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非不让我们跟着,已经去了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
张存善着急的踱步,心里担心不已,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雪儿回道:“放心吧,我觉得小姐现在很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张存善问道。
雪儿支着下巴,沉思状,缓缓道:“我总觉得,现在的小姐,放下了很多东西,好像更美了。”
张存善坐到雪儿身边,这个问题,雪儿是最有发言权的。
活了许多年了,张存善自然知道,人一旦少了顾忌,自然会活出其他模样来。而这些模样,自然是决定于个人,决定于你抛下很多后,最想成为的样子。
张存善拿不准这个问题:“那你觉得,对于小姐来说,是好是坏?”
雪儿双眼发亮,高兴道:“自然是好的,小姐这十几年来,都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城主府里,连呼吸都是不顺畅的。若是真的放下那些东西,小姐就是小姐自己!”
张存善回道:“若是小姐真的可以做自己,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支持。”
雪儿立刻慷慨附和:“对,在我心里,小姐就是那美丽的芙蓉花,就是放肆张扬一回,有何不可?”
张存善被雪儿感染了,只觉得小姐此时就如一朵至美的芙蓉,在花坛里,天地里尽情绽放。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院子里那唯一的,已经凋谢了一半的芙蓉花,迎风展现残缺的笑颜。
风中,那芙蓉花的花瓣又飘落了一瓣。花瓣,飘落到了止儒岷的脚边。
止儒岷看着尚爱儿的脸,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不受控制。
尚爱儿不断逼近止儒岷,逼得止儒岷撞在了尚恩正门小院子的芙蓉花花坛上。
尚爱儿嘴角一扯,笑得瘆人:“怎么?不是说要娶我的吗,怎么现在看到了我,倒不停的往后退了?”
止儒岷嘴巴微张,但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止方见自己儿子如此窘迫,手上立刻放出一道锐利的灵力来,试图逼开尚爱儿。
血液四溅,溅在了止儒岷的脸上,衣服上。
止儒岷瞳孔一缩,看着手臂又一次被划伤,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的尚爱儿,咽了咽口水。
气得说不出话的尚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想做什么,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
女儿故意针对止儒岷那小子,激怒止方,然后故意接下止方的攻击,止家就理亏了。
然后,自己就可以借机要求止家娶了爱儿。爱儿果然还是一样的聪明,不愧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再不出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尚良满脸气愤,拍桌而起:“止方,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伤害我的女儿,你当我不存在吗?这还不是你儿媳呢,你就这样对待,日后嫁到你们家了,那还得了?”
止方也还在没反应过来呢,他这攻击虽说确实用了点力,但是,以尚爱儿的实力,是完全可以避开的,她为什么不避开。
看到拍桌而起的尚良,自己似乎突然就懂了,是这父母俩早就计划好的。
引诱自己出手,故意不避开,然后自己就甩不掉这个麻烦了。
看向尚良,果然眼睛里都是得意,这么多丫头看着,自己想说些什么也不可能了。
止方暗道卑鄙,居然被这对父女给设计了,一时牙都快咬碎了。
看着怒目而视着的止方,尚爱儿立刻召出灵器,照着相同的位置,蝶翼飞刃。
红色的如蝶翅一样的刀刃,像车轮一样旋转着,泛着嗜血的红光,眨眼间就飞到了止方的手臂。
血洒在了桌上,碗里,菜里,血的热气混着饭菜的热气,慢慢升起。
蝶翼飞刃深深划进血肉又快速的旋转飞回,没有粘上一滴血迹。但握在手中后,尚爱儿还是拿出了一块布仔细擦拭。
“啊——”止家的丫头们都被吓死了,四处逃窜,有些甚至朝大门外跑去,生怕被伤及无辜。
城主府的丫头们也吓坏了,小姐待人宽厚,哪怕是她们对她说些什么不好的话,也只是笑嘻嘻的。
怎么今天,突然就动了手。可怕的是她们刚刚还在议论她的脸,甚至还嘲笑她。
一直神色淡淡的止家夫人,脸上也总算是有了表情。她着急的查看自己丈夫的伤口,转而怒视着尚爱儿,有种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感觉。
止方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伤了,伤口还这么深,手上灵力立刻炸开。
但双臂都被划伤了,伤口深,灵力运转有些不畅。
尚良现在是彻底傻眼了,什么情况,尚爱儿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是自己刚刚想都那样吗?
钱欲花吓得扔了筷子,嘴巴大张,这尚爱儿莫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刚刚那道红光闪过,紧接着自己筷子放进去的碗里,立刻撒来了几滴血液,还冒着热气……
尚恩看着平静擦着她的灵器的妹妹,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畏惧。
从前的妹妹,从来不会对人下如此狠手,可看现在这个场面,只怕她杀红了眼,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尚爱儿环视一周,那些刚刚叽叽喳喳的声音,总算是没有了。
她们觉得自己丑陋,其实她们自己也说不上好看。
尚爱儿擦好了自己的灵器,任其消失在自己手中。高傲是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坐在屋子里的人。
屋里的人各色神情,也看着站在院中的尚爱儿。
尚爱儿小小的,单薄的身体,竟让屋里众人感觉到了压力。
止方灵力缠绕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自己可不能在冲动,说不定这又是什么阴谋。
尚良心里暗叹可惜,这止方怎么一点血性也没有,举起的手,居然还有放下去的道理。
若是他刚刚这一击打出去,那尚爱儿不伤也是要残了得,那止家还逃得脱吗?
尚良一时觉得,自己这女儿能力还是太差了些,都这样了,居然还是没能让止方出手。
“爱儿,你这么能打我爸爸?”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止儒岷,看着父亲手臂上汩汩流出的血,一把抓住了尚爱儿的手,质问道。
尚爱儿反手握住止儒岷的手,红光一闪,止儒岷脸色发白,瞬间红了眼眶。
“岷儿——”止家夫人面色惊恐,大呼。
“笑话,只准你爸爸打我,倒不准我还手了?”尚爱儿立刻出声,堵住了又要出手的止方。
看了一眼好面子,不敢出手的止方,有转头过来看向止儒岷,嘲讽道:“还有,你昨天不就是这么对我的,我的骨头,可是再也长不好了。”
众人看向了从一来,就没怎么动过的尚爱儿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