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瘌痢来的快,不然妹妹怕是就要吃亏了!”
从暗处闪出来三四个人影,围在了春娇和那个手持木棍的人身边,这手持木棍的人,正是之前与春娇擦肩而过的瘌痢头,原来他与春娇碰过头之后,便缀在了跟着春娇的两个人的后面,见到春娇没能顺利把人带进埋伏点,又被人捉住,他便拿起早藏在身后的木棍,将目标放翻了。
四儿上前用脚在躺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各踢了两脚,却见两人没什么反应,大家互相看了看,春娇有些担心的道:“不会是下手太重,把他们都打死了吧!”
虎头蹲下身,伸出手来,在那两人的脖子上摸了摸,又在鼻子边上试了试,道:“没事,还热乎着呢!赶紧动手!把人绑了抬到那边石屋里去!”说着自己先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来,把三角眼跟捆猪似的捆了,听见虎头出声,四儿也有样学样,将另一个也捆了,瘌痢头和四儿两个拎住一个,虎头自己一人一只手就拎住了另一个,小全乎带路,春娇跟在一旁,几人一声不吭的走在黑暗中,绕过几间茅草屋,来到一坐石屋前停住了脚步。
小全乎走上前,伸手一推门,那门便开了,原来这门并为从里面插死,四儿和瘌痢头先一步抬着那人迈步进了石屋,虎头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春娇回身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没人动静,便也和小全乎一起进了石屋。
小全乎回身把门关上,春娇发现那门连门栓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进到屋里,只有空荡荡的一间,里面什么也没有,唯有角落里堆了些碎稻草……
忽然屋里一亮,原来是小全乎,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只蜡台和一截蜡烛来,并把它点亮了,放在一个墙壁上凹进去的小台子上,春娇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两个龟奴打扮的人被扔在草堆上,虎头用一块布把脸一包,道:“大伙都把样貌隐去,然后把人弄醒吧!”大家便也纷纷取出布来把脸包住。
“是不是该一个一个的问?这屋子虽然僻静,但若是一下都弄醒了,怕动静太大了!”小全乎有点担心。
“也好!”虎头点点头,他觉得小全乎说的有道理。
“一会由我来问话,大伙要注意,不要相互叫名字,不然就把底漏给这二厮了!”春娇突然在旁边补了一句。
大家都点头表示记住了,小全乎讶异的看了看春娇,这才走二个龟奴身边,想了想,还是回头朝着春娇问道:“该先问哪一个?”
春娇也想了想道:“先问那个帮手吧!”
小全乎点了点头,抬腿来一脚踢在了三角眼的同伙的小腿上,接着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果然这人嘴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只见他用力晃了几下脑袋,然后吃力的仰起脖子,眼神迷茫失焦,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手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人捆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快把老子放开,不然老子要你们好看!……唉哟!……啊”
瘌痢头不等他说完,上去就结结实实的给了他几棍子,这才嗡声嗡气的道:“龟儿子,老实点,爷现在问你话,老老实实的答,不然的话,叫你再尝尝爷爷的厉害!”
这龟奴吃痛,嘴里却还想强一强,确发现暗处站几个人影,高矮不一,这些人全都背着灯光而立,大多都蒙着脸,看不清长相和眼神,有一个没蒙脸的,却正是自己方才和瘦驴儿追赶的那个驼背小乞丐,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跳进了一个预先设下的圈套,心里慌乱了起来,张了张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问也白问!”
听了这话,包括春娇在内,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怎么这厮这话这样奇怪,难道他知道我们是谁?知道我们要问什么事么?
春娇忍不住道:“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知道我们要问什么,难道你连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么?”
“难道你们会管我叫什么?要杀便杀,不要这么多废话,我没什么可和你们说的!”这人一副泰山崩而我自巍然的表情,和他猥琐不堪的外型实在不相匹配。
听他突然来了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句话,大家都有点蒙,不知道这人叫瘌痢头几棍子,是不是把脑子敲出了什么毛病。
“看来,你还是条汉子!”春娇忽然开口道。
“那是自然,我堂堂盐帮青衣堂,怎么会受你们污衣堂的威吓!难道你们当老子是被吓大的么?”这人狠狠的瞪春娇一眼,却见春娇卟哧一下笑了起来,他冲着春娇恨恨的道:“你这小仔子,笑什么笑!既然捉了老子来,就快点给老子一个了断!”他忽然面上又露出吃惊的神色道:“你……你是雌儿?你是余四当家手底下的人么?”
春娇见他说自己是盐帮的什么青衣堂,又错把自己等人当成了什么盐帮污衣堂,一会又以为自己是什么余四当家的人,晓得这人绝不只是个龟奴这么简单,来头恐怕有些问题,看来自己几个人今天不小心,闯进了一个帮派的是非圈中。
只是春娇现在不愿管别人,只想问出青松的事,到底都有哪些知情的人,可是如今这人送了个身份给她,她觉得不如好好利用一下,便也不去点破,指着躺在一边的三角眼道:“这人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在四喜堂里是什么职位,在青衣堂又是什么职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人见春娇并不否人自己的猜测,便当她被自己识破身份,似乎松了一口气,气势也稍稍弱了一些道:“我叫钱名,青衣堂里的人都喊我墩子,四喜堂里的喊钱二爷,我在四喜堂管着清倌人的教习师傅,也还任着护院的二管事,平日并不上前边来,只是这些天四喜堂缺人手,我便也充一充门子。”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这位兄弟好身手,到了我身后,我才发觉的,不知是余四当家坐下哪一位大哥?”他这话似乎是在问瘌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