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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奇驱邪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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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二人出了西大街往右又过几条街口,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无忧宫。燕红羽见了门上的挂匾,虽是好奇,却记着来时的约定,紧紧地闭了嘴,一句话也不问。宁采臣哑然一笑,上前拍门:“请通传一声,大学士宁采臣求见。”

“我家主子说了,什么人也不见!”开门的下人伸出头来看了看,冷冰冰地甩了一句,砰地关上大门。

冷不丁吃了闭门羹,宁采臣愣了好一会,又上前拍门。“都说过了,主子今天不见客。”门房的下人不耐烦地开了门。

“你家主人为什么不见客?”宁采臣才问了一句,那门房瞪了一眼,挥手赶道:“主子说不见客就不见客,我哪里管得了,你快走吧!”不待宁采臣再说话,便关紧了大门。

就此打回也太不甘心,宁采臣硬着头皮继续拍下去,那门房却懒得再开大门,任他在门外拍打。“什么人在此吵闹?”过了一会,门内有人询问门房。

门外的宁采臣忙高声接道:“是宁采臣求见!”

“哦?”门内的男人想了想,对门房道:“把门打开,我与他说几句。”

大门拉开,一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道:“宁大人,我家主人身体不适,所以闭门谢客,你请回吧。”眉目间依稀是金乔觉的二个原族侍卫之一,知道宁采臣与公主有些干系,才开了大门说明原因。

宁采臣行了个手礼道:“这位大哥,公主是病了吗?”

侍卫回道:“是的,昨晚回来便觉有些不适,早间请御医看过了,说是要静养休息。”

宁采臣一听更是心急,道:“请大哥通容一下,我想去探望公主。”

侍卫神色间隐藏着一丝忧色,见宁采臣态度坚决,终叹了一声道:“你先到厅中等候,若是公主愿意见你则可,若是不愿,你还是请回了吧。”待宁采臣应允后,他便将二人带到客厅等候,自己去通报主人。

宁采臣心神不定地在客厅守候,燕红羽也知他心里不快,便不敢作声。

厅后回廊传来快步声,那侍卫急色而来,道:“公主不愿见客,抱歉了。”

“这位大哥,公主为何不见,难道她病得重吗?”宁采臣担忧之色溢然于脸,话音也有些发颤。

那侍卫见他真情流露,又瞧了一眼燕红羽,低声对他道:“本是有些希望,但问了你随行几人后,便说不想见你。”

侍卫虽是压低了话声,可燕红羽仍是听见,她兰心惠质,立刻有了反应,道:“这位大哥,我是他妹妹,是随他来见一个好朋友,请侍卫大哥再通传一次,若是有什么不便,就让我大哥一人去见,我先行回家就是。”

宁采臣也软言相求,那侍卫犹豫了一会,道:“我再试上一试。”若不是见宁采臣和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一介侍卫也无法替主人做主。

这一次通报倒是极快,侍卫只隔了盏茶的工夫便有了回信:“公主请二位进去。”

过了厅后的九曲回廊,穿过水榭重楼,来到一花草遍地的院子,沿道种着南方极为少见的苍松,一路绿荫掩地,边角叠石成山,几处苍藤黄苔,斑驳缠绕,沿凸凹而贴,院中池水涟漪,绕过短短的红栏,池畔几丛红芙皎翠,百叶重台。

临台的水榭上,金乔觉一袭白衣如雪,烟黛微颦,望着那一池秋水怔怔地出神,水光倒映中,越显她身躯单薄,楚楚无依。

怕惊了这一幅艳人的美人水榭图,宁采臣二人慢拾碎步地来到榭外,轻声禀告:“宁采臣见过公主。”好美啊,燕红羽初见公主仙容,惊异得说不出话来,也随着宁采臣拜了下去。

“免了。”金乔觉缓缓地转过半身。

宁采臣快声问道:“听闻公主患了病,采臣心忧如焚,特来探望公主,不知公主的病是何症状。”

金乔觉淡淡地道:“也没什么,是旧疾偶发,过一阵便会没事。”

平日里见金乔觉也无异样,怎无端端地多出病来?宁采臣疑声问道:“旧疾?难道无良医对症,不能永绝后患吗?”

“此病已有月余,一有不适,便作头痛,群医束手,药石无效,近几日越发难受,若真是一病而去,只能说人命由天,我也不求什么了。”恶疾缠身,金乔觉语气仍是平淡之极,似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

证明事实,头顶便似响了一声炸雷,宁采臣骇然失色,人也如坠冰窖,只觉刺骨的寒意阵阵地袭来,连话也说不出。

两人间突没了言语,金乔觉却是行之自然,转对燕红羽微笑道:“祢是他妹妹?”

燕红羽倒也乖巧,知机地道:“草民燕红羽,我和他妹妹是以好姐妹相称,便也当他是我大哥,虽不是亲妹也相差无已。前些日子才到了京城,今天是跟大哥出来见识京城风光,不想大哥心系公主安危,只逛了一会便要来无忧宫,我又不认识城中道路,就一同跟了来,请公主姐姐不要怪草民鲁莽。”

金乔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又问道:“就祢一人来京?”

“因我大哥要来看宁大哥和无双妹妹,我才随着来京都,昨晚家中闹贼,我大哥受了伤,便由宁无双照顾,所以才跟宁大哥一块出来。”燕红羽一五一十地把人际关系说了个清楚。

公主冰雪聪明,一听燕红羽的话,便知是燕红羽大哥和宁采臣妹妹有意,他们有成亲家的关系,二人亲近倒也是正常,心里坦然一宽,笑道:“祢初来京都,也要多住些日子,这京里的去处多,祢可别迷了路。”

“谢谢公主姐姐关心,只是宁大哥无心带我游玩,我大哥又有伤在身,我这京都之游怕是没可能哩。”燕红羽做出小女儿家态,诉起苦来。

金乔觉微微一笑,转叫道:“宁采臣。”却无人应声。宁采臣茫然不知公主在叫他,金乔觉喜嗔参半,又叫了他一声,宁采臣才幽幽地醒过神来:“公主。”只叫了一声,心里一阵痛楚,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宁采臣神态似痴非痴,金乔觉心间微微一荡,胸中有股暖意爬了上来,不觉软语道:“宁兄,你年少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自寻烦恼。”

仿佛有块大石压在心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过了良久,宁采臣才涩声地道:“祢为何不早说,难道真是无药可救?”

金乔觉默然点头,宁采臣凝然望着她,越觉她脸上清瘦了几分,心里百感交集,虽觉有千言万语,却始终化不出一句话儿。

燕红羽斜眉偷眼,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想要些说什么,却又记起了宁采臣来时的叮嘱,便又咽了回去,一旁看着两人痴痴地对望,慢慢地憋出了一肚子话,又忍了好一会,终还是忍不住,开始自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看公主姐姐的气色尚好,也未到那山穷水尽之地,何况只是宫中一些太医所说,多半是那些庸医探不出什么病症,便胡乱说些原由,以唬弄皇上。还不如用我家传气度脉之术,让我来看看公主姐姐的病症,也比那些庸医高明。”

她独自话语,声音却是不小,句句传到宁采臣耳里,虽是无心也听到了最后几句。宁采臣蓦地触动心弦,急转身问道:“祢家的度脉之术还能治病?”

燕红羽鼓鼓嘴,不满宁采臣的疑色:“公主姐姐是无法确诊,才有奇病一说,我家度脉之术是以气查神,内查气机所用,人若是有何不适,气机相牵,必有所觉,虽不能知病症名称,但能查出病源所在,再去请个高明的医生定诊,不比在此枉自空叹好上十倍吗?”

宁采臣病急乱投医,劝公主道:“燕家是武林名家,家传之术定是奇妙,但请公主不妨一试。”

金乔觉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父皇怜我无依,圣谕下也请了不少名医,均没看出什么缘由,你又何必认真哩。”

宁采臣坚持道:“世上万物皆没有绝对之事,我不相信有天命,人才是最主动的改变者。”宁采臣奇谈又现。金乔觉轻叹一气,知他执意难改,便对燕红羽道:“妹妹,祢来试吧。”

“请公主进房休息,我也好查看。”度脉查气需静心而为,金乔觉二人进了小楼,。

宁采臣就坐在卧室外厅等候,听得内室里燕红羽拿势吐气声,耗了小半个时辰,一壶茶也被宁采臣喝精光,宫女又送上一壶茶,才见燕红羽脸色彤红,气吁吁地走出。

宁采臣起身问道:“公主她怎样?”

燕红羽摇摇手,先坐下连倒二杯茶,喝完茶才端着脸思量道:“公主好像不是病呢?”

宁采臣先是一惊,又是一愣道:“哪又是什么?”

燕红羽皱起了眉,有些迟疑地道:“她的脑户、玉枕、脑空这线的气机有些奇怪,似乎有种东西压在了里面。”

宁采臣愕然,燕红羽本不懂医术,只凭家学奇术探清了体内情况,说起病症来是似是而非,令人如坠雾中。

环佩轻响,金乔觉在两个宫女的扶持下走过来:“祢是说有其它的东西?”燕红羽度脉寻机,虽不是冶病,对人体却是有益无害,公主的精神看着好了许多。

燕红羽起身道:“对,可惜我功力不够,只能探到有些古怪,至于如何解决,却没有办法。”

莫非是中了邪术,宁采臣陡然想到非病的可能,急声问道:“祢再说仔细些,那地方的气机是如何古怪?”

燕红羽瞧他神色紧张,好像猜到了什么,心想,宁大哥也是修行之人,也许真有些法术可治,便把症状细细地说出:“一到那地方,我的真气度不过去,仿佛有一种东西阻在经穴外,而且,我的真气在那地方消耗得很快,比其它地方要耗得多些。”

宁采臣遂然请命道:“公主若不嫌我冒昧,请让我来一试。”

“你?”金乔觉讶然反问。

宁采臣点点头,慎然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想公主并非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中了邪术,家师所传的法术中,相关的也有一些,也许能用上几招。”

燕红羽奇道:“你也会度脉之术?”

虽不会燕红羽的度脉寻机,但自己的能量远大于她,对公主的病因应能查明,宁采臣故作玄机地道:“天师门下,自有奇术可用。”

金乔觉蹙眉缓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道:“你又是如何施法的呢?”

男女有别,自然不能用燕红羽贴身运气的方式,宁采臣略一思索,道:“双手相交即可。”

燕红羽一旁兴奋地道:“宁大哥的法术我还未见过哩,今日正好观摩。”

“施法之事不能分心,稍有差错便会走火入魔,还需要一间静室,旁人不得吵闹。”自己行功时,必然有些异相,若是燕红羽看了,不好交待,宁采臣找个藉口拒众人于门外。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燕红羽也不吵闹,众人便在室外守候,大气也不敢出。

宁采臣搬过绣墩坐下,道“公主,得罪了。”金乔觉倚在凤床边,脸皮内处似有把火在烧,自己感到烫人,羞不可涩,早已闭上了眼。

公主娇态醉人,双睫微合,宁采臣不由盯了好一会。虽闭了眼,公主也似觉察他炽热的眼神,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上慢慢渗出了汗迹,红霞透颈,一点朱唇更是娇艳,似要渗出水来。沁人的香气在空气里漂浮,撩动着一颗躁动的心,宁采臣突然有了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将那动人的一点红唇尽情吞没,占为己有。

燕红羽侧耳细听,房里一丝动静也无,不知宁采臣搞什么玄乎,已等得有些不耐烦,霍地站起身来:“我到外面去。”

木椅移动间吱地一声刺响,传到静室里格外刺耳。宁采臣猛然惊醒,公主气若幽兰,两人间的微距只有一分,若无那声刺响,此刻已经是冒犯了公主。宁采臣暗中痛骂了自己几声,暗室欺人,近似无耻,若是真想得到公主芳吻,应是光明正大求索,哪能有此小人行径,强行收拢心神,正声道:“请伸出手。”

金乔觉低低应了一声,抬起了手。宁采臣深吸了一口长气,双掌相接,天识内海的精神能沿脉而行,经天泉过内关,传入金乔觉手心内劳宫。

精神能一进入金乔觉体内,便觉有些不同,经脉的运行似乎有些阻滞,但能量稍有加强,却又变得滑顺通畅,再细细感觉,一丝异样也无。宁采臣小心翼翼,将精神能延升开去,迅势又过了神庭眉冲一线,刚从督脉顶会重穴转下,异样突发,传出的精神能泉沸般地剧震,似撞到一面深厚的铁墙,量潮狂弹了几次后,前部能量奇异地消失了。

气神相关,自己的能量突然不见,宁采臣也似受了一击,心血一阵翻腾,胸腔处极为难受,发出的能量倒退回来。

“啊!”室内公主惨叫了一声,众宫女大惊失色,本在楼外的燕红羽一阵风地冲进了楼。

“怎么回事?”燕红羽冲到了内室。“公主!公主!”宫女慌慌张张地跟了进来。

金乔觉斜倒床沿,痛苦之色难忍。宁采臣则脸色虚白,讶声道:“我碰到了邪罩!”那股奇怪的力场就像一种防护罩,宁采臣的能量被力场反击了回来。

“啊?”燕红羽愕然,她的功力不如宁采臣,度脉也是缓缓行之,检查到脑部便被奇特的能量压得动弹不得,无法再入,所以也不知虚实,而宁采臣的量流远大于她,顺利接近要害,如两军对峙,却又因不知虚实,冒然交手吃了败仗。

宫女的一片叫唤声中,金乔觉睁开了眼:“好痛啊,像是有根针刺进了脑里。”

“公主,奴婢去请太医。”随身的宫女吓得面无人色,若公主有了什么意外,做宫女的也是大罪。

“请太医没有用,让我想一想,应该有办法可治。”初遇邪门的能量,冷不丁受了一挫,还累及了公主,宁采臣满脸愧色。

宫女们惊声反对道:“不行,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二短,你可负得起责任?”

金乔觉一手抚额,另一手伸手做势,按下众人非议,道:“祢们出去吧。”

公主有命,众宫女心神不安地退出了内室,金乔觉忍住头痛,目光依然坚定地微微笑道:“我相信你!你继续动手吧。”

“我尽力而为!”宁采臣肃然答道,公主如此信任自己,更要加倍小心。

“请举单手。”反覆思量片刻,宁采臣决定用最小的量流去探一探邪能的底细,即使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也能把痛苦减到最少。

一线能量缓流而入,再次接近脑后要穴,情况出人意料地有了不同,那层原是抵抗的铁墙能量却变了方式,将宁采臣的能量融了起来,直接化为了另一种能量。

精神能里残余的意识反馈回来,这种邪门的能量本性属阴,与鬼类有些相似,却少了鬼类特有的寒性,多了一些霸性,也更具有攻击性,所占据的脑内范围约是玉枕为中心的方寸之地。

宁采臣反覆试探几次,发现邪能反击的原理是和自己同化鬼类的阴能道理相通,这股邪能对阳性能量是逢弱则化,遇强则挡,所以燕红羽的度脉和自己的查寻有截然不同的反应。

“公主稍待片刻。”宁采臣探明情况,收了能量,开始思考。

邪罩能量虽然强大,但绝不能和自己体内的精神能一拼,若是单斗,宁采臣不费什么力气,便可把这团邪能化去。真正头痛的是,这邪能所占据之地,强行化去,脑内必有对抗争斗,依公主常人的体质,定受不了这种穿脑之痛,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外间的燕红羽听他开口说话,又跑了进来看有什么变化:“宁大哥,治好了吗?”

宁采臣苦笑,摇摇头,道:“强则抗,弱则化,强则伤人,弱则被用,难啊!”

燕红羽听得瞠目结舌,抱怨道:“你这几句真是莫名其妙,真像我家里的练气口诀,听得人晕晕乎乎!”

“祢家口诀?快说给我听听!”受燕红羽提示,宁采臣灵智突开,燕家在能量变化上有百年经验,应有些运行法门可借用。

燕红羽诧然摊手道:“有些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哩!”

“祢只管背几段我听听,这不算是偷师吧。”宁采臣空有绝世大阳力,却不知运用法门,犹如人置身藏宝库而不觉。

“没有我父亲的指点,你听了也是没用,嘻!不过,你想听,那我就背上几段。”燕红羽见他急用,便背了起来:“阳出识海,方聚天心,万物有道,自转不息……”

宁采臣一边听,一边揣想,若发现疑问,便喊停,反覆几次,突听燕红羽背道:“气精化罡,如日当空。阴阳相济,气神皆虚。虚化为实,阴阳倒转。”心中凛然一动,阴阳倒转?宁采臣举手示停:“我想到主意了!”

能量再次涌入公主体内,精神能反演同化步骤,倒阳为阴,一股纯阴无寒性能量在宁采臣意识控制下接近玉枕,邪能动荡着,分开了豁口,将这股近似同类的能量包容下,而不是对阳能的强力同化,连宁采臣的意识都留了下来。能量源源不绝地进入邪能,很快便充满了邪能控制范围,强弱之势渐转,等注入的能量超过了邪能的三倍以上,宁采臣神念启动,阴能在自己的控制下开始缓缓旋转,将周围的邪能也带动着旋动。如急流中碰撞的石块,邪能被阴能分割成无数分流,随着四周量流旋转不停,所有邪能均被数倍的阴能包容,倒阴转阳,阳能阴能里应外合,以排山倒海之势合围!

一瞬间烟消云散,曾经蛮横无比的邪能在强大压力下迅速同化,微弱的抵抗也无法影响到外围。

邪能崩散,宁采臣长舒一气,又将聚集起的阳能在玉枕处来回巡视,彻底清查。

脑空、玉枕、脑户三穴同线,阳能扫视几遍,宁采臣顿感此处有些不同。滞感太强!能量通过时,有强感的拉力和吸力,脑户和脑空均是拉力,玉枕处却是吸力,三力叠加,阳能经过此时便会固定到正中的玉枕穴上,好不奇怪!

宁采臣暗“咦”了一声,闭上眼将阳能转动,反察三力来源,竟然发现,力量来自穴后一分,穴基之下!

人体血气运行全身十四经脉,内连脏腑,外接各部肢体,均是有道而循,而此处力道却违反了常理,自行运作一道,又与其它脉象毫不冲突,完全是天生而成,令人费解。

这种奇怪的脉象究竟有何作用,宁采臣奇心大起,将大阳能集在玉枕穴上,沿力场的方向向穴基沉去。

奇感又现!三穴之下竟似无底深渊,一过了玉枕便有层层阻力相隔,越深阻感越强,任你阳能如潮似滔,也是如蚁难行。宁采臣试了一试,强过不得,便欲罢手,却又发现,三穴中别有奇奥,阳能入穴后只能进不能出,穴内力场本身具有一种奇特的反扣力量,引导进入阳能在穴内力场的巧妙控制下,形成一个漩流,产生更强的吸力,将后继阳能不断吸入。此时真是进退二难,如要强行破出,只有用阳能强大的威力来破坏三穴聚力之局,并产生严重后果,力场三穴俱毁,对公主身体是致命的破坏,如是中断阳能,那进入穴的量能又留在了公主体能,形成一个更强大的护罩,连自己都无法破去,等于前功尽弃。

汗珠渗然而出,此时已经是欲罢不能,唯有另寻出路,宁采臣运起全身精神能,阳能铺天盖地冲入三穴场内,能量越积越多,与三穴力场中的力道冲击混合,量能不断得到增强,在穴基方寸之地高强度地压缩。此时若有人到内室观看,定可见公主脑后三穴处半透红光,隐隐有莫名液体流动,能量的高密度融合产生了近似神游时的形态。

突然,穴基下缓缓分泌出一些奇特的能量,这些能量虽然微小,但与阳能丝毫不排斥,很快融入了阳能的漩流中,随着转动分布到量流各处。漩流渐渐停止了流动,二种能量汇合后密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此时液态的量能已转为一种高压下的类固态,方寸之间汇聚了天地为之色变的强能!

陡地,似是突地捅破了一层牛皮纸,穴基内的阻力瞬间消失,高压下的阳能沿着一条人体内从未有过的经脉,迅速通向头顶督脉的百会重穴。

室内激现异象,一道红光由金乔觉头顶冲天而上,刺透过了层层楼板,最后在金陵上空幻出了一个数丈大的星光。

冲穴后出现的异象宁采臣毫不知晓,精神全力集中在量流上控制,喷发出的量流由百会而下,直冲任脉,运行速度骤然加快了数倍,瞬间的变化让量能失去了控制,恰似一匹脱缰野马放蹄狂奔。所过之处,公主体内经脉纷纷变化,那莫名的量能渗进阳能中,量能感突地数以几十倍的增强,如冲出体外,将横扫一切!

这股强大之至的能量瞬息间由任脉而上又重回百会,却不再进行下一道循环,而是由百会穴倒流入识海。“蓬!”宁采臣意识里似闪过一道亮光。

绚烂的星空,混乱而瑰丽的星云,数不清的星辰按各自的轨道转动,宇宙的极光在星河深处变幻莫测,一道无边的星河横跨过视野,星河中心处,是以十万计的太阳在放出炽眼的光芒。

亮光一闪即逝,一切又恢复,残留在宁采臣意识里唯有难以言述的震撼!

阳能由三穴返流而出,穴内奇异的量能离奇地出现,又离奇地消失,阳能顺利地收回了体内。“你们没事吧?”耳边传来燕大小姐关心的问候。

宁采臣睁开眼,汗水从眼眉处滴下,一会工夫,内衣竟湿透了,抬眼望去,金乔觉香汗淋淋,气色却是红润了许多,不由宽慰地一笑:“好了,邪罩应是被我破了。”

宫女奉上手绢,金乔觉将额前擦拭干净,又用手在额上摸了一会,起身走了几步,喜色泛起道:“好了,头也不晕了,心也不慌了,人也觉得舒服多了哩。”金乔觉此言一出,跟进来的宫女们均是长吁一气,放下心来。

燕红羽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宁大哥一定行的!”

宁采臣反笑道:“方才祢还怀疑我,这会儿,马后炮放得倒挺快。”

燕红羽不理宁采臣的取笑,沾沾自喜道:“反正也有我的功劳,公主姐姐的病才能妙手回春。”

邪罩离身,金乔觉顿觉气爽神清,欣然许道:“你们不用争了,我的病好了,你们都有功劳,想要些什么,尽管开口说来。”

宁采臣还未开口,燕红羽抢上前去道:“我要公主姐姐陪我玩京都!”

燕红羽玩心未泯,不似宫中随从,言行无掩,金乔觉也觉得轻松起来:“这有何难,宁采臣有公事缠身,我却是悠哉自在,祢随时来找我就是。”

燕红羽自顾拍手道:“好哇,有公主姐姐陪我,想必是有趣得很。”

金乔觉又含笑转对宁采臣道:“你呢,又想要些什么?”

驱邪一事是七分险三分运气,后面的异象变化时已不受己控,宁采臣想起结束经过仍觉侥幸,道:“公主能顺利康复,我已经开心得很,这是最好的赏赐了,不敢再有要求。”

金乔觉见他谦让,心头倍觉甘甜:“你既不愿领功,那我也不勉强,日后你若有事来找,可不必经侍卫通传。”吩咐左右宫女将此谕传了下去,又一指楼外幽廊道:“方才出了一身汗,现觉得有些口渴,大家到花厅里喝些茶吧。”

宫女在花厅里摆上四色糕点,沏好茶退到一边,三人围厅中圆几而坐,金乔觉先问道:“采臣,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宁采臣想了想道:“原本是有事,现在却无事了。”本是为解释昨日之事,现已水落石出,不提最好。

金乔觉心里一想,顿时明了道:“也好,我们谈些趣事吧。”

深宫寂寞,金乔觉今日遇上了天性活泼的燕红羽,变得开心了许多,二位佳人祢一言我一语,谈些女儿家的事,公主笑语盈盈,玉脸娇艳如花,宁采臣插不上嘴,一旁也痴痴地看入了神。

燕红羽谈得口渴,取茶来饮,瞧见宁采臣盯人的模样,扑哧一笑,道:“宁大哥,你别光顾看,也说些话呀。”宁采臣突地一惊回过神,却见公主也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看他,脸上猛地一热,有种发烧的感觉,一时答不出话来。

燕红羽笑眯眯地追问道:“宁大哥,你脸上怎么回事,又是在练功吗?”

“是啊!是啊!”宁采臣语无伦次,心慌意乱,脸上红得更厉害。“对了,你方才用了什么法子,弄得满楼都闪着红光?”瞧着宁采臣的窘态,燕红羽突想起了当时楼内情形,急声追问。

红光?宁采臣反而有些奇怪了,冲破三穴力局时能量强大无比,若是有不小心外泄,应是纯白色的光,红光又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幸好是红光,若是白光,燕红羽迟早会想到自己在山庄时的异象。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驱邪时正常的反应吧。”宁采臣暗自庆幸。“卫太医到。”院门外的侍卫扬声喊道。

金乔觉微微一怔,问左右道:“谁去叫了太医?”事先有吩咐,让宁采臣放心施治,不得让他人来干涉。

随身宫女齐齐跪下,道:“奴婢们担心公主安危,私下商量着,瞒着公主,偷偷地去御医院请了卫太医,请公主恕罪。”

金乔觉叹了一声,摆手道:“祢们起来吧,知道祢们是为我好,这次就免了。让太医进来。”

侍卫领着卫太医来到花厅,太医拜过了公主,道:“听闻公主旧疾又犯,臣特来探治。”

金乔觉正声道:“没什么事,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不用再去禀告父皇,我明日去宫中见父皇。”唐元宗怜新月孤苦,对她病况时时挂念,太医若有诊治必报皇上。

卫太医愕然一惊,问道:“公主病好了?臣想冒昧地请问一句,是谁医好了公主千岁的顽疾?”当初群医会诊,均无良策,所幸公主只是头痛,脉象与常人无异,众人也只能开些镇痛疏血类药。

金乔觉含笑引荐道:“是宁大学士。”

“哦?”卫太医转过头去。宁采臣还了一礼,道:“宁采臣身为臣子,自是为皇家解忧,所幸有些门中秘术,对此类莫名病痛有奇效,便替公主解了恶疾。”

学医者听闻秘方,喜色难忍道:“大学士也精通医术?卫某倒想请教一二。”

宁采臣解释道:“呵,卫太医猜错了,我并非精通医术,而是用了门中法术。”

卫太医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医书道病来如山,病去如丝,你们法术之人颇令人意外,病人好起来也是极快,不合常理啊!”

此中道理岂能对外人言,宁采臣不答,另提一问道:“卫太医,你可知十叶道兄的伤势如何?”唐元宗有旨,十叶有功,特赐御医院养伤,这些日子也不知恢复得怎样。

卫太医又是摇头叹道:“常人吐血至少也得数月之复,那十叶道人当日伤及肺叶,应是极重的内伤,想不到才调理半月,今日便下床行走哩。”

宁采臣拱手道:“道友恢复神速,应是诸位大人之功,宁采臣替道友谢过大人。”

卫太医先是摇头,后是摇手道:“宁大人不必言谢,皇上有旨,我们臣子岂敢怠慢,尽医者之道而已,那道人能好,也有他的道家奇妙法术,并不全是我等之功。”

燕红羽一旁向宁采臣问道:“你们法术之人,是不是也和我们习武一样,修练内气也可疗伤治病?”

“二者应是相通吧,内家修练原是从道家养气而来,有些地方一样也不奇怪。”宁采臣先扯上一些关系,日后燕红羽就是有怀疑,也能遮掩过去。

卫太医却大摇其头,力举求证道:“这就有些不对了,那十叶道人是用他修行法术,调理气血,才好得如此快,公主却是头痛怪病,两者并非同症啊!”他是御医院中老臣,医术严谨,一向探明病源才下药方,对病因之争最是固执。

说到医术,宁采臣只懂特意学来的催眠术和看简单的感冒发烧,论起病由是半点也不知,只能由己之长,继续胡编乱造:“道家之气一能调气血,二是以正辟邪,正对二人病因,好得快些才显示道家本事。”

卫太医迟疑地道:“宁大人是说,公主得的不是病,而是中邪?”

“这我就不知了。”宁采臣一句推开,心里的疑问再度勾起,公主这病来得蹊跷,怎么突的就有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之事,老臣真是不知的太多了!”卫太医又唏嘘了几声,告辞而去。

宁采臣又在心里思量一会,慎然请道:“公主,我些话想要问一下。”

“请讲。”见宁采臣眼光二边一扫,公主又挥了挥手道:“祢们退下。”宫女应声退出了楼院。

“我想问公主,这头痛症是什么时候有的?”如果是邪术,那么必有施术之人,敢对公主下手,其身份大为可疑。

金乔觉想了想道:“约是一个月前吧。”

一个月前,正是公主来京后发生的事,宁采臣心有所动道:“祢想一想,在这期间,接触过什么奇特的人或者是事?”

金乔觉皱眉想了好一会,茫然摇头:“都没什么,日子过得很平静。”

如果不是内部原由,那只有向外寻找,宁采臣又道:“会不会是祢本国来的杀手?”公主来唐避难,高丽国派人一路追杀,不排除有此可能。

金乔觉断然摇头:“不会,他们只会杀人,这些邪门之术绝计施不来。”

三穴之局可吸外力为护罩,难道不是邪术,而是公主本身的原因?宁采臣苦思之下也没个结果,只得暂时放弃,道:“不管怎样,公主最近要多加小心,外出时最好多带些侍卫。”

“嗯,我知道了。”金乔觉顺应道。

燕红羽保证道:“宁大哥放心,公主姐姐和我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

燕红羽若是出手,宁采臣再清楚不过,也就信心十足地断定道:“有祢陪公主,我想是不会有事,不过,如果有事,这事一定还不小!”

“哼,若是坏人闹事,公主姐姐也会让我出手惩戒,不管他什么大官,我可都不怕!”有了公主护驾,燕红羽胆子大了十倍。宁采臣软言告道:“祢陪着公主在城中游玩,就算碰上些无赖闹事,祢也不必出手,自有巡城兵丁管事,祢不要扫了公主的游兴,好好地玩个痛快。”

燕红羽不屑地道:“若是些无耻的官员,那兵丁管得了吗?”

金乔觉知她不掩言语,奇道:“祢遇到了吗?”

宁采臣轻哼一声,背着金乔觉,狠着脸对燕红羽竖起了三根手指,意思是:不要忘了来时的约法三章。

燕红羽突地记了起来,与公主谈得畅快,本性尽露,这些话早丢到九天外去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我到酒楼吃饭时,听人谈起过。”

大唐官员**,金乔觉在寿州时便身受其苦,想起来脸上也泛了层寒霜,道:“若是有官员欺凌百姓,祢就把那官员姓名问清,我去请父皇重重惩治。”

“是啊,若是被我们碰上,先让那些恶官尝点厉害,再去禀报皇上。”燕红羽用劲捏了捏粉拳,做痛殴状。宁采臣一旁摇着头,心道:如真是遇上了大奸大恶,祢又哪能分得清。

公主扑哧一笑:“好,我们一同去,那些坏官儿最好烧了香,请老天爷保佑,出门不要碰上燕小姐。”

燕红羽信心倍满,连连挥掌,似感受女侠风采,不觉已飘飘然。宁采臣心里想笑,却不敢笑出声,僵住了脸赶紧别过去,却瞧见金乔觉脸上也是古怪得很,两人相对望来,均是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人谈得相投,聊着话儿不觉到了晚上,金乔觉盛情待客,请二人在无忧宫用了晚膳,回到家时已是掌灯过了。

宅门外系着匹黄鬃马。“咦?有客人来耶。”燕红羽和宁采臣跨进了大厅。“小人王宏亮参见宁大人。”一戍装兵丁霍地起身行礼,随身佩的刀鞘也撞得一声响。

宁采臣忙一拱手,道:“无须多礼,你是?”

那兵官半鞠一礼道:“小人是神骁营仁勇校尉,奉太子之命,请宁大人即刻到东阳宫议事。”

宁采臣歉笑道:“累王校尉久候了,宁某外出访友,只需转告一声,宁某自然知道了。”

王校尉挺起胸,扬声道:“军令如山,太子殿下有令,此话必亲自传达到宁大人,小校不敢有违!”

太子治军从严,神骁营是手下亲信精锐,军风自是严谨,宁采臣回道:“原来如此,请王校尉先行,我随后就到。”

“上命完成,谢宁大人府上款待,小校告辞了!”王校尉行了一礼,便出门而去。

“采臣,你究竟当的是什么官儿,我瞧得有些糊涂了。”宁采臣不在家中,燕惊虹权当家主,招呼客人,宁采臣说自己是大学士,应是闲职官员,名高权低之类,今日却见太子专人来请,显是十分重视,事端里有些离奇。

宁采臣正声回道:“皇上亲赐正五品下朝议大夫,翰林院大学士。”

燕红羽不知他官有多大,自是不吭声,燕惊虹却知道一些,摇头笑道:“大学士是文职官员,这来人自称神骁营,又是奉太子口谕让你去东阳宫,想那皇廷贵宅,怎能容你这等官员进入,你还是从实招了吧。”

得太子之助,宁采臣在朝中迅速窜红,速度也是第一人,虽官职不正,但朝中要员均知他是太子的实力人物,燕惊虹以常理来断自是奇怪。“燕大哥莫要见外,我来朝中任职,太子也帮了不少忙,今日急传我去东阳宫,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燕惊虹“哦”了一声,脸上却现了忧色,道:“虽不知你的本事,不过看太子这样重视你,昨日有人来行刺也是不怪的哩。”

宁采臣想起这些日子的辛劳,行事艰难,叹声道:“朝廷派系众多,各为己利,又贪于享乐,不思国政,朝风浮夸,太子致力强国,得罪了不少老臣皇亲,我跟随太子,也是难为好人呀。”

宁采臣诉出朝事苦水,燕惊虹若有所思,述道:“我听闻朝中左相大人风流荒诞,在家摆花酒,让些姬妾光着身子追逐,还以为乐趣,又经常在街上扮疯而行。我初不可信,现听你一说,这传言也有几分真实哩,想宰相之职的人物如此,那朝中官员腐朽之风也是难止啊!”

燕红羽惊声道:“原来朝廷里都是些乱糟糟的人,凶官恶吏众多,我打那官儿也是不错了。”

“祢今天又闹了事?”燕惊虹浓眉一挑,冷脸反问道。

燕红羽不小心说漏了嘴,掩嘴已是不及,瞧哥哥的神色,忙低下头道:“有个坏官在调戏民女,我就出手了。”

燕惊虹拉下脸来,狠狠地训道:“我知祢性顽难改,父亲出门时再三嘱咐,要我好生管教祢,不得让祢生事。想不到才离开我半日,祢便打了人,打的还是大唐官员,以民斗官,祢知官府是怎样定罪的吗?惹下如此大祸,祢让我怎样管教祢?”

宁采臣出言劝道:“那官员也是该打,光天化日下调戏民女,还以官家身份欺凌弱小,若换作了我,见了也是要出手相助。”

燕惊虹缓了缓语气道:“采臣,世事险恶,人心隔肚皮,做人切记收敛锋芒。”万剑山庄独秀江湖,几代剑主闯出名头,也惹下不少仇家,庄中弟子学的是韬光养晦应从事务,以免多生枝节。

宁采臣又叹道:“唉,如是朝风端正,法治严明,又哪有这些恶官横行之日,我等若是袖手旁观,更是道消魔长。燕大哥,现今天下乱世渐生,群魔乱舞之时,天法正理难依,连燕老庄主都重出江湖,替天行道,红羽此事虽有不妥,但心意是好,你就不要责怪她了。”他言词间替燕红羽大举开脱,燕红羽连连送过感激的眼神。

燕惊虹皱了皱眉,冷着脸对燕红羽道:“既然有采臣替祢说话,我便饶了祢这遭,但从今日起,禁止祢单人外出。”

燕红羽苦着脸,被大哥下令禁止出门,那就没得好玩了。“帮我!”她眼珠直向宁采臣瞟来,神情尽是相求之色。

宁采臣暗暗示手,不要急,燕惊虹正火头上。待燕惊虹又训过几句,宁采臣才求情道:“燕大小姐单人出门确系不妥,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家,来趟京都也不容易,燕大哥,我替她作个保,让她有条件才可出门。”

燕惊虹为难道:“采臣,她的小姐性子,你也知道,一时火起,便是皇帝也拦不住,你说些条件她哪里记得住,我怕若不管教,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宁采臣笑道:“燕大哥,你我管不住,有人可管她,包她不出事儿。”

“谁?”燕惊虹讶然问道。

“我今日带了红羽去见大唐公主,公主很是喜欢她的无拘无束,约她一起同游京都,有公主来管着她,燕大哥可放心?”

有公主来救驾,燕惊虹也只得苦述道:“公主?唉,我就怕她借了公主作保也要闹事。”

大哥言语有松动,燕红羽低声求道:“大哥,我和公主一起出门,前呼后拥者众,又怎会闹事,你就放了我吧。”

“祢且要记住,不得再惹出事来。”宁采臣也在一旁帮腔,燕惊虹无奈地答应了。

“一定,一定。”燕红羽连声应着,见大哥脸色放缓,找个理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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