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一路穿过花园,来到了云绣的住处。
云绣住的院子离他的院子不远,为了方便就近照顾他。
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药味,正在打扫院子的小喜看到柳元立刻跪下行礼。
“云绣睡了吗?”柳元问。
“宁总管刚喝完药歇下了。”小喜大气都不敢喘的回答着。
“退下吧。”柳元说完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其他人不敢跟过去。
湘琴跟月素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深意,王爷对云绣,是不是好的过头了?
她们跟云绣虽然不是朝夕相对,但也知道云绣断然不敢对王爷有什么心思的,不然早就留不下去了。
柳元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云绣。
她的卧室自然没有柳元的大,推门没多长距离就是桌子,桌子后面就是床。
柳元关门,走了过去。
他站在床边看着云绣,见她秀眉微微蹙着,往日里红润的朱唇变得有些憔悴,那张脸倒还是红扑扑的。
他在床沿坐下,伸手去碰了下她的脸,依旧是烫的。
大概是他的手太冰了,云绣感觉到那股冰冰凉的触感,不由的动了下脸颊在他的手上蹭了几下。
柳元像是被吓了一跳,继而收回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昏睡的云绣,眉头微微的拧着,脸色有些沉重。
须臾后,脸上的表情像是要确定什么时侯他再一次伸出了手,贴在云绣的脸上。
这次,云绣又贴着他的手,蹭来蹭去的,期间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哼唧声。
柳元立刻收回手。
没了冰冰凉的感觉,云绣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柳元没管,就坐在那看着。
不过一会儿,云绣动了下,盖在身上的被子被她蹬了下去,露出半个上半身。
她穿的是白色的亵衣,领口此刻有点微微的敞开,能看到肚兜的一个边角。
柳元立刻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窗户上。
原来窗户是关着的,怪不得这么热了。
柳元想开窗,但想到云绣现在不能吹风,只好起身,又看了她一眼才离去。
晚上,等云绣悠悠醒来的时候,照顾她的小喜跟她说上午王爷过来瞧过她了。
云绣嗯了一声,整个人都有点懒懒的,不愿意搭话。
“总管,你说王爷一下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你,你在王爷心里……”喜儿的话还没说完,云绣本来慵懒的眸子立刻一寒,吓得喜儿立刻就不敢说了。
“在我身边待着,首先一条就是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不想待说一声,我换个人。”云绣的声音虽然有点沙哑,但她说的话却份量十足。
在宁王府,她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喜儿吓得跪了下去。
云绣不想说话,让她出去了,喜儿忙不迭的出去了。
只剩下云绣一人的时侯,她的脑子里又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想喜儿的那一句话。
再加上她早上醒来发现是睡在王爷床上的时候都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不顾长顺的阻拦怎么也要回到她自己的院子里。
王爷的床是谁都能睡的?
她必须守住他们之间的那一条线,一旦逾越了,她就再也没机会站在他身边了。
云绣快睡过去的时候想,王爷对她,是不是有一点点的不一样呢?但随即又被理智阻止她不许再想。
云绣这一病来势汹汹,三天了一点好转都没有,但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没有云绣的管理根本不行。
于是云绣只好带病工作。
第四天,柳元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云绣喊他,她说:“王爷,该起来了。”
柳元听到了,但眼睛没睁开,只过了会儿才蓦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他熟悉的那张带着得宜的笑脸。
虽然还是以前的那张脸,但他这会儿明显的发现,云绣眼底下的黑眼圈很深,虽然强颜欢笑,但也难掩病容。
“你怎么来了?”柳元一边说一边起身。
等云绣将他的朝服拿过来的时候,柳元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云绣帮他穿衣,而是自己动手。
云绣也没强求,只站在一旁将裤子腰带等物件递给他。
等柳元穿戴好要穿鞋的时候,云绣正准备蹲下给他穿鞋的时候,柳元阻止了,“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太劳累了。”
“不干活我心里慌。”这是云绣的真心话,柳元不要他干就说明他已经不需要她了,她心慌。
柳元抬眼望了她一眼,“劳碌命。”
“可不是。”云绣说完忽然嗓子一痒,她立刻捂着嘴别过头轻轻的咳了一下,结果不咳还好,这一咳嗽嗓子里更痒了。
云绣想憋住的,但根本憋不住,于是只好急匆匆的离开卧室,走到门外咳了个天昏地暗,只咳得泪水都下来后,喉间更是上涌着阵阵恶心感。
忽然,背后传来不轻不重的抚摸,云绣一转头就看到那一身朝服。
她压着嗓子道:“爷,您离我远点,省的……咳咳……传染给您。”
说完转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柳元皱眉,抬头看了下,指着那个端着给他喝汤的丫鬟,对她招手。
那丫鬟立刻上前。
柳元端起那一盅汤,吹了几下后对云绣说:“喝一口,润润嗓子。”
云绣想也没想的接过,喝了一口后才发现是给柳元专门预备的,顿时脸色一紧,“爷……”
“你喝吧。”柳元看着她道。
云绣耳根子莫名的一热,眼神也有些慌乱,心跳得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喝汤,借助那碗来掩盖自己脸上刚才一闪而过的心虚。
喝完后,柳元问:“怎么还咳嗽?没吃药吗?”
“吃了,大夫说是天气干燥,上火。”云绣跟柳元说话的时候是一直捂着嘴的,生怕传染给了他。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一些了,结果这一顿咳,脑子都咳木了。
“爷,从明儿个起,让湘琴来服侍您,我怕把这病气传给了爷,那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嗯。”柳元嗯了一身,两人回到屋子里,云绣还是伺侯着他漱口洗脸,只是汤没了,柳元带着长顺上朝去了。
等柳元走了后,云绣走到湘琴的面前道:“从明几个起,你每天来伺候爷。”
“是。”湘琴福身道。
“规矩也不需要我再跟你说了,都是老人了,爷的性格你们都了解。”云绣面无表情的道。
“是,湘琴一定记住姐姐的话。”
云绣没在说话,只转身打量了一眼这个卧室。
从她十五岁开始每天都亲身伺候柳元,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是她布置的,可以不害臊的说,就连柳元贴身穿的亵衣亵裤都是她做的。
用柳元的话说,他才不要穿那些不认识的人做的贴身衣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