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抚弄着枯荣中学河边的柳树，也抚弄着李灵鱼翠绿长裙的裙裾。
有些正去食堂吃饭的学生指指点点道：“那个女生疯了吧？跑这么快！”
“你不认识她吗？高一年级的新生女神，叫李什么鱼来着。”
“还真是好看啊！”
“不好看能叫女神？”
······
李灵鱼压着裙摆一路小跑到教学楼，到了李默教室附近却有些忐忑的放慢了脚步。
教室里李默双腿还是有些发软，正坐在座位上复习。
李灵鱼透过窗户看见他，想了想，并没有进入教室，而是站在窗户前，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李默，你怎么没去吃饭？”
李默看向窗外，“小鱼，你怎么在这里？”
李灵鱼微微一怔，“我...我刚好路过。你还在复习吗？怎么不去吃饭？”
李默冲她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叫苦，“现在去食堂有些挤，我打算等会儿再去。”
李默随便找了个借口，并没有将他双腿乏力的事情告知李灵鱼。倒不是觉得自己有点虚，告诉她了会很丢脸。而是不想让她有多少心里负担。
“一起去吃饭吧。”李灵鱼站在窗外莞尔笑到。
李默旁边的座位是蓝作人，一个痴迷记录美的美术生。
他以前在窗户玻璃上画的有一朵小小的红色花瓣。
此刻，李灵鱼站在那里，白皙的脸颊正好和红色的花瓣重合，落在她有眼眼睑的下方。
红色花瓣宛若红色的泪痣。
恍惚间，李默只觉得现在的李灵鱼和当初幻境中的黄袍女子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恍恍惚惚的叫了一声，“小鱼？”
李灵鱼微微一愣，“我在呢。”
片刻后，李默从出神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你先去吃饭吧，我在等一会再去。”
李灵鱼自然没有听他的，而是直直的站在窗户前，也不离开，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不去吃饭吗？”李默有些疑惑。
“我在这儿站一会儿。”
李默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没过几分钟，有吃完饭的艺体班学生回来教室。
回来的是三个女生，因为都坐在李默旁边不远的位置，所以李默都认得。
双胞胎的张爱玲和张静玲，以及黄艺。三个人中两个美术生，一个学习声乐，算的上是班上比较爱学习的那一类。
所以才会刚吃完放就来教室学习。
他们三人以往对李默没多少印象，只是知道班上有这样一个总是打扮怪异的同学。但李默今天上午在语文课和数学课上的表现则是让三人都为之侧目。
三人路过教室外过道时好奇的看了一眼李灵鱼。但李灵鱼却头也没回，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
“她是零班的那个学霸吧?”
“好像是，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三个人小声的交流着。
到了教室后，三人发现李默也在。
“李默，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吗？我还以为你只是背课文快呢，没想到你吃饭也这么快。”
说话的是双胞胎姐妹中的张静玲，虽然名字中有个静字，但她实际的性格却是有些闹腾。虽然以前没怎么跟李默说过话，但当知道李默学习成绩不错后，她已经开始自来熟的将李默当做朋友了。
她的座位就在李默旁边，中间隔着一条过道。
到了座位坐下后，张静玲凑到李默耳边神神秘秘的问道：“李默，你知道外面那个女生是干什么的吗？她站在那里有些吓人啊。”
李默闻言向李灵鱼看了过去，她安静的站在那里，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清。
此刻看到张静玲的举动，她的眉头更是紧紧收敛。原本就清冷的脸上甚至带上了几分寒意。
李默咽了咽唾沫，冲张静玲尴尬的笑了笑，“她是我妹!”
“原来是你妹啊！”张静玲恍然大悟到，“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她新生大会的时候上台做过演讲。”
“她叫李灵鱼。”李默硬着头皮到。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他和李灵鱼的关系了。
“灵鱼啊，真好听的名字。”张静玲赞叹到，接着冲窗外的李灵鱼道：“李默他妹，到教室来坐着吧，反正现在教室没有其他人。在外面站着多累。”
张静玲又开始自来熟了。
李灵鱼微微一愣，她没有听见李默和张静玲之间的交谈。看了一眼李默后，李灵鱼还是听从了张静玲的建议进了教室。
“你真是李默的妹妹啊？”张静玲还是有些不信的问到。
李灵鱼再次一愣，诧异的看向李默，结果李默拿着书挡住了脸。怂的不行。
“是的啊，姐姐你觉得不像吗？”李灵鱼微微一笑。
张静玲侃侃而谈，“光看长相的话是挺像的，你长得漂亮，李默长得也还凑活。就是你们两人的穿着打扮差的太远了吧。你穿的像个仙子，你哥穿的土里土气的，难看死了。”
李灵鱼闻言掩嘴偷笑：“他自己没品位呢。还有我们家是穷样儿子富养女，他在家里不受待见的。”
“这样啊，怪不得。”张静玲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以前看过新闻，现在有些父母真的丧心病狂，为了穷养子女，明明家财万贯，非要装成乞丐。
绕开了这个问题，话痨张静玲又好奇的问道：“李默他妹，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零班的学生吧？”
李灵鱼听着张静玲一口一个李默他妹，总感觉像是在骂人一样。
“姐姐，我叫李灵鱼，你叫我灵鱼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静玲，学音乐的。小灵鱼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零班的学生呢。”
“嗯，是零班的学生。”
“果然啊，妹妹成绩这么好，哥哥成绩也好。看来学习这种东西还真要看基因。不像我是个垃圾，我姐姐也是个垃圾。”
她双胞胎姐姐一个爆栗子敲在她头上，“混蛋，你说自己是垃圾就行了，别拉上我。”
“咱们不是双胞胎吗？”张静玲委屈巴巴、
“反正我不是垃圾！”
李灵鱼掩嘴偷笑，同时立马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李默的中考成绩不是只有250分吗？这样也算成绩好？
“静玲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哥他成绩好？”
“没错啊，你难道不知道。也是，对于你这个零班的学霸来说，你哥哥的成绩也就那样。但对于我们艺体班来说，你哥哥就是咱们班的学霸。
你不知道你哥哥有多猛，今天上午他一节课就背下来了一篇古文。坐在座位上就回答出了数学题。”
张静玲说的眉飞色舞。
但李灵鱼脸色却有些怪异，一节课才背下来一篇古文，这个速度有些慢吧？还有坐在座位上回答数学题，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学霸的世界，平常人不懂。
“是挺厉害呢。”李灵鱼口不对心的说到，同时拍了拍李默，“哥，你表现的不错，以后继续加油哦。”
李默：·······
“谁能告诉我，女人是不是天生就喜欢演戏？”
“小灵鱼，你中考考了多少分啊？我听说想要进入零班，还需要单独参加考试，然后取两次考试的综合成绩来录取，你们那个单独的考试是不是很难啊？”
李灵鱼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呢，我中考不是在泗水城念。所以对这里的考试不是很清楚。”
李默闻言也想起他当初这是看见了李灵鱼的录取通知书，并没有看见她的成绩条。
“那你是在哪里念得初中？漓江城吗？”
漓江城是泗水城的上级城市。
“不是，在京华念的。”
“原来是在帝都啊，怪不得你能直接进入零班。”
跟张静玲又闲聊了几句，李灵鱼突然过来拉着李默的胳膊，“哥，去吃饭。我饿了！”
李默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呵，女人！
等李默和李灵鱼走后，张静玲神神秘秘的冲另外两个女生道：“你们说李默是不是他们家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另两个女生嘴角抽了抽，“你脑残剧看多了吧！”
张静玲则是凭借着她三村不烂之舌，一番分析下来，居然让她将另外两个女生绕进去了。
于是在她们的印象中，李默就成了李灵鱼同父异母的哥哥，前些年流落在外，现在才突然相认。
······
外面，李灵鱼还抱着李默的胳膊，让李默一个心脏就跟有一只鸡在鼓上骚一样。
“小鱼，你能不能把手松开？”
李灵鱼装出不解模样道：“为什么，妹妹抱着哥哥不是应该的吗？”
李默嘴角抽了抽，“我怕山河哥知道了会打死我。”
人李灵鱼的亲哥哥李山河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人，散打擒拿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李灵鱼笑道：“放心吧，我哥他不会打死你，他只会打残你。”
“呵呵！”李默语重心长道：“小鱼啊，你不要跟着林溪那个笨蛋学，这样容易变傻的。”
李灵鱼闻言松开李默的手寒着脸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溪溪姐？”
李默嘴角抽了抽，女人都这么善变得嘛。
“我说的是事实啊。”
“但事实有时候很伤人，你根本不知道溪溪姐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
“经历了什么？她被自己傻死了？”
李灵鱼寒着脸，“李默，你再这样说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李默记得以往的李灵鱼从未如此严肃过，不由得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的。”
“不要什么玩笑都开，溪溪姐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她很可怜的！”
李灵鱼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因果。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