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骑马的将官,都是腰间别枪、神情严肃,明显是有紧迫的任务要执行。
宋雨花娘仨让开路径,几匹大马眼瞅着擦身而过,当先那个一脸英气的将官突然勒紧了马缰绳,马儿扬蹄一声嘶鸣,惹的宋雨花背上的娃娃哈哈乐起来。
那将官一稳下胯下之马,便快速的看向宋雨花,确切的说,他视线锁定的,是宋雨花背上的娃娃。
宋雨花神情微凝,她时刻注意着将官的神色。
夜色已至,城门上的灯光打下来,清晰的照在宋雨花娘仨及小娃娃的脸上,一帮将官及守兵的脸却隐在阴影下,要不是宋雨花视力已超于常人,根本辨不清将官与守兵的神色。
将官凝神看着宋雨花背上的娃儿,面上明显露出惊讶之色,他突然翻身跳下马背,几步上前,伸手就向宋雨花背上的孩子抓去。
宋雨花本能一躲,侃侃避开了将官的爪子,顷刻之间,气氛变的凝重,倒是宋雨花背上的娃娃,恐怕是以为大人们在跟他玩儿,笑的越发欢快了。
将官情急之下一抓没得手,这才回过神来,锁在小孩脸上的视线移到了宋雨花脸上,见宋雨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浑身的戾气瞬时淡了许多。
他甚至放缓语气,问道:“你背上的孩子,是,是谁?”
此话一出,宋雨花心中已经有所了然,看来娘说的没错,这娃娃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眼前将官再看清了孩子之后,能放缓语气说话,多半是认识孩子的。
尤其是小孩对将官,貌似一点不陌生呢!
“你是谁?”宋雨花没有急着将孩子交出去,反而先声问道。
感觉到宋雨花神色间的戒备,将官反而越发放松下来,他看了看茫茫夜色,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天色不早,我们进城再说!”
于是,宋雨花在郑州城夜禁之后,堂而皇之的在城中将官的陪同下,与娘和弟弟进了城。
宋雨花娘仨被直接领进了门前有岗哨的帅将府,刚进门没多久,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男子看着三十出头的年岁,走起路来竟然有些颠簸。
“爸爸,爸爸……”宋雨花背上的娃娃突然划拉着手臂,欢快的喊起来,宋雨花心道果然,路上捡了个娃娃,来头比他们预料的还要大。
宋雨花解开了绑在腰间的绳子,松开了背上的孩子,男子立马将孩子抱了过去。
“阿义、阿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男子简单说了说,陈斌一听说陈家义一个人在死人堆里待着,脸色变的很不好。
陈家义身旁死掉的妇人,想来应该是陈家义的娘,陈斌的女人,女人被杀,年幼的儿子独自待在死人堆里,这种事换做是谁遇上,心情怕是也好不了。
陈斌让人安排客房,引宋雨花娘仨下去休息,又将儿子交给老妈子,他自己则召集了弟弟陈武,及一帮副将、幕僚,连夜谋划起来。
该死的小鬼子,浸入华夏腹地,还四处作恶,士可杀不可辱。
尤其是小鬼子的飞机,能出现在郑州到开封的路段上,可见这附近定是有小鬼子的机场。
今日只是在路上下了几个‘蛋’,倘若那些‘蛋’下在人口密集的郑州城呢?
陈斌将自己的顾虑道出,立马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在场每个人心里,都生出了一个念头。
……必须毁掉小鬼子的飞机,端了小鬼子的机窝!
宋雨花娘仨回到陈斌让人给他们安排的客房,面对一室‘奢华’,娘仨都失眠了。
巧秀是对白天的事至今心有余悸,忍不住替未来、为儿女担忧,愁的睡不着。
宋雨石长这么大,头回住如此宽敞明亮,且满屋子都是精细家具的屋子,他心里满室好奇,好奇之余,也在想白天的见闻,那些飞在天上会下‘蛋’的大鸟好恐怖。
宋雨花却在想,陈斌作为一军统帅,他的儿子差点被杀死,他会保持沉默吗?
半年来,宋雨花接触的将帅不少,可迄今为止,只有今天所见的陈氏兄弟及其部将,给人华夏军人该有的正义感。
这也是宋雨花为何只在城门口见到陈武,就甘愿带着娘和弟弟,深入帅府的原因。
她看的出来,陈武是个率直的人,而他的兄长陈斌亦是如此,包括她在陈帅府见到的其他军人,都是一派正气。
正是因为这些,宋雨花才心中好奇,不为谋私的密谋,八成是有实事要办,他们会干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