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猴看看我,看看林凡,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这句话确实令人不寒而栗,但细细想来,确实不假,白天我们看到的乱坟岗,晚上变成了**,我们现在不是进入了坟墓,又是什么。
只是林凡出奇的淡定,倒是让我感觉有些意外,可能是凭着她对魂魄的特殊感觉吧。毕竟她曾经就是鬼,身体里也有一半鬼的血液。
我和大猴深吸一口气,跟在林凡身后,进入了黑门。小孩儿一直在我们前面带路,他带着我们穿过一个普通的小院子,来到了屋里。
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微微有些酒味,好像是在故意掩盖住死人的腐臭,却欲盖弥彰,更加令人作呕。通过这味道,我更加确定,这间屋子一定就是一具坟墓!
只是这件事太过于荒唐,我还没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里燃着蜡烛,一个枯瘦的老太太坐在圈椅里,她满头银发,梳着一个小小的发髻,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深陷在满脸的皱纹里,看她的年龄,至少也得上百了。
她看着我们进了屋,眼神十分犀利,仿佛能把人的心思全都看透了似的。
“太奶奶,他们来了。”小孩儿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点点头,“小锦,你先出去吧。”那小孩儿听完乖乖退了出去。
如果我没猜错,这老太太在村里的应该是有些威望的。还没等我们问什么,她就先开口了,语气中略带愤怒。
“你们也是来偷骨玉的吧?”她倒是直接,上来就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不过她用了一个‘也’字,估计指的是苏娘子之前也来偷过。这么说来,就可以确定,她和苏娘子不是一伙的了,那她把我迎进村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听她的意思肯定是不想让我们拿走骨玉的,联想我们白天在这里遇到的困难,难道他们是守陵人?
“我们是来找骨玉的。”我坦然承认。“但是我跟上一个来偷骨玉的人不一样,我们是要……”
“不用说了。”老太太打断了我的话。“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允许你们胡来的,我看你们几个跟那狐狸精的人不一样,才客客气气地跟你们说这些,我奉劝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用苍老浑浊的声音警告我,语气严厉,表情严肃,令我不禁打了哆嗦。
“所以,守护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苏娘子,而是你?”林凡突然问老太太。
“没错。”老太太嘴角一斜,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说的苏娘子就是那个狐狸精吧?指着她来守护骨玉?小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恐怕她恨不得把所有的骨玉都占为己有吧!”
我们三个这才恍然大悟,之前我们都想错了,尉迟南所说的暗中保护骨玉的人不是苏娘子,还是这阿穆村的人!林凡连忙对老太太解释说我们和苏娘子不一样,我们要骨玉的目的正是要对付苏娘子的。
老太太听完明显愣了一下,看来她对林凡没有那么反感和抵触。
她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说说吧,要骨玉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看事情有转机,赶紧一五一十地把我们的计划说了出来,我敢全盘和出,也是确定她不是苏娘子的人,也不担心她听完我们的计划会阻拦我们。要说这老太太凶是凶了点,但总给我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相信她听完后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果然,她听完后点点头,陷入了沉思,然后从圈椅上艰难地站起来,僵硬地踱了两步,“你们可知道,我们阿穆村世代守护这座墓穴,守护里面的骨玉,如果我答应了你们的请求,那我便是愧对先祖遗训,成了我们梁氏一族的不肖子孙!”
大猴听完,倒是不以为然,“老奶奶,那你说,你们世代守护这些骨玉的目的是什么呢?它们放在这里什么用处都没有,还不如给我们用一用,做一些好事。省的你们守护到最后,好好的骨玉全都被坏人偷去了……”
“放肆!”老太太瞪着眼睛盯着大猴,打断了他的话,“你个小毛孩,当然不懂。”
林凡连忙拽了拽大猴,我也瞪了他一样,让他给老太太道歉,大猴噘着嘴,没好气地说了句,“算我说错话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没跟他一般见识,然后叹了口气,“你们不是阿穆村的人,当然不懂。”
“那您能给我们说说吗?”我恭恭敬敬地问老太太,我想像他们这种守陵人,性情耿直,但是也不是一点人情都不通,如果我能说服她,那就最好不过了。
老太太这才把阿穆村和这座陵墓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原来当年昭君死后,周边各地的老百姓自发修建了陵墓纪念昭君,阿穆村的村民也不例外,最初这陵墓里无非就是放了一些陪葬品,也并没有人殉葬。但是半年之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对昭君心存感念的勇士,侍女,或者是受过恩泽的普通人,他们没有资格陪葬在真正陵墓里,于是就自发来到了这里,他们就像约好了似的,陆陆续续地跑到这里来殉葬。
村民们最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要来这里殉葬,就为他们收尸,下葬到陵墓中,于是这座陵墓里这才有了尸体。
但是后来因为死的人很多,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他们请来了阴阳先生,这才知道这块地方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地处山坳,积聚大量阴气,是连接下面的通道,方圆几百里也找不到这种地方了。而且自从修建了陵墓后,就好像有了灵性似的,如果对昭君心存感念,而且十分强烈,一心求死的话,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来。
阿穆村村民觉得既然是这么独特的地方,就应该好好保护起来,再加上死去的人要么骨子里充满了血性,要么就是一些受到昭君善举感召的人,品性极好,忠诚有懂得感恩。于是村民们从那时起,就担当起了守陵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