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潘云溪慌张辩解的样子,风满楼暗暗好笑,这小妮子撒谎都不会撒,果然是久居深山,不怎么在世俗行走。
正想着,一条烤的外焦里嫩、洒满了辣椒、孜然、花椒、细盐的烤鱼忽然横在嘴边,浓烈的花椒味让他直接打了个喷嚏,“阿嚏,你干什么?!”
潘云溪笑嘻嘻的道:“耍猴拳的,鱼烤好了,我们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专心吃鱼吧。”
风满楼差点笑出声来,见少女一副‘你在敢说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只好接过烤鱼道:“好香,潘姑娘,我先不跟你不聊了,吃鱼要紧。”
他背包里拿出两个餐盘、两双筷子,递给对方一套,自己将树枝上的烤鱼推到餐盘上,夹了块烤的较脆的鱼皮放进口中,眼睛微眯,很享受的道:“嗯,外焦里嫩,又辣又麻又嫩又鲜,确实相当好吃。”
潘云溪拿着餐盘、筷子,呆呆的看着自顾自吃起来的风满楼,忽然噗呲一笑,心说:这个耍猴拳的真上道,我干脆真推荐他加入我们凌云门好了!
“潘姑娘,你喝阔乐吗?”风满楼忽然想起自己还带了几瓶饮料。
潘云溪的脑门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阔乐?那是什么东西?”
“你没喝过阔乐?”风满楼一愣,见对方一脸懵懂,忽然嘿嘿一笑,诱惑道,“那可是一种很神奇的茶,只要喝三口,我保证你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它。”
潘云溪看着风满楼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颜色好似汤药的饮料品,里面有细碎的气泡缓缓升起,又在瓶口处崩碎,就仿佛一颗颗小爆竹炸开似的,不禁咕咚咽口口水。
“呲!”风满楼拧开瓶盖,瓶子里立刻发出一声响。
潘云溪下示意缩了下脖子,天呐,这种叫阔乐的茶居然会喷气,好神奇?!
风满楼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两个钛合金碗,倒了一碗递给她,道:“尝尝吧,有点冲,但是喝进肚子里以后,会觉得超爽的!”
潘云溪接过碗,看着里面冒着气泡的阔乐,又咽了口口水,心里无比纠结起来:我要不要喝啊?掌门说出门在外,陌生人给的茶水是绝不能喝的,否则很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风满楼见她一副想喝又不敢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便想明白其中关键。他呵呵一笑,给自己到了半碗一饮而尽,随后满足的打个汽嗝,“呼,好爽,这种微微有些拉嗓子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啊。”
潘云溪知道他是故意在诱惑自己,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想被阔乐泼了,但转念一想,觉得猴拳门的不敢谋害自己,便心安理得的举起碗一饮而尽。
“咕咚~咕咚~”小姑娘即刻喝完了阔乐,果然入口微甜,还有些拉嗓子,刚想说一句“不过如此”,一股气直接从胃里涌出直冲鼻腔,让她打了个气嗝。
她赶紧红着脸捂住嘴,心中暗呼糟糕,作为未来的凌云派女侠,居然做出当人面打嗝的粗鲁事,实在太丢人了。不过……这阔乐好神奇啊,打过嗝之后,居然感觉灵台都清明了,简直堪比境界更上一层楼,简直太爽哩!
“过瘾吧?”风满楼笑着又给她倒了一碗,“来,咱们一口阔乐一口鱼,吃完了去凌云派!怎么,怕打嗝的样子不淑女吗?没关系的,喝阔乐打嗝是自然反应,哪怕是仙女喝了,也照样会打嗝。何况……这里除我以外没有别人,我打嗝打的比你还厉害,要不好意思,也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对哦,他打嗝的样子比我夸张多了,他都不怕丢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潘云溪再无心理障碍,笑眯眯点头,举起碗跟风满楼碰了一下,再次将碗里的阔乐一饮而尽。
两人喝完阔乐,有比赛似的各大一个气嗝,在看向对方时,不禁哈哈大笑。
烤鱼吃完,阔乐饮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风满楼洗了碗筷,浇灭篝火,收拾好背包,就打算跟潘云溪去凌云派,没曾想刚动步,小姑娘却犹豫了。
“风满楼,你要转投我们凌云派,需不需要先跟你师父打声招呼呀?”
“不用,不管我投到哪个门下,铁爪猴拳门的人都不会有意见的。”
“为什么,猴拳门这么没规矩吗?”
“那到不是,猴拳门的规矩应该挺严的,背叛师门者,还会被千里追杀呢。”
“那你还敢这么无所谓?”
“呵呵,我又不是猴拳门的人,我去哪个门派学艺,干嘛要估计他们的规矩。”
“???”潘云溪一愣,随即惊呼道,“你说什么,你不是猴拳门的人?!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猴拳门的?!”
风满楼眨眨眼睛,反问道:“我有说过我是猴拳门的吗,好像没有吧?我记得好像一直是你左一个‘耍猴拳的’右一个‘耍猴拳的’,我可从没说过我是猴拳门的弟子。”
“呃……这……这……”潘云溪被问得一时语塞,仔细想想,这家伙好像真的从没说过自己是猴拳门的弟子,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先入为主,一厢情愿的把他当成了猴拳门的人。
但她可不想就此弱了气势,立刻倒打一耙道:“你、你既然不是猴拳门的人,你就该主动告诉我呀,你不说,我哪知道你不是猴拳门的人呀!”
风满楼也不继续穷追猛打,笑着点头道:“是是是,是我害你误会了,我跟你道歉。”
潘云溪见他服软,满意一笑,“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说吧,你师从何门何派,如果离得近的话,我陪你一起去跟你师父说去,相信我们凌云派的面子,他不敢不给。”
风满楼道:“那到不必,我属于自学成才,没有师傅,投哪个门派的都没关系。”
“没有师傅?!”潘玉玺一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师傅可不行,虽说修行在个人,可是若没有师傅领进门,很容易练的不得其法,练伤练残的!”
风满楼笑道:“是啊,所以你真得带我去凌云派才行,否则我练伤练残了,以后可就没人请你喝阔乐,给你抓鱼吃了。”
小姑娘听到阔乐,眸子立刻一亮,满口答应道:“没问题,我一定帮你,放心吧,掌门平时最疼我了,只要我当你的引荐人,她绝不会拒绝你的,不过……咳咳,你懂的。”
人小鬼大,风满楼笑着从包里拿出一瓶雪劈递给她,“给,这是‘阔乐’的老婆‘雪劈’,喝着也超过瘾的,送你了。”
小姑娘嘿嘿一笑,将雪劈收入小包袱中,小心的背到背后。这下轮到风满楼看不懂了,“你不马上喝吗?”
“开什么玩笑,你没听过‘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这句话吗,今天已经喝了好几碗阔乐,怎么还能再喝它老婆哩。”潘云溪道,“何况这瓶饮料是要当成你的见面礼,去买通其他师姐、师叔的,怎么能喝呢。”
“你打算用这瓶雪劈帮我贿赂你的师姐、师叔?”风满楼一愣。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那就有劳潘姑娘了。”
“嘻嘻,不用客气,咱们是一起吃过鱼、喝过阔乐的朋友嘛,应该的。”
风满楼看着在前面带路小姑娘,年级不过十五六岁,衣裙飘飘,天真烂漫,不禁会心一笑。
他是个资深妹?控,在前世,能有一个呆萌可爱的妹妹,一直是他的梦想之一。可惜前世因为计划的关系,家里始终就他一个独苗,现在和潘云溪漫步山林,简直想梦想实现一般。
太阳西沉,山中很快就暗了下来。潘云溪捡了两根枯枝用油布裹了,做了两只火把,分给风满楼一支,笑道:“山外人,你一定没用过火把吧,这东西漫山遍野都是,可比手电筒可靠多了呢。”
风满楼还真是第一次用火把,挥了两下,觉得十分新鲜,“潘姑娘,这火把一支能烧多久?”
“嗯……大概能烧一个小时吧,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应该多做几支火把备着,”潘云溪说做就做,开始筹集起大小合适的树枝。
那帮人后天一早才到凌云派闹事,风满楼有的是时间,便陪着她一起找树枝做火把,在试了两次以后,做出来的火把便已经有青出于蓝的架势,让潘小师傅大为满意。
两人做了一二十支火把,风满楼将它们全部插在后背,惹得潘云溪哈哈大笑:“你这个样子好像蜘蛛成精呀,好笑死了!”
风满楼道:“瞎说,我这分明是孔雀开屏,怎么会是蜘蛛精。”
两人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两小时后从山谷走上山坡,来到半山腰一座武林人士用来暂时歇脚的野亭子前,还没进去,风满楼劈手抢过潘云溪手里的火把,将两只火把藏到羊道旁一块大石头后面。
“风满楼,你抢我火把做什么?!”潘云溪被吓了一跳。
“嘘,别出声。你看,前面那个亭子里有人,不止一个。”风满楼轻声道。
“有人?”潘云溪朝野亭望去,发现里面有四五个人正围着一簇篝火烤野鸡野兔,不以为然道,“你不用这么风声鹤唳,峨眉山里有很多门派,平日里也经常能碰到一些走夜路的弟子的。”
“是吗?”风满楼挑了挑眉毛,“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咱们在这儿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如果没问题,咱们再过去也不迟。”
“你想偷听别人说话?!”
“呃……”风满楼还以为潘云溪的道德观不允许她这么做,想制止自己,刚想说服对方,却发现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是闪闪发亮,分明是跃跃欲试,不禁哑然失笑。
果不其然,潘云溪兴奋的搓手道:“好刺激,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偷听过别人说话哩,好像做贼,好刺激!”
“是谁?!”亭子中响起一声喝。
“糟了,动静太大,快趴下!”风满楼赶忙拉着潘云溪趴下,跟着左脚踩灭火把。
就听亭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道:“师弟,怎么了?”
另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抬头仔细看了看,道:“没什么,可能是有猴子跑过去了。”
一个胖成球的男人郁闷道:“这峨眉山哪都好,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山下的跷脚牛肉和麻辣火锅也不错,就是这臭猴子实在太烦人,连偷带抢的,真想把他们一口气全杀光了。”
不是之前碰到的那帮人。风满楼竖耳凝听,发现这些人的声音跟之前那些截然不同,不是一批人。
潘云溪听了一会儿,疑惑道:“这几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