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爷面前提起顾轻尘,可能因为她见过爷最深处的秘密让他觉得有威胁,又或者,是因为想要试探下,试探这个女人会不会是特别的,是否能够引起爷特别的注意。
结果是无功而返。在爷眼里,似乎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走得进去。
“律,丽儿今天喝多了,你注意下。”应寒寻看着一旁笑得明亮的覃丽,平淡的道。
覃律暗暗握紧拳头,爷,就是您这般的关心,让那个傻丫头越来越深,终究不知道如何解脱。可了了,总归化成一句“我会的。”
覃丽拒绝了哥哥提出要送她回房的提议,执意自己走回去。要知道,人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是不能够有第二个人与之分享的,无论苦与喜乐,都只能自己躲着品味。
她一路往回走,醉眼朦胧。
草原上没有大磬千分之一的繁华,却有成群的牛羊,数不尽的篝火,和马背上快意恩仇的人们。
她笑着对他说,爷,你是如此不同,注定不能困在这里。
她听见他背着阳光,笑着问她:“大磬城池,浮生未歇。你愿跟爷和你大哥一起走么?”
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却烙在她心上,从此铭刻一生。
她摸了摸似乎要炸开的头,推开了房门。
顾轻尘正将另一只鸡腿往嘴里塞,就看见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覃丽妹妹如此醉态地推门而入,半只鸡腿塞在嘴里,硬是没能吞下去。
“丽妹妹,你怎么来我这了?”嘴角一滴油不小心滴了下来。
“双儿姐姐。”覃丽东倒西歪地拐进来,一屁股坐在顾轻尘的床沿上。
她狠狠握住顾轻尘的脸,隔的很近很近,在烛火下仔仔细细看她的眉眼。
顾轻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奔放吓到了,连嘴角那滴极其不和谐的油都忘记去擦:“你,你喝多了?你们王府还真是开放啊,动不动就聚众喝酒。。。”
“你怎么生的这么好看?难怪爷。。。以前在草原上,我们最美的姑娘走到他跟前,他都视若无睹,但是那夜,他抱了你,他第一次那么亲密,和一个女人。。。”话说到后面竟然带了哭腔,这让顾轻尘很是苦恼,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将覃丽在自个脸上胡乱招呼的手拿来,先取了毛巾用热水将她身上落满的雪花给清理了,挨着她坐下,尽量放柔声音:“傻丫头,不就是个男人么,有什么好要死要活的。你们这得人哪,就是见世面少,随便见个像样点的男人就芳心暗许,一眼万年了,这普天之下男人何其多,你不多试几个哪里能够知道什么样的男人适合自己?你铁定痴迷于你家那个怪物爷吧?除了皮囊和身份,他还有啥?你确定自己了解你家爷么。。。”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覃丽一记重击。
顾轻尘顿时来了脾气,这女人忒不知好歹!自己看她可怜才开导她,却这般执迷不悟,干脆转过身不再理她。
身后传来压抑的,低低的哭泣声。
顾轻尘叹了口气,所以说古代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害死人,女人似乎没有男人的依靠简直没法生存一般,一门心思都在男人身上,将自己的一辈子拴在他人身上,若是运气好遇到一个懂得珍惜的也就罢了,若是不走运遇到一个自私凉薄的,便只能凄惨收场,此刻她更为笃定,若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宁愿孑然一身。
“他待我,终究是不同的。”良久的哭泣后,覃丽说了这句话便睡着了,眼角仍然挂着泪珠。
顾轻尘用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去,所触之处,一片冰凉。
冬日夜长,红颜易旧,梦湿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