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柳尘晴怎么猜都无法猜到到底是谁在背后阴胤御一把,很快的,她便听到一个消息,太子殿下正在全城搜捕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人。
柳尘晴也就没将这种事放在心上,这事也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国都,然而亦是在层层无头绪的线索中没了该下去的理由,也就渐渐的没让人放在心上,除了受害人胤御。
一想到这次出行最倒霉的胤御,柳尘晴都时不时也会发笑,却是够背,被穆贺暴揍后在算得上最是安全的东宫也会被人行刺,已经可以不算是背这么简单了吧。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离穆后的寿辰也是越来越近了,亦是越接近的日子,柳尘晴都无端有点不安,似乎那天对于自己来说,会有多么可怕。
穆后寿辰,自己除却身有虚设的郡主和诰命,不也有一个柳家女儿的身份吗,只怕那天的徐氏是必须带着柳家的人去参加的吧。
午时她在一处假山处端着一小碗鱼食就这么闲闲的撒往了湖,目光无神般的看着那湖中锦鲤夺食,就听得身后脚步声靠近,她侧目回看,看到了玉环,启唇问道,“怎么了?”
玉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些微闪,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抿着的唇瓣咬了咬,才语声怯怯的回道,“回小姐,有人让奴婢把这封信交给您。”
听她的回答,柳尘晴目光冷冷的掠过她那娇小的身子,视线再次回到她抓在手上的那封信,隔了很久才将手上的鱼食放下,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那封信,边拆开边问,“是什么人让你把信交给我的?”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然而柳尘晴却看到了玉环那眼睛快速闪过的那抹无意识的紧张,她在紧张什么?柳眉微微拧起,信纸已摊开,一见纸上那工整有力的字,她的手指微微缩了缩,瞳仁中闪过一抹愣然,随即将信纸一收,挥了挥手示意无声的玉环退下。
好几天了,若是她和胤轩一直揪着那晚上的事不见也实在不是一个事,将纸张叠好放回信封中,竟然这个男人开口约了自己,自己又何必计较。
香满楼,一处国都中最富盛名的酒楼,一处在国都中繁盛街上的酒楼,地势选得极佳,处于二楼之上亦是可远看外头风光。
柳尘晴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桌上满满未动的菜肴,而邀自己前来的人却是不见踪影,她踏进房间的步子一顿,眼含疑云的看向领她上来的小二。
肩头挂着抹布的小二憨憨笑了两声,用着粗布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因忙碌而出的汗,替她解惑道,“公子刚刚前了姑娘一步离开了,说是有要事,让姑娘现在屋中等候。”
听言,柳尘晴微笑颔首,走了进去,由着小二将门关上。
桌上的菜肴怕是放得有些久了,冷了,柳尘晴朝着窗边走去,双眼望着楼下人潮挤挤的街道,忽觉这个视觉有些熟悉,她愣了愣,再次将屋中一切看了看,才惊觉这里竟是她上次同柳尘风三人一起的屋子。
房门被打了开,一身白衣却带着斗笠的男人走了进来,月牙白宽边绣纹的袍子,在加那黑纱遮面的斗笠,实在是有些视野的冲击,柳尘晴看着都觉得很是夺人眼球,心里忍不住都问:他这么穿着出来,就不怕这一路有人盯着不放吗?
五指将头上的斗笠掀开,胤轩面露微笑的看着她,浑厚有力的嗓音中夹杂着点点轻柔,“让你久等了。”说着,回身将房门关上,行至桌前坐下,手持着汤勺舀着汤汁,觉得冷却了,眉峰蹙着。
愣然不过一瞬,即是他想当做无事,那么自己又何必多想,柳尘晴张嘴直问,“你找我来为的是什么事?”
“我收到消息,北央这次派过来的使臣是一个侯爷,而东岳这次派来的是书香公主和三殿下。”胤轩将汤浅浅酌了一口,深觉冷掉了的汤反而有些难喝了,也就搁了汤勺,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接着说,“这个三殿下我调查过了,并非一般人,且几天前,我收到一个消息,这个三殿下支持太子殿下,辅政有功,行事上是不逊于他其余的兄弟。”
柳尘晴只手撑着下颚,沉思着,低语道,“养虎为患。”
历代君王上位免不了的便是厮杀,这个东岳皇帝现在薨了,恐怕要想让太子继位也难了。
对于她能说出这么四个字,胤轩并不觉得有什么,笑容依旧,道,“东岳太子本是年长三殿下十岁,性子温吞,本就不可能坐这个位子多久,能被人拽下来,也是迟早之事,”话语一顿,他再次举目深深看向她,凤眸中似一汪水,漾着浅浅波纹,一层层势如惊浪,让柳尘晴双眼一愕,再次错开他的对视,就听得他的声音很淡的接着话说,“只是我还收到一个消息,这个三殿下打算与南耀联姻,娶一位良人回国。”
“东施效颦。”柳尘晴俯首说着,“联姻无非就是想仿照太子在这里寻一个有利他上位的人。”
“不过首先他最重要的是,将陪他一起回朝的太子妃给解决了,让太子无任何依傍。”胤轩举筷挑了挑桌上的一盘豆腐,在豆腐中夹着肉末就往嘴里送。
听到他最后这一句话,柳尘晴才眼睛亮了亮,笑看着他道:“你是说,这个人是来帮我们的?”
“姑且可以这么说,东岳现在局势有些乱,太子未能继位,久了就不是多好的事了。”这次吃了几筷子,胤轩仍觉得不可口,便搁了筷子,想着是否要再叫一桌。
就在他想着的空档,柳尘晴早已从窗前走到了门前,推门朝着门外候着的小二道,“再重新备一桌饭菜吧。”
这句话说完,身后就被一双眼紧盯上了,柳尘晴将门关上,道,“你既然没吃饭就过来,我也不好意思让你饿着。”
很简单明了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的告诉自己,胤轩垂了眼,心里划过一抹苦涩,这个女人,在自己这里,连一点自作多情都不想让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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