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好像是想事情,又好像是在猜我的心思,他盯着我看了片刻,低下头重新开始鼓捣那个罗盘,“我不是。你说的那种有强大能力的,另有其人。”
“谁?”
他半天没说话,我被这种气氛弄得有点紧张,“秦哥?”
“恩?”
“如果您知道是谁,我觉得那个人也有危险,您是不是已经把他保护起来了呢?”
他依旧不抬头看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保护他。至于那个人谁,以后你就知道了。”
看样子他不想继续跟我讨论下去了。我也没有继续追问,这时我发现他竟然从罗盘的边缘上,慢慢地翘起来一块东西,有点像磁铁。同时在那指针上也有一个同样的东西。
这两个小东西非常隐蔽,即使老乞丐和我都把罗盘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过,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想不到秦关然竟然能找到。
他把那两个小东西取下来之后,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对着罗盘嘴唇微微动了动,这个细微的动作非常不明显,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既然秦关不具备超强的能力,那他如此熟练地修复罗盘,我就有点理解不了了,他一会儿连个冤魂也对付不了,一会儿又会念咒语,我有点混乱了。
我看他已经把罗盘修好了,就走到了写字桌前,正好赶上他正把工具往抽屉里放,我无意间看到了他压在一个文件袋下面的一张照片,照片只露出了一半,是贝贝走在王玉芬楼下的一张照片。
我的脑袋开始快速地运转,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是贝贝偷了我的罗盘!他跟踪了贝贝,但刚才却说是刚知道这件事的,秦关在撒谎!
既然知道贝贝偷了罗盘要做傻事,为什么不阻止她?
秦关意识到我在盯着那张照片看,他假装整理桌面,试图掩盖住那照片。
“我都看到了。”我十分冷静,语气也很坚定,不容他再跟我打马虎眼。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先把罗盘递给我,淡淡地说了句,“完璧归赵。”
“你不打算对这件事解释一下吗?”
他皱着眉头,双手抱肩,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告诉我。
“是的,我刚才骗了你。那天晚上贝贝从医院回来,我就知道罗盘是她偷的了。”他这么坦诚,我倒是没想到。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她做傻事?还有,你既然能如此熟练地修好罗盘,其实就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根本不是什么跟师傅学的,对不对?”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难以隐藏自己内心的震惊和愤怒了。“秦关,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贝贝的哥哥!就是爱她胜过一切的哥哥!!!”秦关也很激动,纵欲对我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秦关知道贝贝下定决心要去找苏娘子,早就悄悄在调查了,所以秦关就在贝贝拿回罗盘的时候,在上面做了手脚,目的是把她引到别处,这样她就不会遇到苏娘子。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并且帮我拿回罗盘,就是想让妹妹死了这条心,让她知道罗盘是不可靠的,自己的判断也是有误的,这样以后她做事情就不会冲动,也会暂时打消和苏娘子硬碰硬的想法。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贝贝竟然最先去了茶馆。这是因为她除了偷来了罗盘,还派人跟踪了梁子和大猴,知道他们去茶馆盯着苏娘子,茶馆也是我们确定苏娘子的所在地,所以她第一个去的地方并不是罗盘上指示的地点。
我听完他的话,觉得他这次没有撒谎,但是对于他这次连我都瞒着很不理解,如果他事先通知了我,那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我也可以配合他演戏,让贝贝死了这条心。
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和贝贝其实是一样的,你的自作主张差点把她引到另一个地仙的地盘上。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个老伯出来指点我们,恐怕我俩已经丧命了。
秦关诧异地看着我,“不会啊,你们肯定还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吧?那里是很安全的,你想想我怎么会把贝贝引到其他危险的地方去呢?”
“这么说你认识那个地仙?”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了。这么说来,老乞丐当时的判断有误,可能就是过于担心了,我们并不会被杀死。
“那地仙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既然还认识地仙,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刻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只说自自己是个普通人?”
秦关说他还不能回到我这两个问题。他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本事,他请我驱鬼,是因为他自己确实办不到。
他明明可以对罗盘这种神器动手脚,却驱不了自己家的鬼,他明明认识地仙,遇到问题可以请地仙帮忙,却屡次来找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只能说这个人的城府太深,虽然他不是坏人,也确实和我们有着共同的对手,也是真的爱妹妹,但我总感觉他还隐藏了一些秘密。
我再问他,秦关就一句都不多说了。我只好拿着罗盘离开了他的书房。
我慢慢地走在走廊里,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贝贝关于秦关做的事情。说出实情真的就是对她好吗?其实秦关这么做也没错,无非就是想让妹妹得到一个教训,如果贝贝知道哥哥既跟踪她,还骗了她,肯定要疯了。
“文强,等等。”秦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我回过头。
“别告诉贝贝。”
我想了想,冲他点点头,“好,我不说这个。”
“谢谢。”他说。
我没再回答他,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不过我还是去了贝贝的房间,把自己在黄皮书上看到的内容告诉了她。包括她的能力,她的家族,还有那种叫做上古之怒的危险鬼道。
当贝贝听到自己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甚至关系到家族的兴亡时,非常惊讶,显然秦关从来没跟她说过。很快,我便从她的脸上再次看到了家族的使命感,但这一次她明显冷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