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雷纳德虚抬双手,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样式很得体,很符合他的风格:“确实非常不错,就是价格贵了些。”
“不愧是圣布里厄堡最英俊的美男子,穿上这身衣服更显完美。”本适时的拍了记马屁,虽然双手拿着铁签字,但依旧努力的竖起两根大拇指。
雷纳德脸颊微微抽搐,对方把马屁拍的非常露骨,让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然而细细品来,被人称赞的感觉还真不赖。
不过他是个务实的人,没有沉浸在马屁中,而是开始思索某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个塔玛拉夫人怎么样,我指的是脾气方面。”
本思考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回答说:“我听说她为人和善,不过有时候也会发脾气。”
“有时候?”雷纳德本能的停下脚步,眉头微微挑起,目不转睛的盯着身旁的狗腿子:“有时候是什么时候?”
本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半晌才答道:“比如……现在。”
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铁签子,把半生不熟的烤肉块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雷纳德面前。
“哎!”雷纳德禁不住哀叹一声,他使劲拍了拍额头,继续向香草大街十六号别墅走去,边走边嘀咕:“希望我们的到来不会破坏了塔玛拉夫人的好心情。”
狗腿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没有搭话,只是迈动脚步时稍显迟疑。
香草大街非常寂静,这里毕竟是富人区,没有臭水沟和烂泥塘,没有叫卖的摊子和小贩,进入其中,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好似进入了不同的空间。
本带着雷纳德沿着干净整洁的街道前行,两人不时会看到寻宠启示,密集的告示清楚昭示着主人急切的心情。
告示上画着的动物类似于地球上的大型泰迪犬,不过模样十分凶恶。
“寻找走失的宠物,如有知情者请告知塔玛拉夫人,视消息重要性给与十至二十枚铜板的报酬,如能帮忙找到宠物,则一次性奖赏五枚银币。”
本轻念着上面的字,看了看手里的烤肉,内心不知是何种的滋味:“我怎么没早看到这个告示。”
雷纳德没理会对方的抱怨,紧走两步来到标着香草大街十六号的小别墅前,伸手叩响了院门:“当当当!”
别墅里很快传出回应:“请稍等。”
紧接着一名年过六旬带着银边眼镜的老妇人从别墅内走了出来,从仪态来看,这位老妇人年轻时定是个罕见的美人。
老妇人见到两人,面色忽然一紧,随后强挤出一抹笑容问道:“雷纳德少爷、本先生,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来此人就是塔玛拉夫人,雷纳德整理衣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庄重些,随后语气沉重的回道:“确实有些事情找您。”
塔玛拉夫人闻言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壮着胆子来到院门前,隔着并不高的栅栏门与之对视。
雷纳德被看的有些心虚,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组织起语言,紧接着,用尽量平静温和的口吻说道:“请问街上寻找宠物的告示是您贴的吗?”
塔玛拉夫人疑惑的点点头,回答道:“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她脸上忽然泛起喜色,稍显迫切的追问:“你们找到喀秋莎了吗?”
喀秋莎?雷纳德愣了愣神,旋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那只宠物狗的名字,他赶忙点点头:“没错,我有喀秋莎的消息,您要不要听呢?”
“当然!”塔玛拉夫人立刻放下矜持,用力点点头。
然后她打开栅栏门邀请两人进来详谈,她不经意的瞥了眼旁边的本,准确说是瞥了眼他手中的烤肉,不知怎的,内心突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雷纳德没有迈动脚步,而是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和中指交错着搓了搓。
随后他想起来,这个世界不流行这种手势,便直接伸出手上下颠了颠。
塔玛拉夫人终于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立刻从缝在束腰内的小钱包里掏出几枚铜板递了上去。
雷纳德看着手里数量可怜铜板,眼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把铜板揣进口袋里,语气沉痛的说:“可爱的喀秋莎落到了几个流浪者手上,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对方正准备吃掉它。”
“哦!诸神在上!”塔玛拉夫人闻言双眼发黑,差点与冰凉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雷纳德及时上前扶住对方,把她搀到屋内的沙发上坐下,继续放心大胆的补充道:“您不用担心,幸好我的属下及时赶到,事情还没到您想的那么糟糕。”
“真的?”塔玛拉夫人的神情瞬间转喜,她拉着雷纳德的手感激道:“多谢您出手相助,如果失去喀秋莎,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她边擦拭眼角的泪水,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往事:“我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喀秋莎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以往的六年光阴都是它陪我度过的……”
雷纳德听着对方的叙述,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旋即强笑着说道:“我们把喀秋莎完整带回来了,关于我的报酬。”
塔玛拉夫人抽泣着掏出五枚银币,说道:“多亏您的帮助,喀秋莎才能顺利回家,这些银币就当是我给您的报酬。”
雷纳德以极快的速度接过银币,随后冲门口大喊道:“本,把喀秋莎送进来,塔玛拉夫人正等着跟它团聚呢。”
半晌之后,狗腿子不情不愿的举着烧烤签子走了进来,他来到老妇人身前,慢慢把穿着烤肉的铁签字放在了桌子上。
老妇人面带不解看看雷纳德,随即又看了看本,目光最终停留在烤肉上。
她起初有些疑惑,随后像是猜到了什么,瞪着眼睛:“喀……喀秋莎?”
“没错!”雷纳德痛惜的点点头,同时招呼着本快速向别墅外逃去,临出门前不忘开口安慰:“您不要太过伤心,虽然喀秋莎的肉体已经毁灭,但它的灵魂仍将与你同在。”
两人撒腿跑出上百米,背后才传来痛心疾首的哭声:“你们两个该死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