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子把书合上,剑眉一挑,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了?”
苏莞一噎,看着他没有说话,收拾收拾床铺,合上帘子,睡了。
“昷曲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睡的着?”男子笑着问道。
苏莞把身子往里侧了侧,没有理他。今天晚上的事太多,她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我说……”男子轻轻走到苏莞的床前,挑开帘子,坐在她身边。
苏莞噌一下起来了,瞪着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男子看着她涨红的双脸,噗嗤一声笑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伸手抓过苏莞的胳膊,眉头突然皱起来。
“这是谁弄的?”他指着这个包扎的肩膀问道。苏莞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嘟囔地说道:“百里萧……”
苏莞的肩膀顿时被男子的手抓疼了,苏莞闭着眼睛哼哼了几下,又睡了过去。男子的眉头又展开了,无奈地笑了笑。
掌中用力,一股热流钻入苏莞的四肢,苏莞只觉得自己好似漂浮在海洋中,暖暖的,柔柔的。
“你……在干什么呢……”苏莞迷糊中问道。
“你睡吧。我给你疗疗伤。”男子温和地说道。苏莞便这样沉沉的睡下去了。
第二天,苏莞醒来的时候,枕边除了一些褶皱,早已没有那人的痕迹。苏莞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愣了愣,起身,出了屋子。
赤土已经在院里练武,见到苏莞起来,点了点头,又继续练起来。扈叔过来,苏莞低声问道:“外面是什么状况?安排的都顺利吧。”
扈叔点点头,说道:“都安排好了。主公可以自己出去看看。”
苏莞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门口。狠狠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
外面已经是鸡飞狗跳,大街上挤得都是人。
“二婶他娘,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是啊是啊,海大人不是前些年才到昷曲的。这几年一直官运亨通。没想到,这大老婆一死,这厄运就来了。看来,是他本身命不好。”
“哎呀,人啊,不就这样么。看来。这海府算是完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几个官衙的人把海大人用粗绳子绑着。士兵开着路,把海大人送进死牢。
所有人都很清楚,无论这是不是海大人预谋的,刺杀这种事情,只要沾上了,便是死路一条。
苏莞静静地目送海大人的远去,清晨的光辉照在大街上。所有人的头顶似乎都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明明噪杂的街道,在苏莞听来,却是那么寂静,那么寂寞。恍惚中,她似乎在阳光中,看到海夫人的身影,模模糊糊,一眨眼。却又消失了。
“大人……!!”一声尖锐的哭喊突兀在人群中。苏莞放眼一看,原是刚当上正妻的原二夫人。苏莞死死地盯着她,想起姐姐生产当晚一盆盆的血水,她的内心一痛,头疼地要炸。
扈叔见着不对,连忙扶着她,说道:“主子,回去吧。”
苏莞冷笑地看着倒在地上哭的女人,没有言语,随着扈叔,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扈叔,你这一生,是什么过得?”苏莞突然问道。
扈叔想了想,道:“这一辈子,我算是过了大半了。我原本是乡里的秀才,后来十年寒窗,终于考到了举人,那时候,便娶妻,生了个儿子。后来我进京赶考,家里面发生了瘟疫,我进不去,不知道她们到底如何。最后,朝廷一把火,烧了整座城。当我冲进去找的时候,已是尸骨无存。”扈叔静静的讲着,苏莞却感受他内心最深处的恨。
“扈叔,你恨吗?”
“怎么不恨啊。我便这么恨了一辈子,便蹉跎到如今这个地步。”阳光照在扈叔苍老的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清晰可见。
苏莞听着,缓慢地走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这日的下午,海府就已经抄了,好看的:。有士兵发现了南蛮用的茶具和信件。人证物证俱在,海府已是无路可退。
皇上立刻下了圣旨。五月初二,于东市菜场,罪人海正旭,凌迟处死!男丁全部格杀勿论,女眷贬为庶人,押送到宁古塔,永生不得回京。
海府上下哭号一片,婢女下人是跑的跑,逃的逃,原本欣欣向荣的海家顿时败落下来。
“说吧,叫我来,要干什么?”福清一身普通的布衣,温和地笑道。
苏莞沉声说道:“我希望你能用暗教的势力,把海夫人的孩子给救出来,不要让人发现。”
“这个任务不容易啊……”福清皱了皱眉头。
“你只要将他偷出来就好了。其余的,我自会安排。”苏莞边收拾桌子,边说道。
“你来安排?”福清饶有兴趣地看着苏莞,苏莞不自然地低下头。“好的,听你的。”福清低声在苏莞耳边说道。热气扑到苏莞的面颊,苏莞别过脸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福清眼神暗了暗,随后笑道:“我知道了,晚上我会把他弄过来的。你记得这几天千万不可以出去。对外称病。”
苏莞点点头,福清转身出了门,突然脚顿住了。
“忘了告诉你了。我真名不叫福清,我叫风煜,字长歌。今后,叫我阿煜。”说罢,不等苏莞反应,身影已然远去。
苏莞的脸色顿时苍白了,站在那里,好似随时都会晕倒。扈叔见风煜走了,连忙跑过来,把苏莞扶到摇椅上,盖上毯子。
“主子,这人到底是谁?主子脸色如此苍白,若不喜欢他,老奴今后就不让他进门了。”
苏莞侧脸看着窗外绿色的竹子,前些日子,心中不知为何,让人又种了几株,绿油油的,慑人双眸。她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
晚上,风煜抱着一个孩子进来。苏莞看到。连忙跑过来,接过孩子。
“是个男娃娃呢。”风煜笑道。
苏莞看着不过刚出生的孩子,眼睛一酸,泪水流了下来。风煜看着不忍,伸手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苏莞身子一僵,却没有反抗。
两天转眼过去,这日,天不过微微亮,街上就已经挤满了人群。
苏莞戴着斗篷,预先订好了酒楼。在酒楼上头订了包间,从上至下。视野非常开阔。酒楼里也挤满了人,座无虚席,大家都早早起来,凑热闹。
铜锣响起,士兵开路,不一会儿,海大人就被官兵压上断头台。时刻还没到。审判官正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
苏莞细眼瞧下去,海大人已然憔悴了太多,胡子都黏在了一起,面上全是灰尘和泥土,额头和身子上有些血迹,想必是在牢房受的苦。他似乎精神有些恍惚,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仍然反应不过来,他要被砍头了。
时辰过去好久。围得人群越来越多,士兵不得不用长枪阻挡。
午时三刻,有人过来提醒审判官。
“大人,时候到了。”
“是吗,是吗?”审判官从睡梦中惊醒。从早晨一直待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
“开刑!”
一人拿出旨意,说完后,又说了一大堆的冠冕堂皇,足足有半个时辰,。
“海正旭,你有何话可说?”审判官例行公事地问道。每个犯人在死前,都可以伸冤。
“我冤啊!我真的冤啊!”海大人嚎啕大叫。
审判官不耐烦地看着他,算算时刻,算是到了,挥挥手,有人会意。
“把罪犯压上断头台!”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罪犯压上断头台。
三声追魂炮响过后……
有人把渔网抱在海大人**的身上,随后拿起刀。
一刀一刀割下去……直到皮肉全无,深可见骨……
海大人哭嚎着,惨叫声响彻整个昷曲,大家看着,议论纷纷。
苏莞在上面看差不多,对扈叔点点头,扈叔下去准备去了。
执行的人刚没刮几刀,突然,法场上空一支响箭划空而过。
一支箭射入施刑的胸膛。审判官顿时惊起。
有一南蛮人立于高墙之上,背后背这弓箭,身后跟着几个人。
“来人啊!有人要劫法场啦!”审判官惊慌地喊道。
那南蛮模样的人穿过人群,士兵纷纷举枪刺入,可是,这人似乎是铜墙铁壁,如何都刺不进去。这南蛮臂膀一呼,士兵顿时感到一阵强力,纷纷倒在地上。
“是南蛮鬼子!是铜**!铜**又现世了!!!”有眼界的人喊道。
只见那人畅通无阻地来到海大人的面前,大声喊道:“大人,我们来救你了。”
说罢,抱起海大人,一个轻功,跳上房顶,四周的同伙立刻退出战斗,纷纷离去。
“不得了啦!犯人逃走啦!追,追!”
士兵由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南蛮模样的人淡定地带着海大人穿过一个个街道。早就已经设计好路线,各处都有人接应。
到了城墙边上,一个绳子下来,南蛮人抓住绳子,上了城墙。城墙守卫的人刚得到消息,镇抚正率领着守卫城墙的士兵赶过来。
南蛮抓起手中的弓箭,对着镇抚就是一箭,那镇抚顿时毙命。随后,接应的人和南蛮一同跳下城门。
城门下刚好是个大型垃圾场,两人掉进垃圾堆里,不敢耽搁,抱着海大人便往前冲。有马车早已经预备好,两人上了马车,马车顿时如飞了一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等人们打开城门,出了城后,早已看不见踪影。
马车颠簸的很厉害。原本海大人因为疼痛昏过去,现在又清醒过来。
“真是多谢各……”他睁开眼睛,看到马车的中的人,顿时惊恐。
苏莞正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听到他说话,回身,看看旁边的赤土,再看看早已不是人形的海大人,笑道:
“多日不见,大人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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