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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二人之途(1 / 1)

()东京汴都城长二十四里,汴水穿城而过,水运发达,城中有四条主河,经周主柴荣大力扩建,北接五丈河与济水,南开汴口,使黄河与淮水相通,江淮漕运粮船可经汴水直达到东京,水路运输成为全国交通动脉。

来到东京二天,汴都的第一印象就与金陵完全不同。这座北周的都市充满了活力,发达的水运从四面八方带来了穿流不息的人群,商家车队头尾相衔,城楼拱桥、勾栏酒肆、买卖店铺无处不见商业贸易的踪影,手工业在东京已经成为经济主体,除了官家经营的军器作坊外,一些沿街民营手工作坊灯火彻夜不息,纺织、陶瓷、制茶、酿酒等商品在此交换买卖,市民们作息有序,碌碌而为,与南唐金陵的太平享乐风习炯然相别。

正南宣德门庄严肃穆,金碧辉煌,气象万千,代表着当代手工雕刻的最高水平。

宁采臣停足观望良久,把自己的感受传给黄小虎,“果然有一代王朝的皇者之相。”黄小虎感慨着,他与宁采臣商议后,决定来这未来的宋朝国都看一看,再决定今后发展。

城外人群噪动,一骑飞奔而过:“涡口大捷了啊~快让开啦,捷报!我军大胜!”

“不得了啊,听说大破南唐水军,缴获战舰几十艘!”“这下好啦,我们也有水师了。”人们交头接耳中,远处汴水河上渐渐浮现楼船顶旗,船队尾绎不绝,百姓夹岸围观,神情兴奋。

宁采臣打听了一会,探听到最近的战事大况。

周世宗亲征南唐,久攻寿州不克,改用东路大军南进,于近日大败南唐水军于涡口,斩其都监何延锡等,缴获水军器械无数。各国兵力优劣素有北马南船一说,水军交战是北周弱处,此次缴获船舰数十艘,周世宗大喜,将舰船全部押回汴都。

舰队停靠岸边,数名北周官将下船上马,喜气洋洋地进入城中御道,俘获的舰队将绕城至城西水营。

几名周将满面春风地纵马驰过宣德门,宁采臣看了一会,正待转身离去,突地身后有人喊道:“这位道长,请留步。”围观者中,仅宁采臣一人着道服,分外显眼。

那人年约二十余许,身上周朝文员服饰,“在下苗训,请问道长可是昆仑一派?”

为便行走,宁采臣继续用道人身份:“不错,这位大人,你怎么知道?”

苗训笑行一礼道:“呵呵,果然是昆仑一派,我听人说昆仑以云和山为记,方才看见道长的袍角有这处标记,久闻昆仑法师多是闲云孤鹤,难览仙踪。我也是学道中人,今日有缘得见,所以一时好奇,想与道长结交一下,不知可否?”

宁采臣还礼道:“不必客气,叫我宁道人即可。”

苗训拍手笑着道:“好好,苗训一心向道,对昆仑派是久仰大名,对了,今日是城中白云观的老子法会最后一天,不如先一同去看白云观,参观圣人之礼,顺便也向道长请教一下。”

自己身着道服,从未去过道家法观,对道家始祖圣人法会一律不知,宁采臣打听详情:“我刚从外地来京,这白云观是什么来历?”如果是中原五派道家,对白云观那有不知,宁采臣以昆仑身份问起,苗训以为是昆仑偏远所至,细心说明。

白云观是华山道士陈抟所居,擅飞升之术,被周世宗赐号“白云先生”,周朝一反唐习,抑佛崇道,道教香火远盛江南诸国。

白云观在朱雀门外一里,时逢法会,沿途百姓熙熙攘攘,节日般热闹。

观中除了祭祀老子圣祖诞辰,大殿前还设置了数个乐棚,供歌舞、杂剧、百戏等社团演出,艺人达则数百余人。

到大殿参过老祖,苗训同宁采臣观看艺人汇演,“道友请了!”突有人在身后唤人,转身一瞧,是二名道人立在身后,“果然是宁道友。”道人们喜出望外,分是蓬莱弟子齐海生、庆会仙。

“我们虽脱出牢笼,可一直惦记着道友的安危,想起道友当日置生死于度外,以一人之力渡化魔教妖女,比起我等冒然上山之举,是为大智慧,朱师兄多次提起你的义行,感叹不已,实是我辈典范啊。”道士们一唱一合,大肆赞美,把宁采臣弄得无语以对。

苗训讶然道:“宁道长高风亮节,苗某失敬了。”

道人们笑邀道:“宁道友来到白云观,是想见观主白云道长吧,正好白云道长也在观内,朱师兄还在陪他聊着呢,见到你一定很高兴。这位大人,如不介意,请到客房稍候,如觉烦闷可在这里欣赏杂艺。”见同行苗训是文员类服饰,如无需见,白云道人一般不见官人,道人们客气地说出请求。

白云道人在京中声名显赫,等闲人物是见不着真容,苗训打个哈哈道:“哈!我本是来观中见识法会,就此等一会也无妨。”

宁采臣自然不会放过拜见当世名人的机会:“贫道后学之辈,正愁无人引见哩,请吧。”

绕过主殿,从长廊穿过二处偏殿,到了一处幽静的后院,院门处守着四位弟子,齐道人先进殿禀报,过了一会,“那昆仑道友在哪里,让贫道一观。”随着爽朗的笑声,殿门出现一位白须道人,两眼炯神,颇有几分仙气。

宁采臣以后辈礼上前应道:“昆仑后学,见过陈道长。”

“呵,令师观石道人可好?”陈抟问起昆仑内事,宁采臣含糊地应过:“家师身体尚佳,只是一心修行,不愿再下山了。”

“呵,昆仑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总是一支独处啊。”陈抟笑着摇摇头,请宁采臣进殿。殿内还有二人,均是宁采臣暗中见过的道人,除了雁荡的朱远明,另一人是龙虎宗的熊宗国,即上次带队的长须男子。

“这是昆仑宁道友,大家多多亲近。”几人客套一番,所幸在座道人对昆仑内部子弟所知无多,宁采臣将从十叶听来的一些杂事,尽力转为话题答案,避免破绽。

聊了一会,陈抟才转问道:“你上魔教总坛救人,怎么一人行事?魔教势大,我们五派联手才能与之相敌,你即来中原,何不与我们联手共铲妖孽?”

宁采臣歉声道:“师父下山前有命,让我多加磨练,所以我一路独行,没能与同道联系。”

雁荡的朱远明摇头道:“宁道友独自一人行道,太过大意了,难道不知近几日淮河沿岸,出现了数起不明妖类吃人事件?那些妖物极其凶残,连整个村舍都可以一夕毁去。天一教和龙虎宗的几位师叔已赶去查看,说是有极利害的妖物复出,这事是不是也与魔教有关?”

陈抟一手抚着颌下白须,神情慎重地道:“天下动乱,妖类倍出,我等道家传人,是应多加磨练。不过,你们刚出师门者,最好与同道并肩作战。唉,最近不知何故,各方传来的奇妖怪兽层出不穷,我上月在华山南峰谷杀了一只蝠妖,若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相信华山会有妖兽入侵,悉知,华山已有二百年未见妖障哩!”

怎么古代会有如此多的怪物出现,上次斩牛妖还当是有人蒙养,是为例外,可现听白云道人一说,最近世道不平,妖物多多,宁采臣愕然问道:“我们昆仑久居雪峰,竟不知中原出了这么多妖孽,请问道长,可发现了什么异况?”

龙虎宗的熊宗国大声道:“妖物如此凶残,我看定与魔门二大派,毗陀阵和赤月神教,这二派脱不了干系。”

宁采臣把疑问传到黄小虎,黄小虎发着毒誓道:“我一手创建神教,全凭自身异能收服众人,讲解得全是后世先进理论,那会用些妖兽唬人,这些臭道士,满嘴胡言!”

朱远明微微点首:“嗯,这二派多行诡秘,纵然不是妖兽所使,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陈抟正声道:“妖物复出,必是天下大乱!平静了数百年的江湖,终要面对一场腥风血雨,诸位道友,这等非常时期,我等更要加强合作,不可妄自行为。”

“不错,一人力小,众志成诚!”众人皆有所应。

点点头,陈抟无意将妖兽传闻再说下去,转问宁采臣道:“我听说朱道友说,你单人冲入魔教,与魔教众人立下赌约,独自闯入魔教地宫,可发现了什么?”道派上神教是为夺宝典,意图知道神教更多秘密,地宫虽无人看守,但绝非常人能进之处,与妖兽相比,这才是宁采臣引起众人兴趣所在。

宁采臣与黄小虎商量着对策,“不要跟这些道士说了,他们抢了我的宝典,还想知道更多,贪念太重!你随便编个理由应付过去。”身为神教天尊,黄小虎对道家无甚好感,道家崇尚正统,认为神教教义不符常理,以邪魔歪教视之,让黄小虎大感恼火。

“地宫除了奇寒无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与他们修练某种异术有关吧,我进去不久,抵不住奇寒,退出地宫,到洞外藏了几天,等魔教的人离开,就出来了。”宁采臣话里半真半假。

传言魔教天尊在地宫深处,连长老每年都只能进去半个时辰,机缘巧合下才有可能见到天尊,许久以来,地宫被层层神秘的烟雾包围,听宁采臣说出平淡无奇地宫经历,陈抟等人大失所望。

龙虎宗的熊宗国不死心,又详细问了几句,被宁采臣一口回绝:“冰宫内万年寒冰,寒气冻骨,我功力有限,草草地看了一遍就退出了。”

陈抟思量道:“地宫是魔教至尊隐匿处,要是容易寻到,魔教也不会任意让人进入,那地宫本来就是凶险之地,能入地宫者,自身功力修为与魔教长老相配。呵,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在道家上的修为精进如此,大为不易啊。”

宁采臣谦笑道:“道长过奖了,我只是仗师门法术精深,才撑出了地宫。”

“哦,昆仑法术是以高山之清、冰雪之寒、群山大气见长,抵御寒气是家常修练,能出地宫只是勤加修练吧。”听宁采臣能入地宫,熊宗国暗有不服。

宁采臣一笑而过:“呵,朱师兄所言极是。”

熊宗国扭头对白云道人道:“地宫中定有什么机密,宁道友没有发现。我想试一试宁道友的功力,因为地宫无人看守,只有长老能入地宫,如果我们能达宁道友这种级数,大家可以潜入地宫,一查魔教底细。”

宁采臣的退让,反让熊宗国更加挑衅生事,黄小虎在肚中怒骂:“王八羔子,不拿点真功夫让他见识见识,还真以开门就有三大洞啊!”

“什么是开门三大洞?”宁采臣纳闷之极,这个词从来没听说过。

“嗯!”黄小虎闷哼了一声,吱吱唔唔地不答话,转顾而言它:“不要说那么多,一口答应他!”

陈抟对熊宗国的提议颇为赞同:“宁道友,熊道友说得有理,为了探明魔教秘密,大家就当同道互相切磋一下,有益无害。”

得到白云道人支持,熊宗国立刻行动:“宁道友,请到殿外一试。”

宁采臣从容不迫地拍拍衣袖,起身笑道:“何须出门,入地宫只凭功力高下,你我在这里小拼一下,就知如何了。”到殿后比试一不小心就斗出了真火,改斗起法术来,自己昆仑道人就露了馅。

熊宗国望了宁采臣一眼,应道:“好!”

双掌接实,宁采臣甫感对手掌中劲气如山般地压来,不予自己片息缓冲之地,自己的阳能被逼退到小臂处,宁采臣心里一急,再瞧见熊宗国眼神带着一股嘲讥的味道,怒意突地迸发,嘴上却淡淡地道:“道友好掌力!”

熊宗国大吃一惊,自己开局便全力攻出,存心是想将宁采臣一举压制,好铩铩他的威风,没想到宁采臣兵临城下时犹有余力开口说话。

正惊疑不定时,熊宗国手中劲能陡然一滞,如抵重山之感,无法前进半分。

形势迅然大变,宁采臣体内巨能排山倒海的涌出,将熊宗国的劲能全数抵消,不但瞬息收复了失地,反攻之势凌利无匹,入劳宫破内关达天泉、天池至命要害。

内息兵败如山,熊宗国双臂僵直,膻中失守,喉间气舍被宁采臣所控,连话也不能说出半字,骇然之下脸色惨若雪白,直直地注视着宁采臣,眼内尽是告饶之意。

依宁采臣个性,阳能攻入内关或天泉便会收手不前,以示警戒,而黄小虎执意不肯,阳能在他控制下一路直达对方命门重穴,不留余地。

“宁道友,请收手!”旁观数人看到此处皆是大惊,这种情况下,只要宁采臣内力微吐,定是熊宗国吐血身亡。

“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宁采臣急忙与黄小虎商量,“哼!敢惹我就得有这个实力,不然什么人都对你指手划脚!狠狠教训他这一次,下次他就老实多了。”黄小虎气呼呼地不依,宁采臣体内阳能变化,他最清楚,熊宗国仗着天虎宗传人身份,小看宁采臣实力,以突然袭击的手段来打击手,不讲半点道义,终惹火了神教天尊。

“无量寿佛。”白云道人口喧佛号,箭步窜到天虎宗传人背后,意欲解围。

“瞧,又来了一个,还挺利害的,再玩一会。”白云道人新援反击,将阳能遂出膻中,是确保熊宗国小命,被黄小虎指为以大欺小。

“喂喂,人家是来解围的,不要乱下手了,快收回来。”宁采臣急忙催收手,这样比下去,真弄不好是动手伤人之局了。

“知道了。”黄小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白云道人一时逼退黄小虎的阳能,但黄小虎并未退缩,收集二人之力,后退的阳能倏地暴涨翻卷,狂浪掀天地将白云道人内息冲断,尽数送回内关之内。

白云道人冷汗倏地渗出,苦修数十年的功力只在熊宗国体内停留几息,便泥牛入海,一股无法抗衡的能量狂涛般推至内关,全身急运十成功力,正在此时,宁采臣的强能突地消失无踪。

“谢了。”白云道人脸上难掩骇色,小心试探之下,宁采臣的阳能已全数撒出熊宗国体内。

宁采臣连忙陪礼道:“道长请勿怪,我半路学得一门奇学,走得是霸道修行之路,一时收手不及,差点误伤。”

白云道人陈抟发出一阵大笑,将尴尬的局面挽回:“呵呵,道友好缘份,有此神功相助,何愁魔教不除。”内力比试惨败,熊宗国惶恐未息,一边半晌不语。

“我道新人辈出,又有宝典在手,魔教余孽长不了。”朱远明笑应道,意图将刚才紧张气氛消弥无形。

“对了,上次见诸位师兄甘冒大险,夺得宝典,那魔教宝典里有些什么?”宁采臣好奇地问了一句。

“哼、啊!”陈抟咳了二声,笑道:“都是邪门歪理,胡言乱语,极尽迷惑人心之论,各派师长有言在先,为防大家中了魔道,将此书封存了。”

白云道人说法有所隐瞒,宁采臣暗中发问,黄小虎解释道:“什么宝典,是我随手写得一些事情,比如地球是个大圆球,四季自然变化是因为太阳的轨道和自转方向不同。他们不懂,就说是妖言惑众,唉,懒得跟他们解释了,直接命令他们接受就是,真理用强权发布反而传播更快,这不,他们还当作了宝典。”

原来如此,黄小虎的作法让人啼笑皆非,宁采臣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一旁的陈抟望着的表情却是愕然:“道友为何发笑哩?”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一些趣事,我经常把一些不用的东西埋在地下,过一阵再取出来,就象找到了宝贝似的,有趣的很。”宁采臣胡乱搪塞,陈抟等人却以为他话里暗含机锋,均想:这昆仑道人大肆贬低魔教宝典,真是少年出英雄也。心气狭小者更进一步想,这话难不成是讥讽我们小题大作?不过,宝典上的话确实令人难以接受,莫非另有玄机?

众人心神不一,宁采臣也不多说,白云道人有意将话题移开:“哈哈,想不到宁道友也风趣的很。对了,道友到京都不知做什么呢?若是修道,不如来观中住些时日,大家参磨道义。”

宁采臣婉言拒绝:“家师让我四处修行,并无定处,随意而来,随心而去。”

经过熊陈二人测试,道家众人再不敢小瞧宁采臣,颜色收敛,话里词语恭敬,纵有宁采臣说话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也无人指问,这事结果反出宁采臣意料之外,小聊了片刻,无什么新意,宁采臣告辞出门。

陈抟亲自送到观门,“请转告令师,白云有机会必去昆仑拜会。”

宁采臣连声应下,出了白云观,有人在身后喊道:“道友慢走。”那名周国文员苗训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宁采臣讶然道:“大人还在啊,我以为大人不耐久候,先行离去了。”

苗训笑道:“今日无事,这几出戏又唱得好,一时舍不得走,便等了下来。”方才他一旁瞥见白云道人在观门与宁采臣辞别,大感意外以白云道人在京中的名人身份,对一名道人亲送出门,这等礼遇等同京中的皇亲国戚之流,吃惊之余对宁采臣兴趣大增,“不知道友法力高深,刚才差点错过了高人。苗训诚心请教,请与我寻个去处,当面赐教一二。”

请教?自己那懂什么道家法理?宁采臣推脱道:“我奉师长之命行走江湖,还在修行期内,哪敢现丑,请大人不要为难贫道。”

苗训上前拉住衣袖道:“我结识各方道友多矣,唯独昆仑一派法理未有深研,今日大好时机,岂能放过,现在已是酉时了,不如我来作东,请道长作陪。”不理宁采臣推词,硬邀宁采臣探述法理。

没法推辞,黄小虎肚中支招道:“怕什么,有人请吃请喝,只管去,凭我们一番海阔天空,还怕镇不住他么!”宁采臣唯有苦笑。

随苗训走到一处酒楼,“这是京里有名的醉香阁,道长请。”醉香阁楼高四层,临二条御道交汇处,生意兴隆,二人在二楼寻了个雅座,坐下细谈。

苗训诚心讨教,可遇上宁采臣这个假道人,真是遇人不贤。宁采臣被问到为难处,索性二眼一闭,听黄小虎在肚中胡言乱语,然后闭目若思,再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苗训感觉颇有不对之处,却又是些从未听过的道理,只当是昆仑道家独门见地,继续作洗耳恭听状。

“道家说的练金丹,其实就是说如何脱离**,到仙家的飞身境界,但光靠念经修行是没什么用,就好比船家与船一样,如果船破了,你操舟技能再高明也是无用。所以昆仑道宗的修行除了法理研行外,日常中劳筋动骨,加强身体上的修行,只有自身臭皮囊不坏,你才能有希望达到丹基练成之日。”宁采臣按黄小虎的悬河**,在自身的认识里加点道家法理,说出来也似模似样。

苗训想了好一会,才自猜自悟地道:“哦,难怪昆仑道宗要在极寒的高山上修行,原来是一种身体上的磨练修行啊。”

看着苗训如获至宝的样子,宁采臣一本正经地点下头,强忍住内心的笑意。突有人在身后丈远处大声叫道:“嘿,你个假道人,原来躲到这里来啦!”这句话登吓了宁采臣一跳,难道被人识破了!

苗训抬头一看,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别乱说话,我和朋友在讨教一些问题,也没说我是道人啊。”

“嘿,刚到兵部交了令,正想找地方喝几杯,知道你就会来这里。”几名周军将官轰笑着走过来,前行的彪形大汉随心瞧了宁采臣一眼,怔然停步,呀地一声大叫道:“宁公子,原来是你,你怎么到我们汴都来了。”

那人摘下头盔,脸黑阔眼,精肌贲起,全身露出一股膘悍之气,宁采臣看着也觉眼熟,带着几分疑惑道:“请问大人是?”

他身后有人道:“这是我们殿前都虞侯赵大人!”

“不得无礼。”赵大人低喝了一声,笑着对宁采臣道:“数月不见,公子清瘦了许多,想不到金陵一别后,竟然在汴都相会,真是缘份啊。”

“宁公子,上次酒楼匆匆一别,犹忆公子风采,赵普有心结识久矣,今日正好一述。”周将中文士打扮的官员也上来招呼。

“啊!?”宁采臣叫了一声,认了出来:“易光?易普?”这二人正是与宁采臣联手在酒楼上,冶了恶官李征古的二兄弟。

赵大人大笑道:“哈,不错。当日的易光就是我赵匡胤,这位是我随军判官赵普。”

“你是赵匡胤?!”宁采臣愕然一怔,易光就是赵匡胤!宋太祖?!

史记宋太祖赵匡胤原从周天子,后经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夺得大权,最终统一中国。

这位未来的国君那知道宁采臣心里掀起的滔天巨浪,仍是笑着道:“呵呵,我一介武人,只懂行军打仗,劳宁公子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敢,赵大人雄才伟略,将来必是一代天骄,宁采臣佩服着呢。”

听着宁采臣的回应,赵匡胤哈哈大笑,以为是寻常客套话,“宁公子客气了,请。”

让酒保重上了一桌上好酒菜,众人重新坐下,赵匡胤倒了一杯酒,对宁采臣道:“宁公子,请恕某家上次不以真名相见,此杯自罚!”一口而尽,赵匡胤眼神发令,赵普也如法自罚一杯。

南唐与北周交战,赵匡胤敢便衣深入金陵,胆识过人,宁采臣叹道:“上次金陵相遇,还以为二位是江湖义士,原来是二位大将军,今日才识庐山真面。”细想回来,赵匡胤潜去南唐和吴越崔翼等人相见必是商谋传讯,自己不知情下,反与二边人员误打误撞下都有了点交情,福兮祸兮。

“呵,实不相瞒,我们去金陵是为打探南唐详情,谁知细探之下,对南唐官员大失所望。不过,能结识到宁公子这样的奇才,也是我意料之外啊。”赵匡胤一笑将话题带过,转问道:“宁兄来汴都何事?”

宁采臣重叹一声道:“唉,落难之人,远行避祸。”转对苗训拱手赔一礼:“请恕我隐瞒身份,不得已而为之。”

苗训吃了一惊:“我看公子气质不凡,并非寻常道士之流,莫不是公子犯了什么事?要如此打扮?”

宁采臣苦笑着道:“如不改头换面,人头落地。”

赵匡胤啪地一掌拍下,震得杯筷齐飞:“南唐官员昏庸无道,以宁公子一身奇学,反而蒙受冤狱,我闻听后真替你不值哩!”宁采臣一案在南唐传得沸沸扬扬,周国收集的内探早有密报。

赵普望着宁采臣道:“可惜你一身奇才,江南无人能识,真是明珠暗投了。”

宁采臣谢了一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尽力而为,天意如此。”

听到这里,苗训啊了一声,拍着大腿道:“你莫非是江南剑圣宁采臣么,我有眼不识呀!”

“哈~。”赵匡胤长笑道:“这就是一人大破吴越万军的宁采臣,让我皇心烦数日的宁采臣,前几日还特意看了吴越王的请罪折,连叹三声江南奇才是也的宁采臣啊!”

“啊!”跟随的亲兵惊声叫道:“他是敌国大臣,怎么…。”

“啪!”不等话说完,赵匡胤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迎头骂道:“糊涂东西,宁兄现是唐国重犯,你说是什么人。”

亲兵捂着嘴不说话了,赵匡胤陪了一礼道:“手下失言,宁兄不要怪罪。”

宁采臣强笑道:“我本是落难人,大人不必看重。”

赵普道:“唉,南唐不识宁兄真材,不如来我大周,共商盛事。”

赵匡胤也跟道:“一身真本事,卖与帝王家!这帝王要看真龙天子才是,你屈于南唐,那等只会享乐的朝风,怎会看重你变革图强之道?!”

宁采臣叹道:“宁采臣初入国事,只想图国家强盛,咦?赵大人也知道我的拙文了?”

“哈哈~。”赵匡胤又是大笑:“你那篇文章,唐皇无意,我主却已看过多次了。”

“啊?!”这次反是宁采臣大吃一惊,上书唐皇的奏折,被唐皇随手搁置一旁,却被千里外的周主细阅。

“你看这汴都城中,与你所说的变革事宜可有几分相象?”赵匡胤发语问来,宁采臣细想了一会,这二天所见所闻和倡导的变革雏形果然有几分类似。

难得有此远见的明主!宁采臣感叹之下,对周主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修建水道以利通航,放开商业,以民兴商,这都是自己在唐国力谏的变革措施,在周国已经实施多年。周主卓识远见,远在各国之上,难怪周朝声势如日中升。

“我周朝天子才是真龙天子,这等于国有利的大计早在谋略之中,可叹南唐诸国不引以为用。”赵匡胤叹了一声,续道:“你那篇变革文章被我主看过,是赞不绝口,除了通道兴商二案,尚有数点大可一试,如募兵兴校,都是前所未闻之举。”

变革在南唐困难重重,周朝是一帆风顺,宁采臣感然叹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赵普道:“呵,宁兄有意南唐却身受牢冤,反是我周主威仪天下,四海臣服,如此明庄大道,何不并肩而行。”

想不到周皇如此重视自己,宁采臣叹道:“大周明君有道,是百姓幸事,我宁采臣一介书生,只会意气行事,怕误了周主重负啊。”

“良禽择木而栖,宁兄入我大周,定能大展鸿鹄之志。”赵匡胤极力收揽游说,北周此是第一强国,周主又是开明国君,若与周主合作,有望双赢。

宁采臣有所心动,暗问黄小虎,“呵,这大周皇帝还算有点识人用人的模样,我们先看看再说。如果真是明君圣皇,我们可事半功倍,如果刘备之流善于利用人,冤枉累死一个诸葛亮,嘿嘿,我们决不做孔明第二人。”黄小虎同意先持观察态度。

周主若真有容人之量,大可一试,宁采臣试着反问道:“宁采臣身为重犯,在南唐声名尽废,周皇不追究么。”

赵匡胤正声道:“唐皇不信你,说你收金卖国,真相不分。吴越王可是全盘托出,为了此事,我主还专书一封,人以诚为信,让钱王安心休养。我主任材为用,无分高低,宁公子大可放心。”

吴越王与宁采臣单订盟约,不犯南唐,此举对北周而言,重者可定为背盟弃义,要兵戈相见,轻者要痛责唾骂,二国交恶,而周主明查事理,宽言劝慰,果有明君风范。

闭目沉思片刻,宁采臣慎然道:“承周皇器重,宁采臣愿为一试。”

“好!”赵匡胤等人拍手赞起,赵普连斟满一杯酒:“想不到今日吃酒,撞出了一大好事,来,干此一杯,以祝宁公子入我大周。”众人齐声干下。

放下瓷杯,赵匡胤道:“我们押船回京,偷闲得二日,宁公子若还有什么事,请快办了,二日后就将赶赴正阳关,我当面与你引荐。”

本要立即答应,黄小虎适时又发表意见:“周主即然对你赏识,嘿!那更要吊足了胃口才行,依我的方法,我们先找个借口离开,不要与人距离太近,求材若渴其实就象是看中了奇珍异宝,越是得不到才有渴求感,到手了的反倒不值钱。”

黄小虎高论一出,宁采臣登时大汗:“你这不是故作玄机?要是被人知道,要遭人耻笑。”

“嘿!谁知道你真事假事,世人就爱这样,听我的没有错!我当大将军时就知道了,保留距离感才有威严,然后再加上几分神秘,哈,这才有唬头嘛。”

虽然黄小虎的话不按理出招,细想下也有几分歪理,宁采臣依计行事对众人道:“我在京中已停留了二日,有些事要先行一步了,十天半月内必到正阳关。”

赵匡胤一怔,问道:“哦,有什么要事急办,再等二天,我们可一同去处理,再去正阳关。”

宁采臣作出为难状道:“事虽是小,但是个人私事,不想有劳诸位陪同,我快去快来,与各位行程不会落后太远。”

赵匡胤略为沉思了一会,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就在正阳关见吧。”众人话题结束,转为闲聊敬酒,武将们席间杯盏交错,几人喝得酩酊大醉。

推脱有事,宁采臣第二日南出汴都,边游边玩,预计顺途游玩几日,过了淮河再赶到正阳关也不迟。

走了几日,雨意纷纷,路边车马不断,城外游人踏青,山野中随处可见香烛野祭,是清明节了。

黑山就在淮河南岸,想起旧人音容,宁采臣黯然神伤,与黄小虎说了一声,赶路去黑山谷。

早春已过,山谷阴阴,鸟语不闻,似乎连春意也忌入山谷。

谷中乱石成堆,那场大火过后,又逢春雨绵绵,山石风化破碎,将谷道几乎淹没。

从石堆中穿过,来到封死的寒潭洞前,摆上香烛,宁采臣低头祷告,请十叶道人原谅自己借名行事。

“咯啦。”一颗细小的碎石从谷顶滚下,宁采臣没有在意,进谷时,两壁上不断有风化的岩石受到震动掉下,习之为常。

“咯啦咯~。”又是数颗落石,进入虔诚祷告的精神能陡然震动:异况!

“哧!”又快又急的破风声从头顶袭至,宁采臣只来得及最简单反应,纵身倒退丈余,“夸啦!”一片黑影坠下压扁了香案火烛,二片形若大刀的武器急砍在宁采臣眼前的青石上,“铛。”青石应声分为二截。

进攻者速度奇快,宁采臣愕然大惊下,双脚连点,又退了数丈,才有闲心看清对手。

它前伏后翘,二支尖刀般的螯肢是它进攻的利器,坚硬的岩石也经不起突然一击,六支带着尖钩的脚蹼支撑着一个硕大滚圆的肚皮,长满绒毛蟹壳夹层里,两只又小又黑圆眼冷冷地盯着猎物,不断分合的钳齿不时沾扯出灰白的涎丝,一只放大了数百倍的大蜘蛛!

“怎么回事?!”宁采臣精神能突然进入战斗状态,惊醒了黄小虎。

“碰上蜘蛛怪了。”人在庞大的蜘蛛怪前就象是蛛网上的一只飞虫,随时有可能被蜘蛛怪一口吞下。

蜘蛛怪又伏下了身,黑眼眨动着,似要出击。

看着面前丑陋的生物,气血不由得猛然加速,宁采臣顿感到极端的厌恶,抬手放出二道白芒,“崩!”蜘蛛怪弹丸般弹起,地面碎石冲天,宁采臣刚一挥手,蜘蛛怪就感应到了危险,动物的本能远快过人类,强健有力的节肢助它瞬间弹跳到崖上。

“哧哧哧!”宁采臣连连弹指,数道剑气紧追而至,蜘蛛怪奇快无比地从崖壁上窜过,一声声炸响仅在崖上留下一窜洞坑。

“怎么回事,谁这么利害?”黄小虎在体内觉察到不寻常的变动,宁采臣内息充满了烦怒,剑气虽然不断放出,数击无功,“那家伙跳得飞快,我打不中它。”每次剑气挥出,蜘蛛怪总能快一步逃了开去,沿着周围崖顶盘转,伺机靠近。

宁采臣心烦意燥,黄小虎反而慢慢地道:“不要急,你沉下心,水之能说过,你能悟到它写下的字句,一定明白了许多道理,这点小事难不住你。”

不错!宁采臣心头陡然一清,从最初的燥意中镇定下来:自己还是入道不深,遇上心理上的非常事件,不能马上克服人类常有弱点,只想着消灭蜘蛛怪,却将剑气与意念脱节,背离了天道的最基本法则。

凡是自然中的事物,必然有其规律,宁采臣心如止水,一念看穿,精神能瞬间散出体外,如张开了一张大网。

大网里的意识与周围环境溶为一体,空气里气流的变化,地面传来的震动,就象是无数监测信息,将蜘蛛怪每一次的跳动清晰地传了回来,反映在宁采臣具有超然的第六觉里,形成一幅鲜明的信息图案。蜘蛛怪虽然快如闪电,但经过信息处理后,不再是捉摸不透的路线。和人类思维不同,蜘蛛在行进时其实横向移动更为快捷,如不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就会给人以错位的感觉,难以预测它的节奏。

“知道了!”宁采臣悟然点首,手指再度射出:“哧哧!”

“咕滋~。”飞驰中蜘蛛怪陡然停止,大肚皮突现出二个大洞,“蓬!”被外力破坏破损的罩皮包裹不住滚圆的大肚皮,连锁反应地爆裂开,一股绿液激出四五丈外,溅到崖上花花绿绿。

蜘蛛怪颓然挣扎,六支脚钩死死钩着崖壁,僵持了片刻,“滋~。”尖利的钩脚从壁石上滑出,“砰!”丑陋的尸身坠在岩石上,弹起数尺滚落到石下泥沟里。

宁采臣刚松了口气,“吱咕~。”崖壁上一阵低鸣的怪声,十数支黑影挺露崖边。

“刚杀了一只,又来了一群!”宁采臣大感头痛,一支蜘蛛怪就令人难以对付,群起攻来,真是大费周章。

蜘蛛群望了望谷底,见到了那只蛛尸,在崖上快速爬动起来,吱咕吱咕地响了一阵,倏地全都停住,“竦竦!”数十道白丝齐射向谷底,虽来势奇快,但宁采臣有所准备,飘身退开,蛛丝全缠在了谷底大石上。

白丝回收,“砰砰!”缠住的岩石飞至半壁处全回抛下来,蜘蛛怪将岩石投向谷底,宁采臣一一用剑气击毁。

头顶光线突地变暗,数只蜘蛛怪同时腾空跳下,“竦竦!”喷出碗柱状的蛛丝先行射向宁采臣。

宁采臣纵身躲过,蛛丝紧跟而至,“卟卟!”液体的溅落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宁采臣便发觉不对,不断喷出的蛛丝粘住大半地面,蜘蛛群散在四周,刀钳高扬,均是虎视耽耽之势,只要宁采臣一被蛛丝粘住,便是群起攻之。

宁采臣扫视蛛群,看有无出路,这一看不禁又是一惊:蜘蛛群看是似无序地守候四周,细看之下,隐隐是一种合围猎食阵形,恰好堵住了猎物出逃的每一种可能。

宁采臣骇然大惊,这群面目阴森节肢动物是一种高智商的捕食者!

它们懂得分工与合作,而且会判断形势,从一只蜘蛛的死亡可以知道宁采臣是不易对付的一类猎物,便自然而然形成了联手捕食之势,没有低等动物群攻而上的错识。

崖上碎石雨落,更多的黑影在壁上转动,能量扫去,探出的蜘蛛数目令宁采臣感到毛骨竦然。

黑山已成为一个蜘蛛穴!

如果以剑气应付,一口气宰掉十几只绝不成问题,犯难的是如何躲过四周蛛怪们不断喷来的蛛丝,只要被一股缠人的蛛丝粘住,以蜘蛛怪行动如风的速度,一息之间就会被重重毒蛰刺入,全身血肉化为溶汁,吸成一具骨架。

蛛群进攻!

宁采臣双手齐挥,三道剑气洞穿了最先扑来的前方一只蜘蛛怪,另外七道重创二只侧袭的蛛怪,前方的蛛怪尸身还在啪啪乱弹着,宁采臣纵身飞越过去,让四面袭来的十数道蛛丝射在了空处。“快想办法。”蛛群攻势发动,宁采臣手脚不停,连向黄小虎告急,黄小虎知道四周情形后也是撼然失声:天!怎么象是地狱重现。

“我们合力对付,你只管动用能量,将这些丑八怪杀光。”分散在经脉中的能量全部收回意识,集中到宁采臣指挥,黄小虎建议道:“剑气术能发出巨大的光热,蜘蛛是怕火怕光,不知道这些大蜘蛛是不是也吃这一套。”

每一只大蜘蛛都弹跳起来,行动如风,四周摇晃着无数只黑影,宁采臣分心答道:“它们移动太快,不好对付!”十指齐挥剑气,可杀三到四只,面对崖上谷内无处不在的蛛群,只要有一瞬间空档,便是致命失误。

黄小虎又道:“用天剑收拾它们!”天剑是剑气术最强一招,一招挥出,天地变色。

若蛛群是低能无知的动物,这一招才是适用,宁采臣否决道:“如能用人剑合一的至高剑术,当然最好,只怕没来得及聚气,便被这些丑八怪吞掉了,再说,它们狡猾的很,我所杀的几只蛛怪都在近距离有效,远一点击中率就下降很多,天剑用上几次,能量完了就没救了。”

黄小虎急不择口:“靠!这些大家伙要是怕冰就好了,我跟水之能学到的全是水类相关变化,水风冰雷又对付不了它们。”

“有了!”宁采臣脑中灵光一闪,吩咐道:“就用你的能量变化,听我指令,在我身外马上围起一层坚冰!”

“好办!”黄小虎能量变化下,宁采臣顿感到周围空间的水份不断聚来,过了一会,黄小虎道:“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做出一层上尺厚的寒冰。”

“破!”宁采臣双手连挥,数十道剑气聚射出一朵硕大的剑莲,将蛛群阻挡在丈外:“出冰!”

“滋滋。”气流轻微地啸叫,宁采臣身外水气骤浓欲流,“喀喀。”寒流突现,冰块的凝结声四周响起,厚厚的冰墙将宁采臣完全围住。

“卟卟!”听着蛛丝不停地喷吐到冰层上,宁采臣静心等待。

猎物受擒,蛛群一涌而上,准备抢夺分食,尖利的毒蛰争先恐后地在冰上滋滋地刺响,连崖顶的蜘蛛也跳下了谷底,时机成熟。

宁采臣体内气血全部倒流回识海,“咦?你怎么会有这东西。”黄小虎接触到识海中的印记,讶然之极。“呵,偶然的机会中学到的,别说了,一起来!”神秘的印记在合流的能量中瞬然闪亮,不可抑止的量流冲破天庭,直达云宵。

“犴!”龙啸九天,焚天烈火似从仙宫丹炉里倾泄而下。

山谷里噼噼啪啪地炸响着,红彤彤的火海淹没了一切,数百度的高温下,蛛身迅速扭曲变形,内沸的液体膨破了焦糊的肢壳,几只挂在崖边蛛怪竭力伸出钩脚,想逃脱无明火吞噬的地狱,被凶猛四射的火舌一卷而没,啪啪几声,爆作几块焦臭的烂壳。

龙息吐出的烈火燃烧了片刻,谷中重归一片死寂。

厚达数尺的坚冰溶消无迹,最后一片薄冰在了衣衫化成一缕白烟,谷中的温度依旧火烫,宁采臣抹着额上汗水,瞬息就是几处汗白痕迹,不禁咂舌道:“快弄点水来,不然要烤死了。”

黄小虎发声道:“谁让你放火也不提前说一声,匆促间水气就这么多,被你全烤干了,你再晚收手一会,我们也陪这蜘蛛怪一起,作对熟人大餐了。”话里虽埋怨着宁采臣,能量转换下将周围的热气推开。

“呵呵。”宁采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望着四周岩缝中露出蛛怪们残留的钩脚,神色困惑之极:“这地方怎么会有蜘蛛怪出现?”

黄小虎猜测道:“是不是谷中出了异变,引来了这些生物?”

黑山妖灭后,山顶的楼群尽毁,难道是寒潭洞中有变?想到这里,宁采臣心里一阵大跳,十叶道人和数百名受害人都在冰潭,地变会引起什么后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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