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相关联的另外一小半原因,是卢禹被惦念了多年的刘菲羞辱,可偏偏又没一个给力的方式回怼她,堆积在心底的怒愤无处可泄,王薇这节骨眼主动送上门来,好吧,老子正没处发火呢,看你什么造化了!
不管是“上面的火”还是“下面的火”,反正总得选一样,今天出定了!
实践证明,他的戒备非常有必要,王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戏子!她可能在卢禹面前扮作温文尔雅的知识女性;转眼间又在别人面前化身为成熟风骚的御姐,或者楚楚可怜的少妇……总之不管怎么做戏,她最终的目的都是“吊”来歌厅一个傻凯子,一顿吃喝玩乐,然后由花衬衫等人出面要挟,达到一个简单的目的:图财。
别看卢禹现在端坐着翘起二郎腿,表面上淡定从容,实则内心里的火气已经积压如山,比之前更甚。
王薇真会挑人啊,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他?如果换一个寻花问柳的登徒浪子,本来就存着心思撩拨她,那落到这步田地也算咎由自取;可卢禹刚在期待已久的一场约会中备受打击,心理和情绪低落到极点,王薇依然见缝插针的对其实施诱骗,就像往伤口上撒盐了。
卢禹要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恐怕在悲伤落寞下很难辨识清她的演技,可能稀里糊涂的就上当了。那样一来,心灵上遭受重创不够,还要破一笔财……他今天这段噩梦般的经历,无疑将成为最黑暗的记忆!
一想到这里,卢禹冷冷的看向王薇:“你在餐厅里问我,为什么喝掉那两杯水……现在我告诉你答案。那是因为我这人有个习惯,从哪里跌倒,就必须从哪里爬起来,然后向前看,保证类似的跟斗不会再摔第二次!”
王薇不答话,胸口起伏,看向他的目光里浮起一丝不安。
情况有些不对。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吊”的凯子不计其数,一般当最后这幕上演时,那些臭男人要么惊恐颤栗、跪地求饶;要么哑口无言、自认倒霉,乖乖的花钱图个平安……唯独卢禹的表现很出人意料,既不惊慌也不害怕,情绪随着剧情的“大转折”调整非常之快,仿佛早就胸有成竹。
这不太可能吧?王薇混迹风月场所太久了,自信阅遍各式各样的男人,只消稍稍搭上几句话,就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和心理活动窥出个大概,几乎没有走眼的时候……今个奇怪了,这小子明明就是个乡下上来的土瘪,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散发出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气场?
难不成阴沟里翻船,没吊来凯子,反吊来一尊活佛?
卢禹知道她的疑惑,淡淡道:“喝掉那两杯水,就像喝掉两杯巨大的屈辱和失败,尽管难以下咽,我还是要把这滋味牢牢记在心里,鞭策和提警自己,从今以后不再被那样的女人戏耍。”
“小子!”花衬衫恶声吼道:“你坐得挺稳当啊,当我们是空气对吧?报上个号来听听,混哪里的。”他现在的疑虑基本和王薇一致,对方没在第一时间被吓住,反而表露出非常自信的沉稳,这显然不是个好现象。
花衬衫混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危险和忌惮,卢禹越是莫测高深,他就心里越没底,话语间留了三分余地。虽然王薇吊回来的羊沽十九都是软蛋怂包,可偶尔没物色好,弄来个茬子也说不定。假设这小子是道上混的,那还相对好办;万一亮出个警察证之类的,那就麻烦大了。
谁知卢禹干脆不理他,继续看着王薇,徐徐吐出口烟:“但是很遗憾,在遇见刘菲那样的女人前,我已经遇见过你这样的货色了,怎么说呢……挺t没劲的,我感觉你还不如那些叉开腿做生意的女人值钱!”
“你放屁!”王薇听他骂的恶毒,终于忍无可忍,尖声回骂:“你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乡巴佬,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妄想着去泡刘家的千金……哈哈,你配么?给老娘家的母猪配种,都嫌你脏!”
卢禹掐灭了烟蒂,冷冷看她:“这么说,你现在等于承认,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了?”
“滚!”王薇不屑的拧身:“老娘懒得和你废话……松哥,撕烂这小子的臭嘴,看他有多硬气!”
“慢着!”卢禹随后起身:“我的话还没问完!”一把叼住了她手腕。
花衬衫“松哥”等人呼啦一下冲过来,登时将他团团围住:“小子,松开你的狗爪子!”
王薇认定卢禹没有背景,假装表现出淡定的样子,无非就是没咒念了,死撑一会算一会,摆动手臂奋力挣扎,恶狠狠骂道:“乡巴佬,收起你这套把戏吧,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学校宿舍打飞机呢,装什么象?”
“我t叫你回来!”卢禹面沉如水,运力回扯,突然间体内“魂界”蹿涌跳动,瞬息之间充盈在他整条臂膀,只感觉发出的力道大了数倍……呼的一声,把王薇双脚离地,像麻袋片一样扯上半空,飞过众人头顶,重重砸落在沙发上,又反弹而起,啪叽一下扑倒在地,骨碌骨碌滚出好远!
松哥等人目睹这神奇一幕,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浑然忘记反应。
卢禹眼珠子乱转,也一时没适应过来,试着转动手臂,发觉原本无影无踪的“魂界”盘踞于此、蓄势待发,不由得又惊又喜,见松哥一张黑脸就在眼前,挥拳便抡:“看尼玛个老腿!”
嘭,这一拳好不沉重,松哥全无防备,怪叫中身体后仰,脚下连踉跄的机会都没有,就像身后被人用钢丝拖拽,重重撞上壁挂电视……稀里哗啦,伴着各种零件、墙皮以及凌乱的电线摔砸在地!
“草!”
“我尼玛!”
“给我上!”
其余四个跟班终于反应过来,蜂拥而上,瞬间无数拳头腿影从四面八方把卢禹团团笼罩!
正常来说,这就是乱架了。面对四个身材都比自己魁梧的壮汉,莫说卢禹,就是换个练过的会家子,或者专业散打运动员,也很难马上摆脱颓势。
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最主要还同时发动攻势,包房里局促狭窄,基本没有回旋余地,所以躲是躲不掉的,回抗又是以一敌四,这样的局势危险又窘迫,想不乱都难!
刹那间,卢禹身上被雨点般的拳头捶中,紧跟着,四个壮汉近身纠缠,纷纷伸手来抓他的手臂、衣领甚至是头发,试图把他扼制到无法动弹……混乱中,五个人激烈撕扯,卢禹非但避免了疼痛受伤,还首次得到了“魂界”的主动臂助,正想再一试身手,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叱:“都让开!”猛然回首,只见一面硕大的茶几迎头砸落!
透明的玻璃面后,是王薇双手高举,披头散发、如雌虎般凄厉的面容!
这娘们显然被摔疯了,居然一改常态,亲自加入战团!
四个壮汉惊呼中纷纷躲闪……只听哗啦一声,卢禹的头顶被茶几结结实实拍中,玻璃碴迸飞四溅!
下一秒,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到底还是“最毒妇人心”,王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摆出了搏命的架势……挨了这么重重一击,卢禹的脑袋瓜再硬,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孰料,在众人的下,卢禹翻了翻眼珠,平静的伸出左手,掸了掸头皮!
我靠,他挨这一下,怎么看起来就像撞碎了一袋爆米花?
随后,卢禹眼里浮起强烈的怨怒,猛地踏前一步,单手掐住王薇的脖子,慢慢举离地面!
“咳咳……呃……啊!”王薇瞬间脸色涨红,奋力拍打他的手背,双脚在空中胡乱踢踏。
“都说男人不能打女人,”卢禹脸上锋锐尽起:“但在我这得加个前提:要看那是什么样的女人!”虎口微松,王薇急速触地,跟着脸颊上“啪”的一记耳光,被扇的响彻四间,哀嚎着远远摔出!
四下俱静。
周围的四名壮汉面面相觑之际,卢禹又是一声暴喝:“再走一步,我保证你晚上就能接受骨折手术!”
众人循声望去,那个服务生小伙贼眉鼠眼、一脸惊恐的僵在门边,显然是想偷偷溜出去。
“给你两条路。”卢禹指着他喝道:“要么站过来,和他们四个一起;要么滚过去,和那个**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给我看着!”
服务生小伙噤若寒蝉,早没了刚才的牛逼气势,犹豫再三,终于哆嗦着迈步,走过去搀扶起了王薇。
“好,现在你们四个。”卢禹回头,目光扫过四名壮汉,气势如虹:“谁要是有这两下子……”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猛抡,重重砸在自己额头,嘭!哗啦!酒瓶和着酒水瞬间爆裂……静待几秒后,伸舌舔了舔滴落的酒汁:“就再来打过!”磅榔一声扔掉瓶嘴,环视全场!
鸦雀无声!
如果说刚才他的表现还让这几个壮汉不知所措,那么现在的惊人之举,就彻底震慑住了他们。
以脑门硬生生接住一面茶几不算,还能撞碎粗厚的红酒瓶,并且毫发无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卢禹受四人围攻,吃了无数拳脚也浑若无事,反而举手投足间把“松哥”打的横飞,把王薇像麻袋片一样提薅而起,单凭这股手劲和臂力,换做是谁再挨一下,结果都不会好过他们俩。
从另一个角度说,卢禹采取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掌控主动,也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这同样来自他的经验。毕竟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作乱”,出气出到这种程度已经破了纪录,再和那四个壮汉纠缠虽然有胜无败,可无端端会浪费时间,拖得久了,不定还有什么麻烦。
譬如说,房间里的人趁他不察偷偷联络救兵,那服务生小伙就是例子;或者外面还有他们的虾兵蟹将闻讯来援;要是随便谁恶人先告状,打电话报了警,这事一经官,卢禹纵算辩清是非曲直,后面的程序也不是他说得算了。
这种结果他不喜欢,他只喜欢在事态可掌控内的时候,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处理。
那才叫当家做主、为所欲为,然后独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痛快。
看到四个壮汉一声不吭,甚至露出怯惧的神色,卢禹就知道这招奏效了,至少他们没勇气再动手了。
然后,他又叼起支烟,潇洒的点燃,突然后退几步,一把揪住王薇的头发,在她的尖叫中拖到沙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