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陆陆续续上来了。
白焱爱吃肉，对点心没什么兴趣，点的都是烧鹅、香葱爆和牛之类，得亏份量少而精，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宋婉儿基本不碰这类大菜，只挑着金钱鲜虾球、鳕鱼饺、西芹百合炒甜豆这些点，还点了份番茄浓汤手打面，面很入味，倒真够得上米其林的三星。｀
两人点地挺克制的，宋婉儿胃口小，吃不了多少，大半都进了白焱的肚子。
最后结账结下来，也三千多了。
吃完饭还早着，外边天也才暗了一点，白焱问她要不要去哪儿坐坐，开车兜兜风也不错。
“……你忘了这个点路上有多堵吗？”
白焱：“……”哥又不上班下班！好吧，他忘了。
两人在大厅磨蹭，白焱一定要带她去哪儿喝一杯或者吃甜品，但去哪儿得再讨论讨论。
不远处，祁泽跟同事刚被请客吃完饭结账出来。
他那眼睛尖得，光是看侧影，一下子就认出在大厅站着的那女孩就是宋婉儿。
她微微仰起头，黑发松散，耳边卡着一枚月光石发夹，圆圆的一小颗，纤细精致，水晶灯为她的长发和脖颈都镀上一层温柔的弧光。
她身前还站着一个男人，一个锋利的男人。
看起来并不像是很有耐心的人，却乖乖低下头听她说话，总是认真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是谁？
祁泽拧了下眉，就跟同伴告辞，径直朝两人走了过去。
总之，稍微有点不爽。
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脚步依旧不疾不徐，只是踩地比平时重点，但没有人会发现，除了——
白焱感觉到有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祁泽？”宋婉儿讶异。
他今天难得正装了一把，还戴了条墨绿细领带，衬衣纽扣整整齐齐地扣好，配上一张痞帅俊美的脸蛋，颇有点精英男神的味道，都说西装是现代男人的盔甲，也能让他们穿出最撩人的模样，每一丝线条都藏着性/感。
“嗯，真巧，我也刚吃完饭出来。”祁泽散漫地颔首致意，又转向白焱，眼神浓重，“不介绍一下吗？”
宋婉儿回神，给两人互相介绍：“这是我朋友白焱。”
“他是来我们学校交流的教授，祁泽，也是我朋友。”刚认识不久的那种。
“你好，祁先生。”白焱主动伸出手问好，只不过他看祁泽的眼神，未必真的“友好”。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慵懒的狮子，隐约露出一点锋利的爪牙，戒备对方的入侵。
这握手握地有点久。
宋婉儿丝毫不知这俩男人各自用的手劲有多大。
祁泽终于松开，冲她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在跟男朋友约会。”
宋婉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想重重叹口气了。
小宋姑娘无声地用眼神控诉他。
祁泽：？我说错什么？
白焱刚刚还能淡定，这会儿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尤其祁泽的话。
要是他现在真的在追婉儿，这话听听也还行，但问题是，他早几年就表白过了——当然，毫无悬念地被拒绝了。
所幸他表白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还抱着那么一点点侥幸。
失败后，他假装不在乎地揭过，迅速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做不成恋人，至少要保住原来的位置。
他很贪心。
既要表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被拒绝后又不想失去她。
仗着她心软。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偏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狠狠揭开了他自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口——才发现，里边早已溃烂地不成样子。
“阿焱……”衣角被她轻轻扯动了两下。
少女的声音甜软动人，还是像往日一样温柔，他能听见她的担心，她的抱歉，还有她的在乎……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在乎。
无论她怎样对待他，好或者坏……
她就是他的药。
他无法选择，也没有选择。
白焱突然有些生气，不知道是该对她生气，还是对自己生气，反正他也舍不得对她生气。
“阿焱，我们去吃沙冰吧。”小姑娘一脸乖乖地想要安慰他，就差摸摸头了。
祁泽听到，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
对她而言，他还没有这个叫白焱的男人重要，都是朋友，也分三六九等。
自己可能排在很后面。
祁泽有点气闷。
他本来就脾气不太好，现在更想直接甩手走人，反正自己也就是个普通朋友——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白焱缓过情绪，勾了勾唇，瞧着祁泽的目光挑衅十足，大手揉了揉宋婉儿的头发，拉着她转身：“吃什么沙冰，也不怕吃坏肚子，回头叶淮那小子不找哥算账？你不是喜欢芒果，带你去吃芒果捞，来，跟你朋友道个别。”
“……祁泽，那我们先走了。”宋婉儿说。
“嗯。”祁泽面无表情，眼神都扎着暗刺，应地含糊敷衍。
宋婉儿不是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是一时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心里疙瘩了几下，还是跟着白焱离开了。
“脾气比哥还烂。”白焱回过身轻嗤。
“祁教授人挺好的……”
“哥看是你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了。”挺好？大概就对你好吧。
“……”宋婉儿。
目送两人离开，祁泽才出了大厦。
晚六点，城市的霓虹耀眼。
在广场昏暗的角落里，祁泽倚在车旁，点了支烟，火星闪烁，微弱的光烫在他的脸上，却只窥到一点扑朔迷离。
翻涌的莫名情绪，都被一点一点燃尽。
最后只化为虚无。
－－－－－－题外话－－－－－－
不管感情线还是事业线整个网都拉地比较大。吸取上篇文的教训，这篇文绝不会那么快让他们在一起的……目前来说白焱跟婉儿关系会更好，毕竟是认识七八年的老朋友了（一起经历过很多事）但也只是朋友了。而且祁泽自己问题也很多，想法什么的都没想明白，谈恋爱，或许可以，但说实话，他现在就算确定交往了，也根本不清楚能谈多久，可能很容易就分手了，过了很久，好几年想清楚了再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