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睡得通体舒畅,这样的高质量睡眠在成年人的世界是中彩票一样的存在,可遇不可求。
伊兰习惯性的向一侧翻身,然后那种熟悉的感觉突然袭来,没错,就是翻身翻掉地上了。
猛然睁开眼睛,她醒了。
但是这是哪?还有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眼前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住,还有她躺着的这个,姑且叫床吧,还会规律的上下浮动,虽然温度适宜,让她一度差点儿又睡过去。
她伸手反复确认了自己全身,还好还好四肢健全。
半小时后,状况依然没有什么改变,这显然不是她以为的“鬼压床”之类的情形,莹绿的眼睛上下左右来来回回的瞄了好多次,透过蒙住眼睛的东西渐渐能透出一些微光。
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再睡会儿,打定主意,刚闭上眼睛,伊兰突然感觉自己的“床”它立了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掉下去的时候一个东西扯住了她,然后一直挡住她视线的东西终于没了。
慢慢睁开眼睛,还好还好,虽然不知道是哪,但好歹是个卧室,眼前是一面白墙,墙上的壁龛里放着白色蜡烛,床的正对面是一个巨大的飘窗,此刻清晨的风把白色的纱帘吹出柔美的波动,窗边有一个宽大的长条桌,上边堆满了各种装订精致的书籍,这很难得,毕竟现在都用数据云。
还不待她观察完,就感觉一阵晃动,自己又开始动了,走出卧室,是一个宽敞的走廊,嗯,也就比她家的客厅大一点点。
远处似乎有水声,而且越来越近。
这是一件浴室,从标志物上看是这样的,因为她看到了浴缸,那个大小她可以游两下。早起是应该洗个澡,这个安排她喜欢。
突然被迫转了个方向,转到了浴室里的落地镜,她就看到了非常难以描述的一幕。
一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男人,这不是重点,他裸着上半身,这个身材,我的天,过分,不知道真正的绅士是不应该在女士面前裸露上半身嘛,伊兰捂住了眼睛。
可是现在重点是搞清楚状况,不是嘛,捂眼睛能搞清楚什么状况?!
坦然视之,视线上移,就看到一个闪着紫红色微光的项链,很漂亮,再往上看,嗯,脸蛋也不错,虽然稍显青涩,但是胜在五官深刻,莹莹的绿眼就像上好的绿宝石,假以时日,少祭司大人了不得,了不得。
等等!
少祭司......玉衡?!为什么会是他?莫非........
伊兰正准备动弹动弹身体,看看自己是不是魂穿到这位少祭司身上,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因为少祭司大人,他准备开始.......沐........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概是伊兰同学两辈子加起来最难熬的半个小时了。
等玉衡洗漱完毕,伊兰才算把绷直的身体放松下来,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自己现在就在自己的项链里,还非常不幸的被戴在了少祭司大人的脖子上。
难怪被劈的时候那个说话声音那么熟悉,不正是这厮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候说的话嘛。
“玉衡你个混蛋!谁允许你擅自戴我项链的啊!”喊破喉咙,然并卵。
“玉衡大人,这是今早的帝国时讯,”一个穿着正式的少年走进房间,将一份纸质的资料恭敬的放在卧室的长桌上。
沈薶,这个人她上次在星联学院见过,大概皇室贵族都有跟班这种配置吧。
“还有邓肯院长再一次递交了拜访申请,”沈薶小心的说,他很清楚玉衡大人对这个老家伙骨子里是非常不待见的,自打禁研令事件之后,这种不待见已经让大人连最起码的样子都懒得维持。
“不见,”作为生命研究院的院长,撺掇政务院打压协会,他的手伸的太长了,上次已经留了情面,对于贪婪的人他一向敬而远之,前提是,不突破他的底线,他愿意选择无视,不过对方显然并不了解这一点。
“您如果不见,我想以他的为人,毕竟下周一就是每月例行向女王陛下汇报工作的日子。”对于邓肯的奸猾,他可以肯定不搞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您亲自主导了解除禁研令这件事情,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下午我要去学院一趟,让他那个时候去学院。”
走到窗前,看着山下的托里城,这个星球,短短2000多年的时间,又再次充满了各种欲望。
他喜欢神殿,似乎在这里他就可以远离所谓的责任,远离那些权力、利益和纷争。想到这少祭司难得露出一丝少年人的烦恼表情。
伊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原来解除禁研令是他主导的,没想到少祭司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好吧,看在他间接拯救了老妈的事业份上,就不跟他计较戴项链的事情了。
不过,身份地位如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
午餐后,玉衡前往星联学院,万幸他还带着项链。
说不定能看到妈妈,万一看到亲人自己就能摆脱现在这个困境呢,而且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估计家里自己的肉体还没醒吧,爸妈一定担心坏了,想到这伊兰不禁暗自担忧起来。
玉衡走出飞船就看到在不远处站着的老师菅霜。
“老师您不必每次都亲自接我。”
“我也要去实验室,正好同路。”每次看到这个自己亲自教导的学生她都心情大好,多年的师生情谊,早已让她把这个少年看作自己的亲人。
“老师,听说罗莎老师的研究项目最近有了新的进展,”这个项目将作为学院新开设的课程,女王陛下不只一次跟他提起过。
“是的,据我了解,已经具备了生物实验的条件,不过科研组还没有正式提出申请,罗莎一向是一个做事严谨的人。”这个研究项目的真正价值远远超过很多人的预期,只有那些愚昧的人才会在社会上发出肤浅的声音,菅霜不禁嗤笑。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学院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各组研究员在忙着做实验、统计数据,惠妮做完数据存档,余光刚好看到出现在实验室隔离门外的菅霜和玉衡。
在消毒仓完成消毒,惠妮换掉身上的隔离服来到隔离室外。
“院长,请问有什么事情?”她并未特意去询问菅霜身旁的少年。
“烦请找一下罗莎老师,我有一些项目相关的事情需要和她沟通一下。”
“那真是不巧了,罗莎老师今天家里有急事没来实验室,”如果不是罗莎叮嘱她跟进实验,她也一起去医院了。
“冒昧的问一下,请问她家发生了什么事,”玉衡下意识的问到,他莫名想到了那个女孩子。
“她的女儿发生了一些状况,现在在帝国医院,”这个人的举止都透着一股特殊的气质,无从知晓这个少年的身份,选择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菅霜和玉衡对视一眼,两人和惠妮道了别,去往帝国医院。
同样忧心忡忡的还有项链里的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