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一道青色雷芒从司马兴掌间迸出。
如脱弦利箭,直奔李寒而去。
一众弟子大呼,就连在场入道者都面露骇色。
他们惊的不是司马兴这一手驱雷策电,惊的是李寒竟躲也不躲。
“真是疯了!”
“司马兄拼尽全力一招,连巨石都能炸开啊!”
李寒眼瞅蜿蜒疾驰雷芒逼近,目生狂热。
这不就是他一直苦求不得的法术么。
雷芒呼啸,“啪!”一声打在李寒胸前。
刹那间,青烟升起,焦味弥漫。
司马兴猛咳了一口污血,大感畅快过瘾。
“小子,你当众辱我,就该有如此下场!”他恨恨道。
这一击雷芒耗尽他体内灵力,纵使鹤老硬接也得重伤,更何况丝毫没反抗的李寒。
所有人都等着青烟散去,看李寒重伤模样。
却听,青烟中传来一声低叹:
“所谓法术,不过如此。”
说完,李寒拂袖,青烟慢慢散去。
青烟散完,李寒完好无损站在原地。
唯独胸口衣裳上一点被雷芒击成焦炭。风一吹,焦炭化作粉齑,露出里面净白晶莹的皮肤。
司马兴后退一步,惊地跟大白天撞鬼一般。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四十成名,五十加入入道者协会,六十更是晋入炼气五层。
甚至华夏一富商花费极大代价求他庇佑。他一招青雷将前来寻仇的东南亚降头师劈的跪地求饶,名噪一时。
引以为傲的“神雷”竟然只击穿他衣裳,连皮肤伤都没伤。
若不是耗尽灵气后全身疲乏感,司马兴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
“两次都是你鬼鬼祟祟偷袭,我也饶你不得!”李寒冷冷道。
一听这话,司马兴立马转身开溜。
李寒身形迅捷,闪现在他身后两米处。
猛一张口,一道凝练雷芒从口中吐出。
“啪!”
雷芒击中司马兴后背,直接将他击撞在墙上。
大厅里立马弥漫起肉焦味,不少人已用手捂着鼻子。
李寒走到司马兴身前,冷声问:
“你两次偷袭我,我也还你一次,你服不服?”
“我服…我服…我服。”司马兴趴在地上哀声道。
他被雷芒击中,整个后背都被烤焦,现如今还滋滋冒烟。
“李大师,李大师,我错了,您就饶我一条狗命吧。”司马兴苦笑求饶。
平常自己是富商高官眼中神仙,可现在他就是李大师脚边的一条死狗。
李寒也干脆,淡漠道:
“拿出你之前法术,以书抵命。”
来入道者协会前,他还想着若能求得法术,不介意给对方些好处。
可现在,这想法作罢。
这群入道者不过是披着修士身份的市侩,何曾尊重过自己?甚至司马兴两次偷袭,卑鄙至极!
自己让他以道法抵命,已算给他一条生路。
“这…”司马兴犹豫了。
师门道法严禁外传,被门派里人知道,自己是要被五雷绝阵活活轰死的。
正犹豫间,纸与笔已被李寒丢在他身前。
抬头看,李寒满面肃杀。
心一沉,司马兴只得老老实实的动笔。
这时一群入道者坐不住了。
法不传外人,李寒逼迫对方泄露本门道法,这是在犯修士圈大忌。
众人齐齐看向鹤老,都指望实力最强的他站出来主持公道。
鹤老抿了抿茶,悠然道:
“司马兄确实有错,可李先生逼他默写道法,这样做就不妥了吧。”
“这事传出去,司马兄所属门派必然会寻李先生麻烦。就是我们在场几个也会被同道耻笑,贻笑大方。”
其余入道者也是一阵议论。李寒“吐气杀人”把他们吓得不轻,现在都改口叫“李先生”。
“李先生,我们亲眼瞧着司马兄泄露道法。这事传出去,其它市入道者们怎么看我们啊?”
“对啊,李先生还是及时醒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就是带李寒过来的孟城也苦口婆心劝他。
“司马兴得罪先生被先生教训是活该,可硬夺他派道法就是公然与他身后门派作对。”
“先生三思啊!”
李寒摆了摆手,一脸决然。
今日道法他势在必得。司马兴身后门派固然强大,可远比不上自己离开的组织。
自己尚且不惧组织追杀报复,区区华夏小小门派能算几钱几两。
一众人见李寒固执己见,敢怒又不敢言,纷纷看向鹤老请他定夺。
鹤老摇了摇头,叹气道:
“年轻人,我虽然不知你是哪家公子。但入乡随俗,在家里可以这么横,在外面得弯腰做人。”
鹤老曾在京城一大家族待过,知道大家族子弟有多么惊才绝艳。
李寒年纪轻轻就是少年宗师,之前一招吐气杀人更是威慑霸道。
虽然他不承认,可鹤老仍当他是哪个大家族公子。
李寒笑了笑,不客气问:
“怎么,难不成你也要送道法给我?”
他正愁一卷道法不够,倘若还有人不知趣阻拦,不介意再要一卷。
这话一说,鹤老皱了皱眉,摊摊手讲:
“当年在京城,我见过不少比你还优秀的公子小姐,他们无一不对我客客气气。”
说完,脸色一凝,阴测测道:
“你以为你是宗师,又或者宗师之上就没人治得了你?”
“实话告诉你,炼气之上的筑基期大修士鹤老也见过。甚至手上还有一位筑基期大修士所赠法宝,就这样你还敢张狂放肆么?”
说完,鹤老眯眼看着李寒,很期待他反应。
“筑基期大修士!我的天,真有人到这种境界?”
“鹤老不亏是鹤老,就这一件筑基期修士所赠法宝,抵得过任何武道宗师与入道宗师。”
“哼!看这小子还狂不狂,真以为我们入道者协会是软柿子,任由人捏?”
一群入道者得意洋洋讨论着,之前被李寒打下去的气焰又恢复过来。
李寒愕然,没想到小小入道者协会竟然也有人跟筑基期大修士牵扯到。
筑基是炼气之上的境界,整个苏省明面上至今没有一个筑基期大修士。
“原来有筑基期修士的法宝,难怪鹤老如此有底气。”李寒暗叹。
可随之他不由纳闷。
“筑基期大修士法宝威力巨大,鹤老倘若真有,不应该混迹于小小市级入道者协会。”
探手一吸,取走司马兴写好的道法纸卷,李寒从容问: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见识见识鹤老的筑基期大修士法宝再离开。”
自被招募进境外组织,李寒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别说是筑基期大修士法宝,就是筑基期大修士亲至,李寒也丝毫不影响心性。
修士修身更是修心。修炼一途越往上走,越看重心性。
“李先生,李先生,你赶快赔罪吧!真把鹤老惹怒,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孟城哀求道。
今日李寒是他带过来,得罪鹤老自己也得受牵连。
这会就差给李寒跪下了。
鹤老一脸阴沉,本以为抬出“筑基期大修士法宝”能吓退对方,怎想对方毫不畏惧。
“当真要逼我出手,杀的你弃盔丢甲,偏体鳞伤?”鹤老眼含杀气逼问。
“荣幸之至。”李寒毫不介意。
鹤老一跺脚,站起身,恨恨道:
“好!能诛杀你,之后哪怕老夫调养几个月,也觉得不亏。”
说完,闭眼念咒,一块通体翠绿的玉珠从袖口飞出,盘旋在鹤老身前。
那玉珠有玻璃球般大小,上面的刻着七爪飞龙栩栩如生。
伴随念咒,玉珠光芒大增,七爪飞龙更在玉珠表面张牙舞爪,来回游弋。
周围入道者们惊的屏气凝神,身后弟子们更是气血不定,有体弱者干脆昏了过去。
鹤老一声大喝,玉珠化作一道绿光直袭李寒面门。
李寒起初还皱眉警觉,可最后反而眉目舒展。
这哪里是筑基期修士的法宝,分明就是炼气期冒充的。
见玉珠飞来,一拳挥上。
拳与玉珠碰上,玉珠瞬间黯淡下来,颤颤巍巍又飞回鹤老袖口。
鹤老一个趔趄后退,怔怔坐回太师椅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