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很放心。”
梁怀音的脸上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淡而不疏离的笑容,让人觉得想要亲近:“皇上,臣妾是你的皇后,自然万事为皇上着想。这是臣妾该做的,皇上不必客气。”
赵珩露出的笑容,眉间的忧愁少了许多。
梁怀音又站了一会儿,看着赵珩喝下了自己带来的参汤,忍不住问道:“皇上,臣妾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与皇上说。臣妾怕说出来,陛下怪我多事儿了。”
眉头一扬,赵珩笑着问道:“皇后有什么事儿还要客气吗?直说无妨。”
“那臣妾就直说了,方姑娘已经进宫几次了,皇上对她的心思自然不用臣妾明说了。臣妾斗胆,不如皇上明了方姑娘的身份,也好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宫里,这样日后也不怕朝臣们翻出来做文章了。”
听了梁怀音的话,赵珩倒是多想了一会儿。好长一段时间后才缓缓开口:“暂时就这样吧,等她醒来,问过她的意愿才行。”唇角扬起的微笑,透露着一股子的寂寞。但是梁怀音心中也揣着事儿,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又陪着赵珩说了一些闲话,梁怀音才识趣地离开了。
屋子里空了下来,又只剩下赵珩一个人,还有床上躺着方宁。无论赵珩说什么,也得不到回应,只有长夜无声,静静地陪着赵珩一个人的寂寞。
好在长夜总会迎来黎明,初阳又会升起,新的一日,新的期待又重新开始。
赵珩不知不睡了过去,还是小欧子来叫他了,他才起身准备上朝的事儿。最近南梁动作频频,兵部收到不少的军报,无不是在说南梁的狼子野心。方宁的事儿已经让他身心疲惫,又加上南梁的事儿烦扰,赵珩恨不得能多出一个分身来,。
终于,朝堂上有人建议让贤王赵琰回答朝堂上,赵珩不得不考虑了起来。因为先前赵琰一直受伤不断,赵珩便免了他的早朝,多数政务也避开让赵琰处理,所以他近来可是最闲的一个。虽然他府上王妃新丧,但是南梁的战事一触即发,此时要赵琰重返朝堂也算是合乎情理。
最后,赵珩还是决定先问问赵琰的意见,毕竟章寒烟才刚走,硬要赵琰出征也不太好。他还不想让赵琰觉得自己这个作兄长的苛待胞弟。
退了朝之后,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御书房守着方宁,但是小欧子却说冷宫那边来人了,赵珩才想起柏青那个贱人。
虽然之前有叫人好好吊着她的命,要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但是赵珩却一次也没有亲自去看过柏青到底怎么样了,没想到冷宫那边倒是先传话来了。
还是在之前方宁待过的那间废弃的宫殿里,赵珩的人也的确是会办事儿,连地点都不用另选了,直接让柏青受自己种的苦果。寂静的宫殿里,办事儿的人早已经停止了对柏青用刑,不过也是因为怕她受不住一命呜呼而已。
赵珩一跨进屋子,一股子酸臭腐败的味道扑鼻而来,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小欧子小跑着递给赵珩一张手帕,赵珩才用帕子掩住口鼻,大步走了进去。
柏青像是一坨软体动物一样趴在地上,身上轻微的起伏可以指导她还活着,只是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而已。褴褛的衣衫勉强遮住满布伤痕的胴体,血水和着脏污的灰尘凝结在地面上,看上去让人恶心。
听到屋子里多了些动静,柏青挣扎着抬起连自己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道明黄的身影,尽管看不清,柏青也知道是谁来了。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臣妾了。”枯涩干哑的嗓子,如老妪一般难听的声音,喉咙上好像黏着什么东西似的。柏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已经是精疲力竭。
“你倒是还没有死,看来是受的罪还不够多吧?”满眼的嫌弃,眼前的这个女子浑身都带令人作呕的气息,赵珩觉得自己能在这里站这么久都是极限了。
许久,都没有等来柏青的回答,赵珩不满地踢了柏青一脚。踢完之后,赵珩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尖,眉头皱了皱。
在赵珩踢她的时候,柏青痛苦地**了一声,然后抬起完全看不出容颜的一张脸,,咧嘴笑了,露出白白的牙:“皇上你可真够狠的,还不如看在臣妾伺候过你的份儿上,给个痛快的吧!”
“想要痛快的?你再伤害宁宁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此刻会落在朕的手里,朕既然说过要你生不如死,便不会食言。”赵珩恨不得撕碎柏青,要她代替方宁去尝那些痛苦,可是他知道让柏青就这样死了,那太便宜她了。
“呵呵!”柏青疯笑了起来,“臣妾伤害她就要受到这样的折磨吗?咳咳……”忍不住咳了起来,柏青唇角又是血迹斑斑。咽下嘴里的腥味,柏青慢慢爬了坐了起来,靠着墙。
喘的有些厉害,好一会儿后,柏青才道:“你以为单凭我柏青一个人的本事就能伤害到她吗?如果说伤害方宁的人都要受到惩罚,那皇上你呢?”
柏青的话让赵珩心中一抽,一阵刺痛:“贱人。”心中的恼怒,火气全发在柏青的身上,拿起一旁的鞭子就抽了下去。
“嘶。”疼到抽泣,柏青眼底却还是带着笑意,“你就是打死臣妾也不顶用,你以为臣妾这个小小的宫妃怎么能把你心爱的女子从冷宫里来?哈哈哈!”
一阵阴笑过后,柏青邪气地看着赵琰,媚眼如丝。只可惜她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时候都不能勾、引赵珩,更别提此刻蓬头垢面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同党?从实招来,不然有你好受的。”听到柏青的话,赵珩的心中不免起了疑惑,以柏青的能力好像还不足以把方宁弄进宫来,这其中难道还有幕后黑手?
“臣妾的同党不就是皇上你吗?”看着赵珩一双眼睛干瞪着自己,柏青的笑容更盛了,眼神里带上迷离。
“皇上,要不是你赐给臣妾那么多丰厚的赏赐,你以为臣妾能使鬼推磨吗?”
“你……”气得说不出话来,赵珩又给了柏青一鞭子:“说,你到底是怎么把人弄进宫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臣妾给的起价格,自然是有大把的人供臣妾趋势。以前还觉得皇上你不喜欢臣妾,只给臣妾一些沉甸甸的首饰没用。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皇上的好意。臣妾只拿出一部分来,就可以收买人去贤王府将方宁骗出来,再拿出一点点就可以让人把她弄进宫来。”
看着柏青云淡风气地说起这些,赵珩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绞痛。算起来也都是他自己的错,如果他不把柏青弄进宫,她又怎么敢去伤害他的宁宁,她怎么敢?自己一直想捧在手心上疼的人,居然被眼前这个贱人害的昏迷不醒,这个贱人居然还在这里好好的。
“来人,给我用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是我发现她死了,或者她一点儿都不痛苦,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就会是你们。”阴狠眼风扫过用刑的人,赵珩瞥了一眼虚软无力地靠着墙的柏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此后,柏青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见到她爱慕了半生的人,直到死她都没有脱离苦海。死后,更是被挫骨扬灰……
静静地坐在床边,方宁仔细想着昏迷前的事情,只觉得记忆好像已经远去。曾经在梦里出现过的人,已经是恍如隔世一般。
醒来就发现自己是在御书房,没有方平,更没有赵琰。问过了守着她的宫女,贤王爷这几日从来没有进过宫,心中一阵失落,她甚至以为那天听到赵琰的声音只是一场梦。
之后,方宁便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好像是泥塑一般,定在了固定的位置。
“皇上,方姑娘醒了。”守在御书房的宫女一见赵珩大步走了进来,立马迎上去汇报了方宁的情况。
听到这个好消息,脚下的步子轻快了许多,连步伐也增大了不少。赵珩走进内殿,看到熟悉的人儿坐在床边静静沉思的模样,心中一喜,上前紧紧抱住了方宁。
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宁宁,我好想你,你终于醒来了。”
怀中的人儿有些僵硬,赵珩不少没有感觉到,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愿意松开。只要一想到那天方宁心中嘴里的喊着的那个名字,他的心中就不安,生怕这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她的温暖。
“放开我,我难受。”很是平静地排斥着赵珩的怀抱,方宁的眼睛肿不带任何的语气,语气也平淡的可怕。
“宁宁,怎么了?”觉得方宁有些不对劲,赵珩并没有放开她,只是问她怎么了。
“不要靠近我!放开我,放开我。”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失控,赵珩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方宁着突然的变化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