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走到门前,小心地叩门等待传唤。听到一声进来,他才低着头走进了徐锴的房间。
徐锴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发丝湿润,褪去了平日的打扮,却更是显得冷峻了许多。“怎么了?”
“大人。”赵伯在徐锴面前,永远是一副谦卑恭谨的样子,不论眼前的徐锴是什么的装扮,都并不影响他对徐锴的尊敬。“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那就带她过来吧。”
徐锴捏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起身要去倒杯酒来喝。
“她找上了林鸢。”虽然这个结果赵伯知道会惹来徐锴的不满,但他还是要如实回报的。那个女人找上了林鸢,可能对大人的计划有所影响。
徐锴刚拔出酒瓶的塞子,在听到林鸢的名字时,愣了一下,他没有继续手底下原本的动作,把酒倒进杯子里,而是默默的把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这意味着,他的情绪在变化。
“大人,需不需要小的派人去找林鸢交涉,也许她会愿意”赵伯在进门之前,想过很多种这件事的挽回方法。
田静就是大人一直在找的人,好不容易他们确定身份了,结果田静竟然找上了林鸢。
事情变得棘手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在林鸢面前,就算是暴露了。大人找上林鸢是为了合作,可是林鸢的态度是他们一开始预测之中偏向于差的一种,这对他们的合作计划很不利,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去找林鸢索要求助于林鸢的人,恐怕
徐锴抬起双眸看向了赵伯。
只是这么一眼,瞬时间就让赵伯心生寒意。“对不起大人。”
徐锴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还想搞砸了一切么。”
赵伯只能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出来了。
“田静跑了就跑了,那双生的生灵固然强大,但是她存在的价值,跟林鸢没得比。明白吗?”徐锴虽然有些怒气,到手的灵力就这么跑掉了。
但是顾全大局,他不可能因为一个田静,就和林鸢站在对立的局势上。
浴袍敞开的领子,露出部分肩膀处的皮肤,透过卧室昏暗的灯光,可以清楚看到他肩膀上青色的部分纹身图案。
像是一只怪物一样。
“下去吧。”徐锴压抑着火气,他不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赵伯身上。不管怎么说,赵伯跟着他很久了,一直忠心耿耿的替他做事,少有差错。
可是,赵伯没动。
“还有什么事吗?”徐锴注意到了赵伯。
“大人,贺元柏又找上了林鸢。”赵伯眉头紧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
他清楚的很,如果说刚刚田静的事只是让徐锴有了些怒气,那么贺元柏跟林鸢的事情,就足够让徐锴震怒的了。
只是,双眼微微眯起,徐锴就已经吓得赵伯连喘气的动作都放缓了不少。“怎么可能,林鸢封印了他的记忆,不是已经把他送走了吗。”
贺元柏又找上了林鸢,难道,他已经想起来了?
“具体的情况,小的已经派人去查了。需要些时间才能有回复,不过依着小的推测”赵伯知道徐锴接近贺元柏,并且曾经试图帮助贺元柏解开记忆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在乎贺元柏会不会真的想起这一切,只是担心
贺元柏的存在,会影响到他跟林鸢之间将要进行的合作。
“推测什么。”徐锴面无表情,一个林鸢确实让他费了不少心思,林鸢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同样的,也更加难搞。
“小的推测,若是连大人您都没办法解开贺元柏的封印,那他一个凡人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林鸢下定决心送贺元柏离开,她是个果决并且有主意的人,更不会随便解开贺元柏的封印。那,就有可能是贺元柏对林鸢再一次,动了心思。”赵伯说到后来,声音变得很小。
他唯恐这番话会惹怒徐锴。
但目前,也只有这样一个解释。
没有人解开贺元柏爱上林鸢那段记忆的封印,他是确实不记得了。但是,贺元柏又找上了林鸢,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即便他忘记了之前被封印的那一段,可他再次见到林鸢的时候,他还是又爱上了林鸢。
这一次,徐锴沉默了。
赵伯见情况不对,他没有再说话。
“你去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徐锴说。
“是。”赵伯应了,“是要,送给林鸢小姐的吧。”
徐锴没有说什么,那结果就已经很明显了。赵伯从房里退了出来,关上门的那一刻,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林鸢。
徐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出什么事了?”贺元柏坐在沙发上,好像听到从书房里传来的动静。他起身要去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劝你。”简崇出声,“最好不要推开那扇门。”
“为、为什么?”贺元柏不解,但是下意识的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书房得方向,没有什么动静传来了,而且简崇的话,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一样。
可简崇没有再理他。
“傻小子。”站在简崇旁边的徐可可看到贺元柏这副两难的样子,笑了起来,她问简崇,“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如果他推开门,可能刚好看到一个妖化的林鸢呢?说不定,他会像是第一次看到白娘子变成蛇的许仙一样,直接被吓死呢。”
妖化这个词就像根刺一样,扎进简崇心里,他恶狠狠地瞪了徐可可一眼,表明了自己并不喜欢听到她这样形容林鸢的意思。
“干嘛?”徐可可被瞪,也很委屈,“我又没说错。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你干嘛那么在意。”
“林鸢虽然是鲛人,但她不是妖。”简崇侧过头,背对着贺元柏,低声冲徐可可警告说。“这话要是让林鸢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呢。”
自知结果的徐可可,突然被吓得脸都变了色,她哪敢到林鸢面前去放肆。不过就是在简崇面前过过嘴瘾而已,万般不服气,却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林鸢不会有事吧?”贺元柏还在担心,他看着书房的方向,不知为何居然完全听不到从书房里传来的任何声音。
“谁有事,她也不会有事。”这点,简崇还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