:“卑职想往下发,可是…可是银子被总督大人借去了。”

“什么?银子被索玛里借去啦!他借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卑职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不说?”

“是真……真……”

蒲松龄嗖地拔出尚方宝剑,搁在吴义脖子上,厉声喝道:“再说一遍!”

吴义浑身打个冷颤!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伪造……宫室,……招兵买……买马,阴谋叛……叛乱。武……武力扶……扶持太……太子登……登极!”

那么本钦差再问你:没有银子招顾民夫,民船,你打算怎么疏通河道?”

吴义只得承认:“今天,卑职和总督大人就商量这事……”

“商量好了吗?“

“没…没有…”

“不对!你们早有密谋:除掉孙蕙,杀一儆百!强征民夫疏河!谁敢不从,孙蕙是例!是不是?

吴义还想抵赖:“不…不,卑职不明白钦差大人的意思?”

蒲松龄:“你明白尚方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吴义!你们的罪恶阴谋,本钦差已完全掌握。现在,不过给是你个悔过立功赎罪的机会!再执迷不悟,本钦差就要按尚方剑的意思办了!来人,极刑伺侯!”

吴义吓坏了,只好承认:“卑职和索玛里的密谋,正如钦差大人说的:除掉孙蕙这块绊脚石!严令各州县官吏强征民夫疏通河道。谁敢不从,格杀勿论!看谁还再敢和总督大人对着干?”

“你们这贼臣胆子真不小啊!”蒲松龄咬牙切齿地说,“朝廷体恤灾民,拨下银子疏河清淤,修筑堤防,既保证航运畅通无阻;又为灾民提供了生活来源。而你们却置国家利益、灾民死活于不顾!明目张胆地私吞河银伪造宫室,招兵买马,谋图叛乱!此等祸国殃民之徒,不杀不足以正国法,平民愤!你们不是要杀一儆百吗?今天,本钦差先把你宰了!看看谁还敢以身轼法?”

“钦差大人饶命!”吴义叩头流血:“卑职虽犯死罪,可大人有话在先,给卑职立功赎罪的机会,望大人不要食言!”

“那好,要本钦差剑下留情,你必须当面写下认罪书,本钦差带回京面呈皇上。任凭圣裁!”

“好,我写…我写!”

陈淑卿立刻取出文房四宝放在桌上。

蒲松龄朗声道:“吴义听着:认罪书必须将治河银子的数额、下落及索玛里借银的用途、目的和你们密谋杀害孙蕙、强征民夫疏河道的罪恶阴谋写请楚!若有半点隐瞒,小心你的狗头!”

“是!是!”吴义唯唯从命,立刻磨墨展纸,规规矩矩写起来。

陈淑卿手捧尚方宝剑站立一旁,虎视眈眈!

蒲松龄则摆出‘钦差出朝,地地动山摇’的派头!凭窗鸟瞰三河交汇的壮观景象!只见条大河,从不同方向滚滚而来,在清江城下骤然相遇,激起一片惊涛骇浪,发出震耳发聩的轰鸣声!搅得大地颤抖,云天摇动!特别是黄河,这条千百万年来漫地乱滚的泥龙!一怒之下,夺占了淮河水道,犹如巨蠎钻进狭窄的蛇洞,厐大身躯受到两面堤岸挟持,发疯似的挣扎咆哮!那气势,那声威,仿佛要把苏北大地搅个天翻地覆!

从大禹治水至今,历朝历代有作为的帝王,无不将治河视为治国决策之首!一代圣君康熙对治河更加重视,继位伊始,就将治河作为施政之首,书写在乾清宫的廊柱之上。每下拨巨额治河经费,任命得力大臣为河道总督,总理治河大计。尽管如此,今年夏季还是水灾频乃。特列是黄河,三次决口,夺淮入海,酿成总督索玛里借用河银,沿河州县无钱修筑堤防所致,这样的乱臣贼子,即使罪恶暴露,依然逍遥法外,因为他是皇亲国戚,众臣不敢惹,天子灯下黒!任凭他作威作福,祸国殃民!如果自己是真正的钦差大臣,就用手中的尚方宝剑,杀尽这些祸国殃民的贼臣,肃请吏治,根治河患!让百姓过上梦想中的太平日子……然而,贪官污吏把持科考大权,致使多少有识之士报国无门!想到这里,禁不住心潮澎湃,激情勃发!脱口吟道:

滔滔黄河东入海,沉沉落日西源流,

归去来兮两茫茫,思绪万千萦心头。

芸芸众生泛沉浮,欲渡无桨实堪羞。

安登龙门挽巨澜,清水请风遍神州!

“好诗!”吴义脱口称赞,“大人心系天下百姓,立志澄清吏治官风,可喜可贺!”

蒲松龄回头看时,只见吴义一手拿笔,一手托砚,恭恭敬敬站在身后。呵斥道:“拍马屁抵不了罪!快去写你的认罪书!”

吴义说:“卑职写完了。请大人审察,若无遗漏,罪臣好签字画供。”说罢,将认罪书恭恭敬敬地交给蒲松龄。“因听大人诗作声情并茂,颇受感动。特来伺侯笔墨,让大人书于壁上,千古留传!说实话,罪臣不是拍马屁,是大人的忧国忧民气节感人!卑职上任时,也决心不负圣望,把黄河治好!后来由于意志不坚强,惧怕索玛里的淫威,才上了他的贼船!唉——!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哪!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蒲松龄说:“现在认罪还不为迟,执迷不悟,越陷越深,本钦差也救不了你!好啦,只要你的认罪书句句属实,立刻签名画押!本钦差要去灾区视察,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让吴义在认罪书上签字画供,收藏好。然后下楼。仍去花园竹林中脱下官服顶戴,包藏好了。匆匆回道台衙门。

施润章早在门前翘首盼望,见他们满面春风回来,询问情况如何?蒲松龄把在后花园逍遥宫盗得索玛里官服、顶戴,刑部批文和尚方宝剑,假扮钦差,审讯吴义的经过说了一遍。取出吴义认罪书让恩师过目。

施润章看了吴义口供,大喜道:“太好啦!出奇制胜,首战告捷!孙大人有救啦!事不宜迟!趁索玛里没醒过酒来,连夜赶往宝应,释放孙大人出狱。把索玛里派来的伪县令及其亲随关起来,免得走漏风声!”

蒲松龄说:“好!我们立刻动身!”说罢,收拾行李、牵马刚要出门,一个差役忽然进门报告说:“大人!清江府贴出告示,宣布全城戒严!”

施润章道“既然风声紧急,你们今天不能走了,明天一早扮作我府上衙役,跟我一块出城吧。”

蒲松龄说:“不!孙大人命在旦夕!索玛里丢了刑部批文和尚方宝剑,不能名正言顺地处决孙大人。狗急跳墙!很可能连夜派人去宝应搞暗杀!必须抢在他们动手之前把孙大人放出来!兵贵神速,立刻就走就走!”

施润章道:“城门盘查甚严,官服顶戴怎么保护?”

陈淑卿道:“我想了个办法,不知城里有没有卖戏剧服装的?”

施润章说:“有,牌坊街五号‘天艺戏具用品店’专卖戏装。你是说买几套戏剧服装以假乱真,混过盘查?这办法行!我这里有几两银子,你们带上快去吧!说完,拉开抽屉,拿出两锭银子往蒲松龄手里塞。”

蒲松龄说:“我们有钱,不用花您的。”

于是,两人出了道台衙门,直奔牌坊街来。找到天艺店,买了几套戏剧服装及、胡琴、锣鼓等乐噐,拴在马鞍上。来到南门,见有士兵盘查行人,便下了马。

“干什么的?”城门官神色严厉,如临大敌。

陈淑卿一步跨到城门官面,傲慢中带有几分调皮长官没看见这些玩艺吗?唱戏的!”

城门官见她眉宇间有残存化妆痕迹,确信她没说谎。又指着马背上的包袱问:“解开看看包的什么?”

“解开就解开!”陈淑卿毫不迟疑地解开绳子,抓住个布包坽下来。

蒲松龄不由紧张起来!因为包里正是索玛里的官服、顶戴!天哪!你么打头就把这套衣裳拿出来,岂不是自找麻烦?于是,急忙解开另一包,把衣服、冠载、头饰一股脑儿抖擞在城门官面前,借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然而,城门官对他抖搂出来的大堆戏装不屑一顾,目光只盯在索玛里那身蠎袍顶戴上。突然大喝一声:“这正是总督大人的官服顶戴!把这两个贼人拿下!”

兵丁一哄而上,把两人包围起来!

“慢着!”陈淑卿左右开弓,把抓她的士兵推倒在地,不慌不忙地说:“长官,我这里还有套衣冠,你看是偷的谁的?”说罢,把另一个包袱解开,亮出一套完全相同的二品官服顶戴。

城门官把两件官袍放在一块细看,觉得没啥区别。冲口道:“这也是总督大人的……”

蒲松龄问:“总督大人到底丢了几身衣服?”

“一身……”

陈淑卿见他脸色犹豫,婉尔一笑道:“长官!您看走眼了吧?如果您自己把不准,不妨把这两领蠎袍拿去让总督大人亲眼辨认一下?再说啦,大水把这清江城泡塌了好几处,我们如果偷了总督大人的官服顶戴,从哪里出不了城?偏偏到这里来送赃物?我真的不蒙您,我们大包小包都是戏装!不信您看,还有皇帝的、太后的、太子的、公主的、花脸、丑角的……”一边说着解开又解几包,在城门官面前抖搂了一大堆,五颜六色,花花丽丽,城门官看得眼花暸乱,真假难分!

过路行人都住足围观看热闹,把宽大的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那些有要事进、出城的人急得大喊大叫:

“长官快放他们走吧!他们本事再大,也偷不来皇上的龙袍呀!”

“长官:俺娘病了,急着进城看郎中!”

“长官…”

一片声叫喊,城门官终于招架不住了!喝道:“快收拾起你们的东西,滚!”

等得就是这句话!此刻,虽然他们的心思己经飞向宝应!而行动依旧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把一件件衣服折迭包好;冠、冕、顶戴仔细放进箱笼中。然后拴在马鞍上。检查无一遗漏。才与成门官拱手告别:“长官,打搅啦!”

城门官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别啰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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