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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王夫人到了贾母这里,贾母正跟一群老婆子们打叶子牌,见她来了,也不理会她,自顾打牌。
倒是一起打牌的婆子们看不过去了,交换了一下眼色,贾母可以不理会王夫人,她们不可以呀!
一个婆子瞅着鸳鸯,鸳鸯递了个暗号给她,那婆子笑着将贾母需要的牌打了出去,趁早完了这把,大家赶紧撤了。
在这里呆久了,王夫人拿不了贾母,还不甩她们的脸子?终归以后要在她手里讨生活的,虽然如今王熙凤当了家,待过些时日,还不得回到王夫人手里?
另外一个婆子还没待贾母说话,便故意抢着说,“拿来,拿来,有了这张牌,我就满了。”说着作势要去拿牌。贾母早已笑道:“你可晚了,下一次罢,这次却是我满了。”说着将牌掷了出去。那将要满的婆子连连跌脚,“怎的就我轮在老太太下一家呢!可苦了我了。”第一个下了牌的婆子则懊悔得跌脚,“我打错牌了。”说着竟然要去收回。贾母笑道:“你敢拿回去?我牌都出回来了。快拿钱来。”
一时个个面上懊恼,眼里却高兴的数起钱来,那打错牌的婆子故意道:“哪里有个主子喜欢赢奴才钱的,好歹看在我们陪老太太玩牌的份上,哄得老太太高兴了,赏了我们这回罢。”又看了看一直立在贾母旁边的王夫人一眼道:“太太竟然来了,要不,太太来一局?”说着站了起来。
王夫人知道她卖好。朝她点点头,若不是这些婆子们识趣,怕是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呢!如今这事她也有点急,想早点定下来。“我就不来了,正找老太太有事回呢!”
贾母虽然可以假装没发现她,但是如今大家都说出来了,在奴仆面前倒不好下她面子,毕竟她也是主母。便道:“既如此,你们先去办差吧!待有空了,再来我这里耍。”
贾母的下家婆子道:“老太太竟说笑话呢!我们也是陪着老太太乐和乐和,哪里就有资格到老太太这里耍了。”
“罢了,说你胖倒还喘上了。且去吧!我跟你们太太说几句话。”贾母吩咐道,一时大家答应着去了。
贾母请了王夫人坐下,丫鬟上了茶。王夫人已经等了好会儿了,这会心里更急,连丫鬟捧上的茶也顾不得喝上一口,便急急道:“眼瞅着宝玉也不小了,明年又得成亲了。我想着若不如早些放一个通房在他房里,也好让他早点晓得人伦大道。”竟一口气将放通房的事情说了。
贾母想道,这宝玉的娘还没算糊涂透顶。知道在婚前为儿子找个教人事的通房丫鬟,心里倒还知道为宝玉打算。便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又问:“可有人选?”
王夫人早在路上盘算了,心里倒是有个人选,便是一个叫珍珠的丫头,最是忠心不过了,平日里叫她过去问话,那是有什么回什么,院子里有哪个淘气的。珍珠也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宝玉从小到大便一直不怎么听话,若是身边有这样丫头,他的一举一动,她也好晓得,免得宝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倒不好收拾。再者这珍珠原是老太太给宝玉的,若是提她,老太太心里也舒服。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王夫人便将珍珠说了出来,“宝玉房里有个叫珍珠的丫头,原是老太太房里的。我瞅着不错,就她罢?”
贾母想了想,珍珠原是她这里出去的,服侍哪个主子,便一心一意的扑在哪个主子身上,最是忠心不过的了;且她原本就喜珍珠心地纯良,恪尽职守,将她予了宝玉,也是打算作为后备姨娘之人选的;如今王夫人提出珍珠也算是合乎她的心意,便点了头,算是选定了。
王夫人便欢喜的回去,心里盘算着,要怎样告诉珍珠,卖她一个人情,让她更加忠心自己才好。临走贾母问了一句,“可问过宝玉?”
王夫人摆摆手道:“问他做什么,他一个爷们,内院的事本不该他管,我们怎么安排,他就怎么接着就行了。”说着自去了。
只是贾母思及宝玉这性子微微有些不安,见王夫人倒是一副欢喜的模样,好似自己要娶媳妇了一样。看得贾母心里顿时又不喜起来,不过是个通房丫鬟而已,哪里就值得这样的。倒将原来对珍珠的几分好意,收起了几分,这珍珠能得王夫人如此看重,真的是原来那个忠心为主的丫头?
且不说贾母与王夫人如何想法,宝玉却全然不知,自在外书房里看书。忽一个清秀小厮匆匆走了进来,冲宝玉行了礼,急急道:“二爷,可不得了了。”
宝玉正看书看得头疼,听得墨雨这样说,也心里一惊,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问道:“墨雨,怎么了?”
墨雨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跑出来的汗,一面道:“刚才鸳鸯姐姐捎话来说,老太太跟太太给二爷你选了一个通房呢!如今正打算开了脸,送到你房里去呢。”
“什么?”宝玉霍然站了起来,心里又惊又怒。这事前头老太太跟太太可是半分都没跟他露过口风,若是让老婆知道他刚定亲就在这里收通房,还不得跟他翻脸,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面庆幸自己跟鸳鸯打好交道,果然有先见之明;不然对今天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了再处理,就要麻烦得多了。还不如趁事情还没发生赶紧拦下来。
墨雨翻了个白眼道:“太太在你走后,又跟表姑娘说了好一会儿子话,然后就去了老太太那里。鸳鸯姐姐说太太要指珍珠那丫头做二爷的通房呢!如今太太已经叫了珍珠过去,怕是要跟她说明,然后出来就给她开了脸送二爷房里去呢。如今二爷回去就有美娇娘在屋子里等着你。晚上也不用孤枕难眠了,温香软玉在怀啊。”墨雨将事情说清楚后,又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他们八个小厮对二爷忠心耿耿,平日里关系好,也可以放肆一些,说这些话也不怕宝玉恼他。
宝玉瞪了他一眼,果然没有恼了他,只是自己沉思了一会。站起身便道:“回去了。”
宝玉提脚就往贾母房里赶,定然要先求得贾母收回这个命令才好。现在还来得及,若是时间久了,事情成了,便是他不进珍珠的房,单单多了一个通房这个名号,让老婆知道了消息。怕也是要打翻醋坛子的,他可不想天天被酸死。
贾母此时歪在炕上犯困,鸳鸯跪在脚踏上拿了美人捶给她捶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着说着便将话题扯到给宝玉的通房丫鬟上了,“宝玉是个牛心古怪的,我原想着这通房的事情。是从来都有的事情,我们安排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再想想,以宝玉连他的屋子都不愿意丫鬟去的性格,指不定这事办差了。少不得宝玉要到我这里来闹。”贾母说着,带了一丝淡淡的愁容。
鸳鸯笑道:“宝二爷最是孝顺不过了,既是老太太和太太赏的,宝二爷还不得恭恭敬敬收了,再者,如今哪个爷们婚前房里不收留一两个通房的,有些甚至连妾室都收了呢!更何况这不是宝二爷自己收的。是老太太,太太赏下的,便是林姑娘也没得说的。怕是林姑娘进门看在老太太,太太的面上都要给这丫头几分体面呢。”
贾母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看鸳鸯,穿着豆绿色比甲,里面是一件淡青色小袄,下面系一条墨绿色棉裙。头上挽了个小髻,戴着两朵粉红的绒花,乌黑的髻间缀着几朵珠花,眉目清丽。最是清爽不过了。不由叹息道:“我是舍不得你,不然送了你去岂不是更好。”
鸳鸯闻言手一顿,然后笑道:“老祖宗,我可是要伺候你一辈子的,其他哪里都不去。便是老太太去了,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傻话,我若是去了,定然会给你安排好归宿的。”嘴里这样说着,贾母又想了想,若是将鸳鸯送给宝玉也是不错的,至少也能帮衬着黛玉管家不是,毕竟鸳鸯在她身边也是一把好手的。现在却还早,鸳鸯若去宝玉身边,她定然要宝玉给她一个妾室身份的,比之珍珠她可要看重许多的,也罢,待黛玉进门再说罢。
贾母正似睡未睡间,宝玉进来了,一进来便一撩袍子给贾母跪下了,一面道:“请老祖宗收回成命。”
古有“长者赐,不可辞。”他虽打算拒绝,但是也想先用比较软和的方法求得贾母以及王夫人放弃;若是实在不行,少不得将自己那脾气罢弄出来,便是他如此,难道贾母与王夫人还能真的告他一个不孝不成?贾母和王夫人难道会为了一个仅仅还不是通房的丫鬟跟他过不去?想通了,心里底气就更足了。
贾母叹了口气问道:“若是我不收回成命,你打算怎么做?”
“将她送回老祖宗这里。”宝玉毫不犹豫的说。
贾母顿觉一股郁气充溢胸口,暗暗闭了闭眼睛,道:“你果真是个牛心古怪的,哪家的公子在婚前房里不收个通房的?这通房是个什么玩意,你难道还怕你林妹妹生气不成?我料她也不是那种人,你告诉老祖宗,这确实是你心里想的,还是别人推搡的?”
“是我自己不想,我不喜欢的人,就不想碰。”
过了半响,贾母才道:“罢了,你与你娘老子说去,我是不管的了。”
“谢老祖宗。”宝玉磕了一个头,去了王夫人那里。宝玉料想贾母这关容易过,王夫人哪里却是不好糊弄,怕是要打叠几分精神来周旋,实在不行,就来硬的罢。
黛玉自不知宝玉这一脑门子官司,她这里也有一门官司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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