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多拉正想月娘赔礼道歉,月娘却是一笑,说应该都是误会,踹这一脚也不打紧,我这有药,敷一敷就好了。√wくw w★.★8く1くz w.
狄奥多拉气得七窍生烟,本想大脾气,可她见白佳玉坐在床上,浑身颤抖,双拳紧握,牛眼睛瞪得溜圆,不停地喘着粗气,显然也气得不行。她压回了火气,在白佳玉对面坐下,右手压着白佳玉的拳头,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白佳玉感受到狄奥多拉的冰冷,情绪慢慢平定下来,低声道:“我见鬼了,你信么?”
“什么?见鬼?”狄奥多拉愈加惊讶,往外面指了指,瞪大了眼睛,低声问道:“那个奚军师,是鬼?”
“他奶奶的奚军师,他是王家西!”白佳玉似乎不想让别人听到这个名字,说到最后,虽然身子跳起,双目血红,但还是拼命了压低声音。
“你的兄弟,王家西?他……他不是死了么?”狄奥多拉忽然停住,以手扶额,想了一阵,道:“不对,不对,以你的性格,如果他真是王家西,你会把天掀开,而绝不会只有这种反应。”
“哎呀,我就知道跟你说不明白!”白佳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站起身来,道:“江湖上的事,你也不懂,我必须得亲自问问。”
“没有事情能和我说不明白。”狄奥多拉一把拉住白佳玉,扳过他肩膀,柔声道:“就算我不明白,我可以问你,但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去面对。”
“你……你们女人就是事儿多!”白佳玉不得不承认,狄奥多拉一旦软下来,那对自己就是大杀器,他坐回椅上,说道:“我没有把天掀开,就是,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王家西。”
狄奥多拉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解,问道:“你刚才不还是说,他一定是王家西么?”
白佳玉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的容貌,或许不是王家西,但他的魂,却是。”
“魂?ghost?这个奚军师的身体,被王家西的鬼魂占据了?”狄奥多拉身子一抖,笑道:“这真是不可思议。”
“不不不,我说的魂,是人的动作,举手投足,我跟王家西五六年的兄弟,印象太深了,我今儿跟奚军师一打眼,就感他不对劲,再仔细瞅,那个奚军师,眼神,动作,简直就和王家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佳玉见狄奥多拉还是没明白,继续解释道:“比如说,你换了身衣服,你走路未必会变,同样,这王家西很有可能换了副容貌。”
狄奥多拉听得有些入神,半晌才问道:“换了一副容貌?哦,这怎么可能?哦,我听说你们中原,有一种东西叫人皮面具,但那个东西,带上去面部僵硬,和死人一样,”
白佳玉点了点头,道:“应该说非常大,大的我都不敢认了,以前他白白胖胖,跟个员外似得,现在又黑又瘦,而且眉毛以前稀稀拉拉的,现在浓了不少,颧骨也高了一些,可我相信,他就是王家西,一点没错。”
狄奥多拉深吸了口气,问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上你的忙,证明他的身份?”
白佳玉笑了笑,说道:“其实证明起来也简单。这王家西的‘那话儿’,和别人不大一样。”说完,他朝自己下体指了指。
狄奥多拉听他骤开黄腔,苍白的脸颊竟有些暗红,在他胳膊上一掐,低声道:“没正经!”可马上,她碧蓝的眼睛一转,轻轻踢了踢白佳玉的腿,探头过去,捻起白,擦了擦白佳玉颈项,低声问道:“怎么不一样法?”
白佳玉强忍住笑,说道:“是这样,这得从我第一次见到王家西说起了。他当时就是一小地痞流氓,有一天晚上,正好我值夜,然后路过路边王寡妇家,亮着灯,里面还在呜呜呜的叫,我心想不对啊,王寡妇家没男人啊,不应该有声啊?”
狄奥多拉掩嘴偷笑,心说没有男人,也可以有声,但实在不好意思插嘴,也根本说不出口,就听白佳玉继续说下去。
“结果我捅开窗纸一看,好家伙,王寡妇被堵着嘴,双手反绑着,双脚绑在两个床腿上,一赤条条的男子,就在她身上动。我想抓个活的,就没出声,沿着墙翻进去,推开门,咣当一脚就踹在那男的屁股上了。那男的嗷一声,捂着那话儿,在地上来回打滚,我把他手拿开一看,嗬,肿的跟紫茄子似得,是我这一脚踹的太狠了,他那话直接在里面儿折了。从此之后吧,他那就再也起不来了。”
狄奥多拉边听边笑,到最后笑得喘不过气来,握着白佳玉的手,道:“可是……可是……你刚才又踢了他那里……哈哈哈哈……”
白佳玉道:“我这也是一计,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以探视为理由,看看他的伤势。你说人容貌可以变,不至于那里也变了吧!”
“这的确是个办法。我和月娘谈的还行,就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应该能让你进去。”说完,拉过白佳玉,来到了冥教房间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条缝,月娘探头出来,撒么一圈,看到狄奥多拉,手中方巾一抖,尖叫道:“诶呦,怎么还有女的,丢死人了!大于越,你不能看,羞死了!”
狄奥多拉只感觉冲鼻的香,往后退了两步,解释道:“是在对不住,白兄弟有点疯病,这不,刚才就犯了,现在好了,我就带他过来,赔礼道歉。”
白佳玉也连连称是,但眼睛却顺着门缝往屋里瞟,希望能看到那奚军师伤成啥样。
月娘看到白佳玉的神情,明白了大半,连连向外推他,一边推,一边叫道:“看什么啊,都肿成茄子了!我说你也真没轻没重,这还好点,你说万一你把蛋踢爆了咋整?”
这月娘看着像个娘们,手上力气倒不小,白佳玉想往前挤,一步都动不了,就只能悻悻的退回来了。
白佳玉没探听到结果,很是失落,眉头紧皱,神情凝重,自语道:“如果这人真是王家西,那死的那个,是谁?”
狄奥多拉旁边听得清楚,心中一凛,这当口如果白佳玉真的被这事纠缠上,麻烦就大了,拉住他手,道:“你听月娘说,都肿起来了,我想啊,应该不会是你兄弟。”
也不知道是狄奥多拉随口的宽慰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别的,白佳玉眉头展开,坐了下来,问道:“你们都谈什么了?孟邈什么时候送回去?冥教他们坑蒙拐骗,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要小心些。”
“你说的不错,这个月娘,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她把月娘跟自己谈判所有事情大概说了下,末了道:“这个人,似乎只关心着自己冥教的利益,别的对他根本无所谓。只是希望明天孟邈能平安的出来,这样,冥教也找不到违约的理由。”
白佳玉笑了笑,说道:“我忽然想问一下。你放孟邈出来,是想换那些药呢,还是真的想放他走?”
狄奥多拉“哦”了一声,道:“你这问题问得漂亮,可是我想说,为什么我要两者选一呢?”她手臂勾住白佳玉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得到药品和弓箭,是为了契丹,放他走,是为了我自己的理想。”
白佳玉被她口中呵出的凉气弄得一个激灵,但也为她的回答感到惊奇,将她的手拿下来,问道:“为了你自己的理想?这怎么说?”
狄奥多拉碧蓝的眼睛盯着白佳玉,正色道:“我的理想,就是希望战争尽量少波及无辜。南朝的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军功,希望拓土开疆,而真正受到伤害的,绝不是上面号施令的皇上,而是孟邈这样的年轻人,还有他们的亲人。惩办想动战争的官员,让这些孩子少受些伤害,难道不对么?”
“你真是个好人,狄奥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