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树的声音更淡了。
“为什么?”宋均跳了起来。
“三年后,我是不是还活着都是未知,想不了那么多。”
宋均忽然野蛮的将云树拉过去,抱住,信誓旦旦道:“我会护好你的!”
云树也不挣扎,她还不是对手,只抬手,在宋均的后背丈量,最后在一处穴位按下去。
宋均脊背处便酸痒不已,再也抱不住,整个人都狂笑着往地上滑去。
“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以后别这样了。”
云树说完就要关窗,宋均却在窗沿上搭上自己的手,声音转为悲戚道:“想起以前的事,心里很不好受,可不可以再陪我坐一会儿?”
云树犹豫一会儿,还是松开了关窗的手,重新坐了下去,但什么都没说,这次,是真的在赏那惨淡的月色了。
“这些话,这些年,我从未对人说过。”宋均安静了好久,缓缓开口。
从高台跌落尘埃,他选择改头换面,无视所有的规则,看似洒脱,实则为生存所迫……
“你知道,任千智的父亲也是在那次朝廷风波中殒命牢中的。”抱团卖可怜,就没那么可怜了吧?
“你把他收在身边,是有什么图谋吗?”宋均警觉。
“没有,只是觉得他脑子好用。当然,比不得宋均你。”云树顺便夸他一句。
“那我把他丢到海里喂鱼吧?以后有我在就足够了!”宋均跳脱道。
任千智睡眠中觉得自己要掉进深渊了,忽然惊醒过来。
“你怎么狂成这个样子?”
“就是有些嫉妒……你们都是朝廷放过的,我却是逃命出来的……”宋均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蹲坐在窗下,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温柔的手掌,宋均抬头,迎上云树的眸子。
“没想让你这样伤感的。”
演戏演过头,宋均险些收不住心了,起身道:“我回去了。你休息吧。”
第二日,云树再去叫宋均过招,却怎么都拍不开门了。他昨天那个样子走,怕他出什么事,云树便从窗子进去。
宋均还是昨天的衣服,歪在床上,一脸沉寂的睁着眼睛,却并没有要理云树的意思。
“你怎么了?”
云树想看他是不是病了,宋均避开她的手,翻身向里。
云树没有说更多,坐了会儿,拍拍他的手臂,起身出去了。
过了两个时辰,云树又进来,端了一窝馨香扑鼻,汤白汁浓的鱼汤来放到桌上。
“船上没有青鱼,我用的是海鱼,你要喝一点吗?”
宋均不动。
云树在床沿坐下。
“昨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提及那些事。给个面子,起来吃一点好吗?”她又在道歉。
宋均不为所动。
云树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起身将鱼汤盖上,轻声道:“凉了就不好喝了。”
言毕,轻手轻脚正退出去。
“云树~”宋均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
又不说话了。
云树重新坐到床边。宋均坐了起来,取下云树面上的银面具。“可以抱我一下吗?”眼中尽是孤寂与恳求。
云树懂得。她害怕、惊惧、无助时,也会向义父或雨眠求一个拥抱。她不该抱宋均的,可是他身边再没别的人了……云树终究抬起了手。宋均紧紧抱住她,弹去眼角的一滴眼泪。云树被他抱的几乎喘不过气,依然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过了好久,宋均终于松开她,垂眸道:“谢谢。”
“吃点吧?”云树扭身望着桌上的鱼汤。
宋均点头,起身在桌边坐下。
云树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他面前。
“你吃了吗?”
“吃过了。”
宋均吃完,云树道:“你昨晚一夜没睡吧?今天就好好休息。”
宋均没有说话,云树收拾东西出去,顺便把门给他带上。
云树的鱼汤很具安抚作用。宋均睡醒后,天色已近黄昏,船已经停了,船上的人少了一半,云树也没了踪影。
宋均抓住一个人,那人开心道:“我们到交趾国的海口城了。云爷带一部分人下船了。”
“现在船上是谁在负责?”
“云岭。”
宋均找到云岭,发现云树还真是大胆!以为到了港口就安全了?只留一半人守船,还松散成这个样子!她船上那么多货物,就不怕遇见个有心劫货的?
宋均重新调整了船上的守卫,让云岭认真以待,天就黑了下来,下船的人陆续回来,却不见云树。
宋均逮着回来的人,一个个问,终于知道云树是在一个小酒馆喝酒,问了路线,赶了过去。
云树没有戴银面具,因为太招摇了!她给自己易了容,还加了两撇小胡子,宋均还是在光线昏暗的小酒馆一眼就找到了她她一身洁白若霜雪的衣衫,在这个脏污的小酒馆实在太显眼了。
宋均走过去,发现她正同身边一个异国女人聊的兴高采烈,那女人会点生硬的赵国话。
那女人长的还不错,一派温婉的望着云树,似乎整个酒馆就只有一个云树了!
宋均走过去,拍拍云树的肩,“你喝多了?”
云树见是他,醉着眼,扬眉一笑,“你醒了?”
“天晚了,该回去了。”
“好,回去。”云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踉跄着往外走,却有小二眼尖,忙赶过来要买单!
宋均付银子的当儿,云树却被她旁边那女人扶了出去。宋均找出去时,云树依在店外的树上,那女子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开心的笑起来。
那女人微微挑起云树的下巴,正要贴上去。云树只是傻笑,也不知道躲开!宋均飞身过去,捂住云树的嘴巴,将云树从树边扯入怀里。
那女子扑了个空,不满意的用嗔怪的眼神望着宋均,宋均也不看她,抱起云树就走。那女子,反身依在树上,玩味的望着离去的两个人。
宋均则越走越生气。她拒绝他,却转身把自己当男人来玩女人!她这会儿倒是不记得她的孝期了!既然她并不在乎
……
云树则因为怀抱太舒服,在宋均怀里睡了过去。
宋均并没有带云树上船,而是进了一家客栈。揭下她的小胡子,灭了灯,极尽的撩拨着她……
宋均在她身上运动的时候,云树醉醺醺的醒了,却以为是在做一个春梦。她回应着,配合着,口中唤着,“雨眠~”宋均僵了一下,愈发用力了……
宋均,他并不是以往养在高门大院里知书达理,养尊处优的翩翩佳公子了。在他人生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里,他是在逃命,在做海盗。在他性格形成的重要人生阶段,他的世界被颠覆,被碾压,被扭曲,他必须要褪尽以往的影子,才能混迹在底层,谋一丝生路。
在他的努力下,即使他身上偶尔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书生气,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了,很容易就能退干净。他的生活,其实更像这起伏的暗夜里挣扎的喘息,一点一滴都是拼命挣扎出来的……
他这个人,早已经变质了!
他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没有更多的机遇去追求,而云树,他已经等的够久了,他惯性的抓住了身边一切的机会……
他一遍又一遍,云树由起初的醉意惺忪,到彻底睡过去。
那时候的云树,并不能完全理解一个从高台跌落尘埃,没有出路,没有希望的绝境心理。经过昨晚的聊天和上午送去的鱼汤,她以为宋均又可靠了一分,所以,她睡的那么安然。是的,那个时候,她的遭遇还不够惨!她玩火,终于引火烧身!
云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的是安憩的宋均,已经是惊惧万分了,待见自己赤身**,身上斑斑红痕,身下又痛的时候,她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翻身死死掐住宋均的脖子她要掐死这个混蛋!
宋均被她掐醒。他才不想因为一夜风流送了命,他也不想弄死云树。可云树眼睛通红,疯了一样死不撒手。她疯狂之下忘了她没穿衣服,却骑在宋均身上。反正昨晚已经那样了,宋均拖着她的身子往下拉,再度进入。
云树羞愤欲死。
意识到宋均是个擅长憋气,不是那么容易被掐死的人。她松开了手,张嘴直接咬上宋均的颈脉她要咬死他!
其实轻松弄死宋均的方法很多,只是她怒火冲昏了头脑,选了最为笨拙的。
宋均一手死死按住她的不盈一握的腰身,一只手迅捷的堵上她的嘴巴,同时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你昨晚喝多了,把我当成江雨眠,是你非要要的!”
云树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回过神来,因为宋均已经将她的两只手腕死死按在床头,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另一只手被她咬的鲜血淋漓,却牢牢掐着她的颈子!
云树终于知道宋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终于想起宏哥哥为什么一再告诫她,不要随便相信一个人了!
“我会负责的~姝儿~”宋均气息不稳道。
云树红着眼睛,死命挣扎。
“我做的~不好吗?昨晚~姝儿可是很喜欢的~”
“姝儿,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快些结束~”
云树被他掐着脖子,本就气息不畅,最后直接被他给掐的闭上了眼睛,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