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晚九点。
大雪仍没有停的迹象,气候变得更加严寒了,就连新闻上都说,这是华夏立国以来最大的风雪。张大山教完梁喻之正跑步回寝室,这时手机突然响起,竟然是王玲。
王玲,林锋女友。二人从高中就在一起了,自己当初和菲菲在一起,她也是牵了线的;只是她家境有些不好,一开学就到处做兼职,和张大山并不是经常往来。
“大山,林锋被人捅了!”刚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了王玲的哭声。
“在哪?我马上过来!”张大山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拦了一辆车。
“河东,飞龙酒吧!”王玲梗咽着。
“发什么了什么?你慢慢说,先别哭。”在他的安慰下,王玲渐渐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把情况说了出来。
由于家里条件不好,她一直半工半读,不久前她在飞龙酒吧找了份送酒水的兼职工作,待遇还不错,就留下来了。
下午林锋说就要放寒假了,想和同学们聚聚,开心开心,顺便给她捧个场,她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顺便把林雨菲也带上了。
等晚上林锋他们来了,王玲一兴奋就忽略了先来的那几位客人,给林锋他们上了酒。这一下直接闯了大祸!那几个客人当场翻了脸,把杯子摔得粉碎,最后在经理的斡旋下,他们终于肯善罢甘休,但提出要王玲连喝十杯白酒来赔罪。
王玲一个女孩子,如何喝得下这烈性白酒,但这种场合却由不得她,只能捏着鼻子往喉咙里灌。刚喝一口,那白酒似一团烈火般在她口里灼烧,王玲顿时没忍住把酒喷了出来。那几个客人立刻就变了脸色,有一个人更是直接扇了她一巴掌,骂道:“夜场的婊子,装什么装?”
这一幕,正好被忍耐多时的林锋看在眼里,立刻冲过去和对方拼命,旋即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再然后林锋就被他们拖了出去,等王玲追出来,就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男友。
“菲菲也去了?她现在在哪?”张大山声音低沉。
被他一提醒,王玲顿时反应了过来,安静了半响后又开始大声嚎哭,声音满是惊恐:“菲菲不见了!王海也不见了!”
“你先别急,等我来了再说!”张大山的心骤然沉了下去。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虽有些头绪,但也不敢确定,但这时酒吧已经到了。
远远地看到,门口围了一圈人,有打电话报警的,有围观拍照的,也有议论指点的。张大山快步上前,挤开围观的人群。
林峰躺在地上,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已苍白如纸。王玲跪在旁边,手忙脚乱的拿衣服捂住他肚子上的伤口,眼泪如雨。
“林锋,不要睡!”张大山俯身道。林锋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精神萎靡。旁边是一些热心群众提供的止血衣物,张大山几下撕成条状,先给他简单包扎下,止住了血,随后暗劲勃发,好像不要钱的一样,往林峰全身各处涌去。
此时的林锋已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又冷又困,眼皮都快支不起来了。随着张大山暗劲发出,林锋感觉有一股暖暖的、热热的气劲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内;这股暖流驱散了寒冷,让他感觉暖暖的,他一下感到了剧烈的疼痛,瞬间睡意全无,失血过多的脸色也开始有了一丝病态的红润。
“救护车还没来?”张大山眉头一皱。暗劲只是起了刺激续命的作用,治标不治本,现在林锋最需要的是输血。
刚说完,救护车的警报忽然响起,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飞快跑来,问清血型后就开始输血。
“三刀,这位置狠呐,幸好没捅破内脏。”为首医生检查一遍后,松了口气。
“谢谢医生!”王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急忙道谢。
“谢什么?救死扶伤,我们的职责!”医生摆摆手。
说话间一切准备妥当,救护车鸣着笛一路往医院疾驰。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酒吧门口,张大山边目送着救护车开走,边给林雨菲打电话,连打了好几个,仍无法接通,他心中的不祥感越发浓烈。
正焦躁间,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电话。刚接通,手机里就传来了刺耳的狂笑:“张大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刘刚!
“你们做的?”张大山声音低沉。
“你说呢?小杂种!”刘刚猖狂至极。
“你们在哪?菲菲和王海呢?”
“我们在哪?在喝酒!杀了人再喝酒,痛快!”刘刚狂笑几声,猛地把电话挂掉了。
“杀了人还去喝酒?难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张大山心中杀意似沸水般翻滚蒸腾。
电话刚挂,手机滴答声响,是彩信!他打开一看,顿时心中热血瞬间冲到了脑门,眼眶一下就红了。
照片中,林雨菲被人绑着手脚丢在雪地里,脸上映着几个清晰的手掌印,显然刚遭了一顿打,她的眼神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清澈灵动,只有恐惧和害怕。照片下,是四个字。
老街,十点。
老街离这里不远,二十分钟车程,但张大山的腿脚功夫,跑起来却不比车子慢,只见他脚步生风,身形似箭,时而抄近道,时而走小路,时而身形一窜越过一两米高的障碍,不过十一二分钟,就到了老街。
老街是计划改造的城中村,里面的商户和居民早就搬出去了,到处贴着封条,一片荒芜。别说人影了,就连路灯都没有,实在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去处。
到了老街,张大山拿出手机比对,一条条巷子查探。在走到第五条巷子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听到了细微的沙沙声。他一下就分辨出来了,这是鞋底在雪地上摩擦的声音。很多,而且很杂。
就在他发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发现了他。
刷刷刷!忽然间,前面巷子里转出来二三十条身影,他们的手里都提着一道雪亮的光!借着白雪的光亮,可以隐约地分辨出,那是一米长短的雪亮砍刀。
与此同时,他背后也传来了沙沙的声响,张大山转头一看,只见他后面的巷子里,也转了二十多条身影,同样手提砍刀。这些刀手都半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此时张大山站在巷子中,巷头巷尾都被堵住了。
“这是要置我于死地了?”张大山一看这阵仗,瞳孔似被针扎般猛地一缩,知道今天绝对没有善了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群人说不定手上都背了几条人命,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部结果了!”这四五十人的砍刀队,把他心中的一股子悍勇之气彻底激发了出来。
首尾两端一堵住,前面离得近的二三十条人影骤然垫步疾冲过来,还有一两米距离就脚步一停,扬手打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东西一出手,张大山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紧接着一片白茫茫的粉末当头罩下。
“石灰粉!”张大山急忙闭紧双眼,左脚飞踹在雪地上,扬起一大片积雪挡掉不少石灰,然后立刻扑倒在地上翻滚几圈,将身上的石灰蹭落下来。巷子本就不大,这时他的身子已碰到了内侧墙壁。
这群人显然对他的身手是有所了解的,也没指望一招见效。见张大山一往后滚,巷尾的二十多条身影也垫步冲了上来,仍然故技重施,扬手打出一团团石灰粉。
张大山刚碰到内侧墙壁,就听到背后沙沙梭梭的声音响起,又是一大片白茫茫的粉末当头罩下,这些石灰粉的位置都是打在了墙壁外,显然是想把他逼在墙角不能动弹。
“他们有后手!”张大山心中一惊,手臂肌肉炸起,双掌摊开十指青黑似裹着一层铁砂,飞快铲在雪地上。刷刷刷!张大山连出七八掌,地上的积雪被他铲了个精光,形成一大片雪幕,将石灰粉尽数挡住。
但石灰粉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张大山逼入墙角,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前面刀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了瓶子模样的东西,往被逼在墙角的张大山狠砸过去;与此同时,后面刀手也往怀里一掏,却是针管模样的物事,对着墙角的张大山就是使劲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