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景玄带了萧某人所送美姬,辞别萧柯与常从督徐超,带了一众随侍亲卫,浩浩荡荡直向龙丘郊外一豪奢华美之别宛行去。
马车辚辚驶过熙熙长衔,关景玄踞坐马车之内,一时是惊怒交加,惊的是萧柯言语之间仿佛一切尽知自已所为一般……郁怒难平的则是,纵然苏女被赐萧柯,此事又岂能就此罢手……
思来想去,关景玄仍是恨意难解,若非苏女横插一手,自已必与勋国掌管都城之禁军兵马的权臣连姻,威国之内便是庄王,说不得亦得礼让自已三分……又何惧甚么常侍刘濞,左庶长韩厥之一干鼠辈?
如今观季长倬之模样,怕不会再将季女嫁于自已……
如今,苦心所布之局被苏家女毁于一旦,关景玄愈想便愈是咽不得这口闷气……当下拿定主意:只需拖得几日,待众死士血洗了苏家……到得那时,纵然萧柯发怒又如何……不过是以众死士不听传命……杀之给萧柯泄愤了事……
当下,关景玄心内计较已定,遂坐于马车之上闭目养神,待到得郊外别宛之后,遂唤了二个美姬内室服侍……
关景玄搂了美姬上塌,欲尽情享用美人儿,只等郧郡那方传来苏家之消息。
一波一波将大兄小弟并季美人儿弄了出去,苏玉正等那一众死士来此,谢琰却带了护侍家仆二百余人来了苏家。
此等祸事,旁人尤唯恐避之不及,谢琰却亲身前来……
苏玉迎谢琰于厅中踞坐,子夜四婢上了酒水,谢琰见满院空空落落只这几个人影晃荡,不由轻声劝慰道:“无需遣散众仆……不若汝兄妹随我避去他处,想来这二百随持亦可护得汝几人无虞……"
闻得谢琰言语殷殷,苏玉只觉鼻间发酸,遂起身离塌向那温润男子郑重施了一礼,轻声道:“自古以来,均是锦上添花者居多,而雪中送碳者无几,郎君情谊玉铭记在心……"
谢琰见那小女郎起塌向自已盈盈一礼,糯糯低语道“……雪中送碳者无几……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心下一时恍惚……若是自已争得一争……若是……
然而没有若是,这世间事错过便是错过……再舍不得,她也只能……伴在别人身侧,她的娇嗔低语,她的从容聪慧……她如暗夜烈火般的魅惑……都只能,亦只能是那人的;
自已只能如勉力挣扎不去投向火焰之飞蛾,怀着向往之心……躲于暗处仰望……
乱纷纷思及此处,谢琰一时拧眉呆怔……
直起身来,苏玉见谢琰面上似悲似怨,亦是有些疑惑,不由轻声道:“谢郎君毋须担忧……"
谢琰恍过神来,看了苏玉杏核眼滴溜溜盯了自已,不由以手握拳抵唇轻咳……
“郎君毋须担忧,你看……"苏玉击掌数声,刹时,或厅内或房顶,或树丛或屋后……原本末见一丝人影之宅院,竟忽尔有一个个青衣短衫,执弩握剑之大汉现出身来……
苏玉向外挥一挥手,众大汉又一言不发揖了一礼,便又各自隐了身形……
看了这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不见之一堆儿人……谢琰一时张口结舌。
“郎君且看,无论谁来……保他有来无回"苏玉斜睨木呆呆谢二郎一眼,从容言道。
既不能……那就生死与共罢!
当下无论苏玉怎样劝说,谢琰执意留在苏宅,苏玉只得令子固为其安置寝处。
此后两日,苏玉便与谢琰或是闲谈或是习字作画……只等关景玄所派死士前来……
这日申时,子固来报:刺客已进入浮地,
沉吟片刻,苏玉淡声问道:“可否于外处绞杀?"
稍停一瞬,子固沉声道:“不易,潜踪跟随几近千里,这百十个死士均着百姓衣衫,且沿途多于商客伴行,仆等恐误伤……"
“如此,那就请君入瓮罢!"苏玉眯了眯杏核眼,勾唇笑道。
子固遂揖礼而去,谁知未得一刻,竟又去而复返引了萧征前来,
对了踞坐其上之苏玉,萧征恭恭敬敬揖礼道:“郎君探得有刺客前来,特命我等带“鹰魈"来此护侍"
愕然半晌,苏玉只得将萧家家将并“鹰魈"小队安插于府邸外围。
第二日夜间,小李庄一片暗黑沉沉,只苏家府宅闪烁星星灯火。
外院厅中,苏玉正踞坐案几一侧,执一白色光滑石子教谢琰下五子棋,谢二郎执了黑子……此人仿似极笨、又极呆……子夜四婢立于一旁都觉自已己通此棋关窍,只谢郎君却屡下屡败……
厅外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末得几刻竟凄凄沥沥落起雨来……
苏府之外,萧征、萧云、萧戈、萧杀四人领鹰魈队众各守一方……
而那百十死士正投死地而来。
将近子时,厅内苏玉正捏一子欲落,忽尔稍顿,抬首对谢琰笑道:“来矣!"
谢琰凝神细听,仅听得厅外风声雨声中夹杂偶尔数声呼喝……
见谢琰面上露了疑惑之色,苏玉落下白子方道:“那“鹰魈“即是取冥城之鬼魅之兵……"
见谢琰抬首看了自已,苏玉悠悠又道:“本恐这居处若死过人,我夜间或不敢寐……如今这一伙人守在外面,一个活的也别想进来……"
言罢,又仿似有些遗憾般摇一摇头,叹一口气……
谢琰一时瞠目……
二人便又接着下棋,末到一个时辰,萧家四大家将浑身湿嗒嗒进得厅来,四人恭敬见礼,萧征沉声禀道:“报……女郎知晓,百余死士剌客均已殊杀"
底下萧云萧杀躬身收颏,萧戈却时不时斜视谢琰两眼……
看这二货一脸不忿之色,苏玉心内暗暗发笑,遂忍了笑意嘱四人先去歇息。
四人躬身揖礼,而后退步出厅,其余苏氏一众则将众死士运往他处掩埋,并杀戮痕迹处处打扫干净……
自此,关景玄之一百死士则真的成了一百死尸。
第二日,萧家四将自领“鹰魅"返龙丘复命。
谢琰留了一日,遂讨了苏玉一副字画,郁郁带了家仆家将离去。
所派死士已成了死尸,关景玄尚且不知;只居于龙丘郊外别宛,日日换了美姬取乐,这一日晚间,关景玄又叫二姬侍寝,赵姬与齐姬披了锦帛前来。
寝房之后有一玉石所筑,可容三四十人沐浴之浴池,两艳姬服侍关景玄脱下衣袍,赵姬亦脱下所披锦纱,只见内里一丝不挂,双乳高耸,肚脐旁一小小红色艳痣,于白皙滑腻之胴体之上分外醍目……关景玄一时血气似直冲向下,拉过这姬人抱在怀里,一手抓住胸乳大力揉捏,一手扶了姬人后脑贴上脸去吮小嘴,姬人嘤嘤哼出声来,伸了双臂环了关景玄脖胫,
关景玄身下已竖立如柱,偏又强忍不动,只将口中小舌狠吮一口,颤了嗓音道:“嗯……真尤物也……来来,有甚本事……"
赵姬媚眼勾了关景玄,抿唇不答,只抬了小手抓了关景玄大手一路向下,过得一丛细细绒绒直至那处,赵姬方喘吁吁道:“郎君且伸指探来……婢已忍不住"关景玄遂伸了食指,赵姬身下已是湿润一片……赵姬一时嘤咛出声,关景玄再也忍将不住,按了赵姬于浴池边缘,跨将上去……
关景玄按了赵姬上去狠力抚弄,齐姬在身后又频频搂了腰身舔舐……
关景玄一时几乎骨软筋酥……
三人于池外至池内,直天亮方休,关景玄此时方尝到个中滋味……只觉自家府中那百十个美姬个个都木头般一丝趣味也无。
此后关景玄便日夜与二姬荒淫取乐,二姬但有所求无不应充,对二人一时宠爱异常。
如此直过了十几日,仍无死士回返复命,关景玄恼恨不已,然事已不可再为,只得带了赵姬,齐姬郁郁返回威国。
萧家四将回了龙丘见萧柯复命,待萧征仔细回禀之后,萧戈却看了他家郎君忿忿然道:“那谢郎君夜来与小女郎踞坐一室……"
萧征一时阻之不及,四人一看萧柯面色铁青一片,一时齐齐跪地垂首
半晌……半晌,萧柯方长吁一口气问明一道:“关贼归国去否?
明一道:“昨日动身"
萧柯面色沉郁,又问萧云道:“众姬之中,谁随身侧?"
萧云答道“赵姬与齐姬被携回威国"
“如此甚好,着隐卫不离二姬左右,若有异动,倾刻传讯"
萧家四将齐齐应诺。
直待人去厅空,萧柯方踞坐案几之后……那谢家二郎,看“小魔障"时双眼灼灼如贼,他之心思一看便知……只好似,那魔障对他亦无有意……
于是萧将军翻来复去一夜无寐,第二日便与朝中向厉王请假,言:要去封地见一见末婚妻室……
又安置下一应务事,萧柯遂命明一准备行装,自已则溜溜跶跶去了私库。
萧柯命守库亲卫开了库房,只见内里俱青石所砌,高约丈余,两旁木架贴墙而置,其上金玉器皿一一摆放……
萧柯却目不斜视,径直住内行去,内里仍有几间石室,萧柯推一门而入。
此间室内木架之上均为玉器,萧柯在内里寻寻索索,均不甚满意,待转首之间眼角扫见最里处一墨色木匣;方近前取了,掀匣一看,内里猩红绒布之上两只黄色玉虎躺卧,一只眯眯糊糊做打盹状,憨态可掬,一只利牙微呲,虎目圆睁向四周做巡视状……,这……这……分明一对儿虎夫虎妇……
当下萧将军喜出望外,忙揣在怀里,一溜烟行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