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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钱镠大战杨行密,李克用威震河北(1 / 1)

乾宁五年(897),杨行密任命的庐州刺史蔡俦突然反叛,联络舒州刺史倪章,归附朱全忠,鄂州守将杜洪也背叛杨行密,向吴越钱镠求援。杜洪者,伶官出身,以演戏为生,唐僖宗乾符末年,黄巢起义军攻入江南,岳州刺史崔绍募民众之健者称为土团军,民风强悍,盗贼不敢来侵,杜洪在此时加入军中,因功授为牙将。当时,朝廷任命的杭州刺史路审中为豪强董昌所拒无法上任,只好客居黄州。中和末年,路审中听说崔绍去世,乃招募士兵三千进入鄂州,自称刺史。岳洪听到消息后,也如法炮制,驱逐了刺史,自称为岳州刺史。光启二年,安陆豪强周通聚众攻击鄂州,路审中逃跑,杜洪率军从岳州乘虚而入,占据鄂州,自称鄂州军节度留后,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后归顺杨行密。

杨行密听闻蔡俦等谋反,大怒,将他们在扬州的亲人全部诛杀,蔡俦听闻家人被杀,大怒,派兵挖掘杨行密的祖坟,杨行密听说祖坟被挖,激怒,令大将李神福砍蔡俦的人头来见,李神福乃率军讨伐庐州和舒州,李神福与众将领商议说:“蔡俦联合倪章造反,我们应该先攻取舒州,断蔡俦和倪章逃往浙东的退路,这样蔡俦就成为瓮中捉鳖了。”于是下令:“先攻克舒州”。倪章以为李神福攻打庐州,正准备出兵援助,没想到探子突然来到:“李神福的大军已经杀向舒州城。”倪章大惊,下令死守,李神福的大军锐不可当,三天就把舒州城攻破,倪章弃城而逃。李神福再克庐州,斩蔡俦,杨行密升李神福为舒州刺史。

钱镠得两浙后,文有沈崧、皮光业(皮日休之子)、林鼎,武有杜棱、阮结、顾全武等,势力逐渐强大。钱镠命两浙第一名将顾全武援助杜洪,杨行密令大将田頵率军抵挡顾全武,田頵领军拦截顾全武,两军对垒,双方一阵大骂。田頵挺戟出马,怒对顾全武说:“钱镠是不是嫌命长了?敢援助杜洪,出兵攻打我军!”顾全武出马怒说:“钱镠横行两浙,八都兵天下无敌,现在就要横行江南!”两人于是大战,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田頵不敌,顾全武连破田頵十八座营寨,田頵连忙向扬州请求支援。杨行密听闻田頵大败,急令大将周本前去支援田頵,周本,周瑜后裔,舒州宿松人。少孤贫,有勇力,曾遇猛虎于严恭山上,徒手格杀之,从而闻名于世。适值全国各地干戈纷起,群雄割据,周本自二十六岁时即在池州节度使赵犨帐下为将。后杨行密击败赵犨,周本归顺杨行密,由于屡建奇功,在杨行密进入扬州受封为淮南节度使时,遂授周本淮南马步使之职,协助掌管兵权。顾全武与周本战于白方湖,周本大败,弃船而逃。顾全武领兵围苏州,杨行密的大将台濛死命抵挡,顾全武久攻苏州不下,下令:“停止攻城。”晚上,顾全武设宴款待众将士说:“今晚大家都尽情喝酒、尽情吃肉,明天本帅就要破城,大家如不努力的话皆斩。”八都兵大惧,天一亮,个个死命攻城,破城,杨行密任命的刺史台濛逃走。

顾全武取苏州、无锡,直趋昆山。昆山城守将秦裴听闻顾全武到来,大怒说:“老虎我都可以打死,我不信顾全武比老虎还凶!”于是下令三千兵士死守昆山城。顾全武以万余人攻打昆山城,久攻不下。秦裴见顾全武气沮,乃率兵出战,秦裴让病弱者披甲执矛,强壮者使用弓弩,双方还没有接战,秦裴弓弩齐发,顾全武败退。时间一久,秦裴出战的兵力越来越少,顾全武见机劝降秦裴,说:”将军三千守军抵抗我几万之众,现在伤亡贻尽,不如归顺两浙?与我一起平定天下。“秦裴封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给顾全武,顾全武自鸣得意地召众将观看,启开函件后,顾全武面红耳赤,原来里面是经书一卷。顾全武勃然大怒,说:“你秦裴不怕死,竟然以此来戏弄我。“当即增加兵力攻城,同时引水灌城,城坏食尽,秦裴不得已投降。顾全武向钱镠报捷,钱镠听闻秦裴城坏食尽才投降,决意将降卒杀尽,顾全武即替秦裴向钱镠说情:”杀降足以劝降,况且秦裴投降的时候末将保证他们的性命,请主公开恩。“钱镠于是饶恕秦裴他们。顾全武救活了全体降卒,时人称其为一位有度量的长者。

杨行密听闻苏州失守,大惧!后又听说秦裴食尽而降,伤感落泪,大骂钱镠“盐贩子“,骂顾全武“秃驴“。杨行密连忙摆酒请大将李神福过来喝酒,三杯下肚后,杨行密对李神福说:“本王之所以可以擒杀孙儒,都是因为你的计谋,现顾全武勇猛,与孙儒无二,看来只有将军能将其打败。”李神福说:“顾全武虽然勇猛,但是常胜必骄,我要将其擒拿并不难。”杨行密大喜,把黑云都交给李神福说:“淮南的前途就看将军了,黑云都的将士如有不停号令者,可以先斩后奏。”李神福拜接军令,带领所部与黑云都立即前去迎战,李神福知道顾全武是劲敌,于是来一招欲擒故纵,假装粮尽退兵,让老弱先行,李神福亲率精兵殿后,而密令行营都尉吕师造伏兵于青山下,顾全武率军追赶李神福,追到青山下下,李神福亲率精兵逆战,双方大战,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吕师造的伏兵突然杀出,李神福、吕师造夹击顾全武,顾全武大败,被斩首五千级,李神福、吕师造生擒顾全武。钱镠听到顾全武被擒,惊泣说:“丧我良将!”连忙派人与杨行密议和,转攻为守。

898年罗宏信去世,其子罗绍威袭父位为留后,绍威形貌魁伟,有英杰气,工笔札,晓音律。性复精悍明敏,服膺儒术,明达吏理。好招延文士,聚书万卷,开学馆,置书楼,每歌酒宴会,与宾佐赋诗,颇有情致。绍威尝有公宴诗云:“帘前淡泊云头日,座上萧骚雨脚风。”罗绍威正在与宾客痛饮之间,下人突然禀报:“有一个名叫罗隐的投书求见。”罗隐,字昭谏。余杭人。诗名于天下,尤长于咏史,然多所讥讽,以故不中第,大为唐宰相郑畋、李蔚所知。隐虽负文称,然貌古而陋。郑畋的女儿幼有文性,尝览罗隐诗卷,讽诵不已,畋疑其女有慕才之意。一日,罗隐至郑畋第,郑女垂帘而窥之,自是绝不咏其诗。罗隐在科场,恃才傲物,尤为公卿所恶,故六举不第。时长安有罗尊师者,深于相术,隐以貌陋,恐为相术所弃,每与尊师接谈,常自大以沮之。及其累遭黜落,不得已始往问、请罪。尊师笑说:“贫道知之久矣,但以吾子每次与我相语总是要争第一,未可与语。今日之事,贫道敢有所隐乎!且吾子之于一第也,贫道观之,虽首冠群英,亦不过簿尉尔。若能罢举,东归霸国以求用,则必富且贵矣。两途,吾子宜自择之。”隐懵然不知所措者数日。邻居有卖饭老婆婆,见罗隐如此沮丧,惊说:“何辞色之沮丧如此,莫有不决之事否?”罗隐见老婆婆知己,因尽以尊师之言告之。老婆婆说:“秀才何自迷甚焉,且天下皆知罗隐,何须一第然后为得哉!不如急取富贵,则老婆婆之愿也。”罗隐闻之释然,遂前去谋取富贵。罗隐罢上中书之日,费窘,因抵魏谒鄴王罗绍威,将入其境,先贻书叙其家世,称罗绍威为侄。幕府僚吏见其书,皆怒说:“罗隐一布衣尔,而侄视大帅,其可乎!”绍威素重士,且说:“罗隐名振天下,王公大夫多为所薄,今惠然肯顾,其何以胜!得在侄行,为幸多矣,敢不致恭,诸公慎勿言。”于是拥旆郊迎,一见即拜,隐亦不让。及将辞行,绍威赠罗隐钱财百万,他物称是,仍致书于钱镠说:“弟叔父罗隐才高八斗、持才傲物,钱王是否愿意用之?”钱镠正在犹豫之间,下人突然禀报:“罗隐的自荐书到。”钱镠早闻罗隐大名,打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满天红霞,火烧东南;赤诚之心,如同烈日。”钱镠见罗隐那么大的口气,笑对众大臣说:“天下间没人敢用罗隐,孤钱镠第一个用之。”于是置之幕府,使典军中书檄。

潞帅李克修卒,李克恭代为昭义节度使,安居受为牙将。克恭性骄横不法,未闲军政。潞人素便克修之简正,恶克恭之恣纵,又以克修非罪暴卒,人士离心。时李克用初定邢、洺三州,将有事于河朔,大搜军实。潞州有后院军,兵之雄劲者,克恭选其五百人献于武皇,军使安居受惜其兵。不悦。

李克恭令裨校李元审、安建、纪纲、冯霸部送太原,行次铜鞮县,冯霸劫众谋叛,杀都将刘杲、县令戴劳谦,循山而南,比及沁水,有众三千。李克用令李元审将兵击之,冯霸在沁水列阵,李元审率军到来,冯霸对众将士说:“前面是敌军,后面是沁水,你们想活命的就给我死战,李元审带领骑兵呼唤蜂拥而上,冯霸也一马当先支取元审,五十回合后李元审不敌,被冯霸砍伤,乃落慌而逃,李元审收军于潞。

李元审兵败而回,负荆请罪,其兄李克恭饶恕元审,令其在孔目吏刘崇之第养伤。是日,李克恭视元审于刘崇第,州将安居受引兵仗攻克恭,因风纵火,克恭、元审并遇害,州民推安居受为留后。初,孟方立之乱,居受以泽、潞归于李克用,至是孟迁以邢、洺纳降,居受惧李克用图己,乃叛,杀克恭以结汴人。安居受遣人召冯霸于沁水,霸不受命,对众将说:“安居受乃邢的叛徒,引狼入室,总有一天不得好死“。居受惧,将奔归朝廷,至长子,为野人所杀,传首冯霸军。霸乃引军据潞州,自称留后,求援于汴。李克用令康君立讨之,汴将葛从周来援霸。李克用令李存孝前去支援,李存孝急攻潞州,汴军夜遁,康君立获冯霸等诛之,李克用乃以康君立为昭义节度使。

二月,朝廷复拜克用河东节度使、陇西郡王,加检校太师。李克用怒赫连铎引官兵到来,于是大举兵讨赫连铎于云州。赫连铎听闻李克用来攻,召集所有部落首领说:“天下间有沙陀就没有吐谷浑,不是他们兼并我们就是我们兼并他们。”于是派人向幽州龙卢节度使李匡威求援,并下令召集大军。

李克用遣骑将薛阿檀率前军以进攻,赫连铎率大军出战,李克用设伏兵于御河之上,赫连铎与薛阿檀大战,薛阿檀边战边退,把赫连铎的大军引到御河边,李克用的伏兵突然杀出,薛阿檀大败,狼狈奔回云州城,因堑守其城。匡威将兵三万赴之。李克用令邢洺团练使安金俊率军抵挡李匡威,两军对垒,李匡威出马,大怒说:“李克用逆贼,没有朝廷命令就攻打邻镇,你们河东问过我金头王没有?”安金俊怒说:“我们河东兵横行天下,从来不需要向谁请示。”李匡威一箭将安金俊射死,河东军大惊,李匡威立即率骑兵杀上,河东兵大败,万胜军使申信叛降于赫连铎。李克用乃下令退兵。

明年,李克用进军柳会,赫连铎力屈食尽,奔于吐浑部,遂归幽州李匡威,李克用夺取云州。李克用表石善友为大同军防御使,邢州节度使李存孝以镇州王熔托附汴人,谋乱河朔,北连燕寇,请乘云、代之捷,平定燕、赵,李克用然之。大搜壮丁于晋阳,遂南巡泽州、潞州,略地怀、孟,河阳赵克裕望风送款,请修邻好。李克用围猎于邢州,令李存孝董前军攻临城,镇人五万营于临城西北龙尾岗。李克用令李存审、李存贤以步军攻之,镇人大败,杀获万计,拔临城,进攻元氏。幽州节度使李匡威以步骑五万营于鄗邑,以援镇州,李克用分兵大掠,凯旋还军邢州。

李克用抓住孙揆后,厚礼而将用之,对孙揆说:“公辈当从容庙堂,何为自履行阵也?”孙揆大骂说:“你这个沙陀佬,从先帝开始就谋反,后黄巢犯阙,你才有机会立功改过,朝廷让你节度一方重镇,没想到你不思厚恩,反而出兵攻打先帝和邻镇。”李克用大怒,令人以锯解之,锯齿不行,孙揆愤怒说:“死狗奴,用锯解人当束之以板,汝辈安知?”行刑者如其所言,骂声不辍至死。昭宗怜之,赠孙揆左仆射。

昭宗怒李克用擅杀大臣,令朱温再次讨伐李克用。十月乙酉,朱温自河阳赴滑台。以奉诏将讨太原为由,先遣使假道于魏,使者来到魏博说:“李克用擅杀朝廷大臣,天理难容,其谋反已经公开,现朝廷令校检太尉、梁王出兵讨伐,特向魏博借道。”罗宏信与魏博牙将商议,魏博的牙将们说:“朱温乃猛兽,早想兼并四方,先吞并了时溥,又灭亡朱瑄,现在名义上是图太原,实际是想假道伐虢,我们不能够借道给他。”于是不从。朱温的使者为魏州牙军所杀。时,魏州牙军嚣张跋扈,节度使罗宏信不能制,宏信见惧牙军杀朱温的使者,怕朱温问罪,故不敢从命,遂通好于太原。朱温乃遣丁会、葛从周率众渡河取黎阳、临河,又令庞师古、霍存下淇门、卫县,朱温徐以大军继其后。魏军屯于内黄。双方大战,自内黄至永定桥,魏军五败,被斩首万余级。罗宏信惧,遣使持厚币请和。朱全忠命止大军焚掠而归还其俘虏,宏信由是感悦而听命朱温,乃收军屯于河上。

杨行密击败钱镠后,出兵攻打杜洪,朱全忠派朱友恭率军万余济江应援,淮兵寇据黄州,朱友恭攻陷其壁,获将瞿章,俘斩万计。途经安陆,因袭杀刺史武瑜,尽收其众,以功为颍州刺史,加检校司徒。朱友恭引兵至龙沙、九江而还,军声大振。朱温以兗、郓既平,将士雄勇,遂准备大举南征,讨伐淮南杨行密。正是:先到河东斗猛虎,又去淮南搅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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