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下落不明,方浪的位置确实人人皆知。
但所有人都知道,方浪在京城最大的一家红楼,就住在欧阳情的闺房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却没有人能进去找到他,因为欧阳情的房门,被一把剑守得死死的,很难有人冲破鬼彻的煞气,去找方浪的麻烦。
也因此,几乎没有人认识方浪,他可以轻松自如的绕过暗暗守在红楼四周的暗卫,自己轻松的在大街上行走。
秋。西山的枫叶已红,天街的玉露已白。秋已渐深了。
八月十三,方浪是不需要延长自己决战的时期,所以,他们的决战仍然定在月圆之夜,还有两天,他的战斗意识并不需要如这个世界的人,熏香参禅,所以方浪觉得有些无聊,准备去找6小凤。
凌晨。
李燕北从他三十个公馆中的第十二个公馆里走出来,沿着晨雾弥漫的街道大步前行,这个人身高八尺一寸,魁伟强壮,精力充沛。浓眉、锐眼、鹰鼻,严肃的脸上,总是带着种接近残酷的表情,看来就像是条刚从原始山林中窜出来的豹子。
十年以前,他就已是这古城中最有权力的几个人其中之一,距离他身后一丈左右,还跟着一群人,几乎要用奔跑的度,才能跟得上他的步子,他们都是富有而成功的中年人,谁也不愿意在如此凌晨,从自己温暖舒服的家里走出来,冒着寒风在街道上奔跑,可是每天早上,他们都非得这么样走一趟不可。
因为李燕北喜欢在晨曦初露时,沿着他固定的路线走半个时辰。这地方几乎已可算是他的王国。这时候他的头脑总是特别清醒,判断总是特别正确,他喜欢他的亲信部下在后面跟着他,等着他号施令。而且这已是他多年的习惯,正如君王的早朝一样,无论你喜欢不喜欢,都绝不能违背。
这大概是古代最传统的拍马屁了。
就连镇远镖局的人,也都是他的下属,所以李燕北的身份地位是非常高的,至少在黑白两道上,很少会有人不给他面子。
阳光尚未升起,风中仍带着黑夜的寒气,街旁的秋树,枯叶早已凋落,落叶上的露水,已结成一片薄薄的秋霜。
但是早餐街的小摊已经开始忙碌了,方浪就在小摊上,喝着豆浆,注视着那边晨跑的一行人,他在等6小凤的到来。
也许是决战的气氛干扰了整个京城,就算是这样的一个早点小摊,方浪都听到小摊的主人在讨论决战的事情,各大赌坊已经开盘,赌率悬殊,但大多都认为叶孤城可以赢,只是……因为叶孤城受伤的消息。
赌坊都变得有些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方浪知道,李燕北压得是他,因为6小凤的缘故。
李燕北双拳紧握,大步急行,已从城郭的小路,走到前门外市区的中心,他看到了方浪,却也只是扫了一眼,他并不认识方浪,而是站住,忽然唤道:“孙冲!”
一个人连忙从后面跑出来。
李燕北并没有放慢脚步等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沉着脸道:“我是不是已关照过你,十五之前绝不要再接大宗的生意?”
的确是好大的威风。
方浪看着这行人,有些莞尔的一笑,李燕北后面的大汉也都各个富贵精装,可是在李燕北面前就好像十几只点头哈腰的小狗一般。
孙冲道:“是。”
李燕北道:“那么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还要把存在库里的六十六把鬼头刀、五十口剑和所有的弓箭全都卖了出去?”
孙冲垂下头,脸色已变了,垂着头,嗫嚅着道:“那票生意的利润很大,几乎已有对本对利,而且……”
李燕北冷笑道:“而且生意总归是生意,是不是?”
孙冲不敢再答腔,头垂得更低。
李燕北脸上已现出怒容,双拳握得更紧,忽然又问:“你知不知道买主是谁?”
孙冲迟疑着,摇着头,眼珠子却在偷偷的四面转动。这时他们刚走上路面很窄的樱桃斜街,两旁的店铺当然还没有开市。但就在这时,左右两旁的窄巷中,突然有两辆乌篷大车冲出来,将他们隔断在路中间。
接着,车上盖的乌篷也突然掀起——每辆车上都藏着十来条黑衣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挽着张强弓,每张弓的弦都已拉满,箭已在弦。孙冲刚想冲到车上去,手脚却已被李燕北的铁掌扣住。
因为这一刻的悬殊,孙冲被前方的箭,乱箭射死。
李燕北凭借着强的反应能力,都过了这些弓箭,他沉腰坐马,反手一抡,竟将孙冲抡了起来,迎上了飞蝗般的乱箭,他历喝一声,也想冲上篷车,谁知前面的一班弓箭手乱箭射出后,身子立刻伏下,后面竟赫然还有一班弓箭手。
早点摊的小贩看到这般情景,连忙躲在柱子后面,还冲方浪招手,焦急的唤来过来躲。
方浪笑了笑,“你不觉得这场戏很好看吗?”
小贩闻言,便知方浪也是武林中人,便以崇仰和惧怕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不再说话。
对面,李燕北似乎陷入了僵局,他很可能下一刻就会被这些弓箭而乱箭射死,他身后的那些人都哄然作鸟散。
方浪忽然放下豆浆,朝左面的屋檐看去。
那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极尖锐的风声。青光一闪,划过弓弦。
只听“嘣,嘣,嘣……”一连串如珠落玉盘的脆响,二十八张强弓的弓弦,竟同时被两道青光划断!接着,又是“夺”的一声,青光钉在右面的门板上,竟只不过是两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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