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这样想着,心里面一下子轻松起来,觉得自己真是怪异,原本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是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
或许,不是她把事情搞复杂了,是爱情把事情搞复杂了,嘻嘻。
正在阿莲开心地在屋中旋转时,手机传来清脆的鸣响,提示她有一条新的短信进入,不用看,肯定又是申权海发来的。
喜滋滋地拿过手机,点开短信,果然,她猜的一点都没错。
“莲,白天到来的时候,我想着晚上,因为晚上可以梦到你;而晚上到来的时候,我又想着白天,因为白天,我才知道我对你所有的念想,都如此真实,真实得可以一分一毫地刻进骨子里。多想有你在我身边,这样,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都可以拥着你。”
这甜到极致的情话,让阿莲整个人彻底麻酥了,虽然早已领教了申权海的不凡之处,但阿莲仍是被他时不时发来的短信击个正中。
阿莲有时会很困惑,到底她是被申权海这个人迷住了呢,还是被他的情话迷住了,想来想去,她仍是分不清,她只能对自己说,两样都喜欢。
“我梦见了一位美丽的仙女,她告诉我说,今天晚上八点钟,当整点的钟声一响,便会有一个男子,站在某某路口旁的大树下,并且面向它,虔诚地闭上眼睛,许一个和我有关的愿,而那个许愿者,必定会心想事成。我现在一心想知道的是,那个男子,到底是谁,而他,又到底许了什么样的愿,你能帮我吗?”
按下了发送键,阿莲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她也是灵机一动,想出这样的招数,变着法儿约申权海出来,她倒不会怀疑申权海会不会来,她担心的是精明的申权海可能一眼就看出了她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即便申权海看出了她主动约他出来,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而且她其实也并没有明说自己要约见申权海,人家能猜出来,只能说明她和他,是心意相通的,这不是她和他彼此适合的最好证明吗?
按着约定的地方和时间,阿莲早早地到了路口的大树下,不过她可不会这么傻乎乎地站在这儿,那不是等于告诉申权海事情的真相嘛。
周围勘察一番,寻得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后,阿莲用此对自己施了“隐身之法”,耐心地等着她的意中人出现。
发送短信的时候,阿莲并不怀疑申权海会来,但是现在真的来到了相约的地方,心反而有些不踏实起来,开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申权海不来了呢?也不是他不来,万一他临时有事,突然走不开了呢?万一他觉得自己反正不在现场,到时随便整个华丽丽的愿望,再一条短信扔过来呢?
这样想来想去,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约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阿莲的心越发扑腾扑腾乱跳,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笃定。
眼巴巴地望着申权海即将出现的方向,阿莲自己都没有察觉,她悄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古有守株待兔,今有阿莲待人,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异常轻视故事中那个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人,梦想着依靠不劳而获的事物来满足自己,而现在,阿莲突然有些同情故事中的那个人,不为别的,仅仅为了相同的一份等待。
兔子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那个古人也不知道为此究竟等了多久,最终,也不知道他生平中有没有等到第二只撞在树根上的兔子,如果没有,他是不是就那样一直苦苦地等下去?
可怜的等兔人!
夜幕渐浓,阿莲一边想着故事中的等兔人,一边焦急地守望着路口,这会儿,她感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成了一只不扣不扣的等人兔。
兔子不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幅总是被人吓到的样子?对于人来说,它们总是躲躲藏藏的,而现在,阿莲也不得不让自己小心翼翼地躲藏起来,为的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真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直接过去申权海的店里直接找他,自己这样巴巴地躲在这儿等,并不浪漫,感觉甚至还有些冒险。
可是,短信已经发出去,再收回已是不可能,如果申权海准备来的话,那他要么已经在路上,要么是正在准备来的路上,没有第三种可能。
阿莲不敢看时间,她害怕到了约定的那个时刻,申权海却还没有出现,果真如此的话,让她如何是好?
路口不时有人走过,中间也不乏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男子,让守候在暗处的阿莲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又一阵欢喜,可是很快,她便发现,那并不是她要等的人。
长时间的等候,申权海迟迟没有出现,阿莲从开始的紧张期待激动,慢慢变得有些焦躁疲倦失落,内心深处,她知道很可能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可是她不停地对自己说,不会的,申权海肯定会过来的,再等等,也许下一秒,他就会神奇地出现在眼前。
算了,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等申权海真的出现的时候,她才不要傻傻地躲在这儿看着他许什么滑稽可笑的愿,她要一下子冲出去,然后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她要告诉他,不要许愿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申权海一定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一定会掐自己的胳膊,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之后,申权海应该马上会冲着她灿烂一笑,笑得她所有的焦躁和失落都烟消云散,然而张开他那穿着洁白衬衣的双臂,云朵一般拥住她。
是的,只有天上的白云,才能与一身素净的申权海相比,她多么愿意自己被这飘来的一片云儿轻轻地拥住,接着缓缓地升起,一直升到蓝天之上。
蓝蓝的天上云儿飘。
就那样一直在天空中飘啊,飘啊,再也不要回到地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