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夜无眠,见不到素素,书垣是坐也不安、卧也不安,出门也不是、在家也不是,整个人就是一个无头苍蝇。
待到天色微微发白,书垣再也躺不住了,从床上起来,却又是情不自禁地朝着素素的住处走去,虽然知道无法去见素素,可牵挂的心就如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望那里走去。
可就在不知道这次是第几次徘徊在素素门前时,他发现今日门楣上竟然没有了那张灼人的黄符,书垣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怎么突然又将那道符给撤了呢?是素素吗?但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欣喜取代了,终于可以见着素素了,可以一解几日来的困惑与揪心了,素素到底怎样了,是不是真如他想得是病了吗?
书垣径直走入素锦的卧房,见素锦半靠在床上,云鬓倾斜,娇弱无力;那本就清瘦的小脸儿几日不见似是更小了一圈,脸色苍白的似乎给人有些半透明的感觉;两个漆黑的杏仁眸子倒是更显得又大又圆了,只是空洞地瞪着目无所视。
书垣看着素素那正是冷月照瘦影,剪影独自怜的样儿,一颗心被揪着地生痛。
待书垣走近了,素锦才发现书垣的到来,双眸立刻生出光亮来,直起身子向书垣问:“怎么……”
话还没问出,书垣便在床头坐下扶过素锦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地抚着素锦的脸颊,脸上显着说不尽的痛惜,在素锦耳边轻柔地说一句:“见到素素,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当见到书垣时,素锦就忍不住想问他,这几日到底为何不告而别,害的自己是如何的牵肠挂肚寝食难安,以至于引发旧疾病倒了;可看到书垣白皙如玉的容颜上双眼微微发红,那一双寒潭般幽深的双眸中,透着无尽的关心和痛惜的时,所有的责问都烟消云散了,到了嘴边只有无限凄婉地叫了一声:“书垣。”泪水却止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这一声柔肠白结的“书垣”与素锦颊边滑落的泪珠以及那略显苍白的唇瓣,都让书垣的心狠狠地抽痛着。他抱着素锦的手往怀里紧了紧,好象素素要从他怀里消失似的。
什么也不愿多说,什么也不愿多想,就想这样让她靠在怀里给她一份安淡的依靠,给她一份充实的眷恋,不想让她再有一丝的伤痛和不快。“素素。”所有的深情化作一声饱含着爱的轻唤,这一声融入了书垣的千般怜爱万般不舍。
顷刻,书垣又忍不住低喃一句:“素素,我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取舍。”声音有些暗哑。
“为什么?这些天都不见你,你怎么了?”这一声疑问现在问出的已经没有一点责问的语气了,有的只是无尽的关心,素锦昂着小脸看着书垣。
素锦的问话让书垣想起门楣上的黄符,他也明白了那是素素家人对她的一种保护。
是啊,自己能给素素的,又是什么呢?也就是可以依靠却是冰冷的胸膛,而且终将分离;然而自己却对素素带来了另一种情亲上的伤害。想到这些书垣有些自嘲地牵动一下嘴角。
“素素。”书垣轻唤一声。
“嗯。”依偎着的素锦慵懒地应他一声。
“你可曾……”书垣顿了一下:“可曾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别?终究我们是阴阳两隔啊。”
“为什么?你又要离开我了吗?”素锦警觉地抬起头来看着书垣:“上一次你说是父母之命你我最终无缘,可这一次,上天既然叫我们相逢,难道你还要选择放手离我而去吗?你不是要我许你来生吗?你怎么又反悔了呢?”素锦终究是病体未愈,说着有些气急起来。
当书垣听到素锦说到许他来生时,双手重新抱紧了素锦急道:“不,你不能。”
素锦想着他的不告而别,她怕书垣一味地想着她好而离开她,故有些嗔怪地推开书垣:“你是该投胎轮回去了,莫要叫我将你误了。”
“素素。”书垣如一个被训话的孩子般无辜地看着素素:“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放弃了此念,人生苦短,何必纠结于此呢;遇到你之后,我唯一的心愿便是静静地守在身边。可我怕……我怕不能一直陪你走下去……”书垣的声音越来越低。
素锦也不再说什么,虽然不知道这几日他未过来的原因,可自己心中也早已明了他的决定,只是想到他的离去和最终消失,心中着急伤痛又不知怎么办才好;想要劝他改变主意投胎轮生去,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心中有些懊恼却不知如何再开口。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多日的劳心牵挂如今松懈下来让书垣感到有些累了,想着素素也需要好好休息了,就对素锦道:“对不起,竟然没顾上你还病者,该早点歇了。”
说着将素锦扶着躺好,帮她掩好被子柔声道:“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悄悄地走。”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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