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急道:“到底怎么个利用法,你到是说明白点啊!”她本不在意那些谣言,但不能没完没了不是?
杨允之安抚道:“虽然沈洛川站在贤亲王那边,但是我们这边并没有很多损失。那封信,需要你去看看,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小柔忽然觉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些年,虽然她有参与一些事,但那只限于她和杨允之二人。再往前,知道的内里的最多也就裕亲王夫妻和沈洛川而已。而最近的帝位争夺,定然有一很多人参与的。
“我没听错吧?让我去?这事没外人知道?”
杨允之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没听错。让你参与进来,这也是王爷同意的。”
小柔反而镇定下来,细想了下,问道:“是你建议的?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替我消除谣言?这不需要——”
杨允之打断道:“也不全是。我们翻译过的信,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你这样擅长内宅的人才能解释清楚。”想到这,一阵脸红。虽然他们不明白具体的过程,但是沈洛川信中说了,此番动作,是因为内宅引起的。
为了避免尴尬,杨允之亲自动手,给她拿了衣衫,让她换上。小柔换好衣裳,上了马车后,大脑里不停的盘算,自己到底该如何表现。
杨允之宠溺地看着她沉静的脸庞,就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小柔的喜怒哀乐,只会对自己展现。面对外人时,她总是努力的做好他夫人这个角‘色’。其实,小柔的参与,有很好的理由。
二人到了裕亲王府后,裕亲王先问了句:“吃了吗?”
见杨允之摇头,裕亲王笑道:“就猜你没吃。”言罢。引着二人去了餐厅。饭桌上,早已备下了丰盛的饭菜。
小柔心疼的看着杨允之狼吞虎咽,只得拿起筷子给他夹菜。杨允之幸福的吃着小柔夹的菜。并回以微笑,却惹来小柔不赞同的怒视!
裕亲王咳了两声。打断二人的含情脉脉,并道:“允之,我预估错了,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跟大家说的是未时二刻再商议。所以,你还有半个时辰用饭,不用着急。”
杨允之用过饭后。三人还有时间讨论了下,小柔还提前看了下沈洛川传来的密信。
未时二刻,裕亲王在前,杨允之和小柔并肩跟在他的后面。三人缓步走入议事的大书房。
小柔此刻并未如同一般‘妇’人那般低头走路,而是像模特走t台般镇定自若,仿佛,她本该如此。因此,余光自然瞥见书房内文武分两旁。除了右手边第一位,显然是文官的那人,其他人面目表情不一。或惊‘艳’,或惊讶,或不赞同。或恼怒,竟无一人赞同。
小柔心里苦笑,不知道裕亲王怎么跟大家说呢,她其实,有点不看好裕亲王的情商。
大家刚落座,武将中,素来以直言闻名的张智第一个发动:“王爷,此等军国大事,何意让一个‘妇’人来参与!乖乖呆在王府后院就是!”
因小柔与杨允之并肩,不少人猜测小柔和裕亲王有关系。张智就差直说‘女’人是暖‘床’的工具,拿上台面来什么意思?
杨允之闻言眼神锐利的瞪向张智,张智则毫不犹豫的回瞪回去!二人可是同级呢。
不待杨允之发怒,裕亲王指着张智,笑着对小柔道:“本想一一为你介绍的,既然如此,就从他开始认知吧,北面房步兵营指挥使张智。”
小柔忙放开安抚杨允之,笑道:“吾知之。北面房步兵第三营指挥使,五年前和大辽那场战事中,张将军领步兵,却不逊于大辽骑兵,实乃前无古人!”
张智冷哼道:“别以为拍我两句马屁,我就同意让你呆在这里。”话虽如此,他的话已不再如第一句那么冲。
杨允之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密信的就是由她一手设定的,沈知府送来的信还没完全‘弄’明白。要不,张将军来翻译?”
张智被堵之下,直言道:“没翻译过来的,定然是后宅那些唧唧歪歪的事。管那么多做什么!知道结果就行了!”
小柔见裕亲王不发话,只得按住杨允之,自己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后宅之事虽然繁琐无意义,仔细发现,却能发现一些让我们将来需要预警的事。”
张智怒道:“我还轮不到你一个‘妇’人来教训我!”
杨允之见他起身,同样挪步到小柔面前,把小柔护在身后,再拿出一击:“别人还好说。张将军这六七年来无一不在靠着内人过活,她说你,怎么就说不得了。况且,她说的是事实。”
众人闻言,脸‘色’表情就更为丰富了,不少人都听到谣言了,因此大家都望向杨允之。
杨允之面不改‘色’,继续道:“北面房这六年来所有军费,都是自付,这些钱,都出自内人之手。”
军中参谋刘易‘插’言道:“杨夫人不同凡间‘妇’人,能赚得一路之钱财,实乃世间许多男儿所不及。但,不能因为杨夫人出钱,我们就罔顾礼仪,让杨夫人留在这里。”
文官中立刻有人出言附议。
小柔笑道:“各位高看在下了。我只是来翻译此封信的,并非来参与什么军国大事的。”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
这是三人商议最差的结果,没人肯同意她留下,她只负责翻译。
文官第一人,在京房枢密使高国民道:“还请杨夫人细细道来。”
虽然只有几百字的密信,却被小柔翻译成了个故事。以她理解,应该是呼延家归去途中,想跟郭家结亲。郭家最后同意,且不知出于何因,呼延夫人告诉了郭夫人京中传闻,让郭夫人以为得了主意,回去和郭大人商量,让沈洛川娶自家三‘女’。
郭鹏郭大人,则另有盘算。他一直知道拉沈洛川到自己阵营几乎不可能。但贤亲王不止一次的说过,能拉沈洛川就拉,他也是这个意思。郭夫人提议。让沈洛川娶自己三‘女’时,他知道沈洛川手中有婚娶自由的圣旨。但他以小柔的名声为由。建议沈洛川娶妻,只是建议,且直说,郭家有嫡‘女’。
沈洛川先是表达了对郭大人亲自赶至江宁的感‘激’,接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郭大人的提议,并说,自己娶了哪家姑娘。就是害了她。这点,不是小柔的猜测。沈洛川的心里写了“吾娶某,实毁之”。
事实上,沈洛川和小柔何时在乎这些?在他看来。若是小柔因此不能在杨家呆下去,他十分乐意把小柔娶过来。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去,否则,就坐实了谣言。沈洛川心思缜密。在郭大人离开后,遣人去杭州打探了一番,着重从后院查起,果然查到问题所在。
沈洛川剑走偏锋,直接列入贤亲王阵营。这样以来。虽然谣言之事对于小柔伤害最大,对沈洛川同样不利。贤亲王那方,为了保全沈洛川,只得尽力消除谣言。
这是沈洛川的厉害之处,善用自己的每一分优势。他自己也是他手中的棋子,必要时,可以拿来用。他列入敌方阵营,暗中却说服了江南路大部分四品官员,使得江南八成官员站在裕亲王阵营。
众人听罢小柔连猜带推测的残缺版故事后,张智十分不满道:“就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能有什么让我们警惕的事!我们没译出的只是呼延——”
说到这,他自己住了嘴。福建呼延家,入了贤亲王‘门’下。再加上广西房的支持,军中的支持者,和裕亲王就平分秋‘色’了。他们这方,过去依仗的,不过是较贤亲王多了西北大营的支持。
裕亲王这时才发话道:“按杨夫人所提供的消息,贤亲王府三夫人之位如今已满。本王四嫂,在用本王大侄子的婚事做饵,引更多的人上钩。”
眼见在座之人,都以看无价之宝的眼光盯着自己看,裕亲王补充道:“本王还是那句话,不自卖,本王两个儿子一样。”
高国民带头劝道:“王爷,此一时彼一时,望王爷三思。”
见有人顶风而上,其他人迅速七嘴八舌的同样建议起来。
小柔‘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裕亲王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忙道:“杨夫人,本王王妃可是你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小柔眼见周围不屑的目光,不由暗骂,就会把事往外推。就不能再等等?小柔原本打算是裕亲王生气后,她再出现献策的。现在,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只得道:“法子是有。军中持平,而贤亲王这些年来在文官心中的地位十分稳固。能与他分一部分的,安亲王占小部分。”
高国民道:“想来夫人不了解,想让安亲王向王爷俯首称臣,以他的骄傲,这定然不可能。”
小柔赞同道:“是。我要说的是,倘若把文武百官分成十分,我们目前只能占得三分。贤亲王至少五分,中立之人占两分,安亲王手中则是一分。倘若,安亲王若是能从贤亲王手中抢来一分,我们再从中立之人拉来一分,这样,如何?”
高国民赞道:“此计可行,借他人之手来削弱敌方力量。”
小柔继续道:“至于那些中立之人,大恒文官之家多清贫。贤亲王以‘色’入手,我们就以钱财开道。”
高国民道:“清贫之家,往往有他自己的坚持。”
小柔笑道:“是人都有缺点,都有软肋。我们秉承一颗不求回报,只是帮助他们的心,且是不着痕迹的帮助,如闲云巷翰林学士陈瀚。”说道这,停了下来。
杨允之自然接道:“陈翰林固然清高,但他孝顺。年前其母因早年劳累,积劳成疾,眼睛受损。我恰好认识个杏林高人,就荐了过去。索‘性’,成效还不错。陈翰林之母,虽然视力没有完全恢复,但已能辨人。”
高国民知道陈瀚之人,以他顽固的‘性’子,受了恩惠,定然要想方设法的相报。杨家越是不在乎,他就越感恩。想到这,他沉‘吟’着点了点头,说道:“可行。且这等行事,不落下乘。我等亦问心无愧!”
裕亲王恨恨的瞪了小柔一眼,想来她早就想到了,只是现在才说罢了。于是略带不满道:“杨夫人来的匆忙,还未拜见本王王妃呢。来人,领杨夫人去王妃那。”
小柔乖巧的告辞退下。
望着小柔离去的背影,张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说道:“杨夫人和沈知府果然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