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司令握着三姨太的手,郑重说道:“往后不用躲着,你就是宝贵的娘,唯一的大娘。”
“老、老爷!~”三姨太闻言一把捂住嘴,抬头看着侯司令,眼底泪光闪烁。
“唉!是我老糊涂了,放不下,才让你委屈了这么多年。”侯司令搂着三姨太,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柔声说道。
话毕,握着三姨太的手,走出了房门。
两人决定了,直接去西楼,如果暴露,势必会引起司令府骚乱,也会惊动宋雨花,到时候让宋雨花带着宝贵走,他们打掩护,哪怕是把命搭在这里,也要让司令府那些明岗暗哨们看看,侯明耀是怎么对待他这个真正的司令长官的。
打足了精神拉开门,走了没几步,就突觉眼前黑影一晃,有一双大眼睛出现在了几步外,侯司令见此心头一跳,三姨太吓的呆愣了几息后张嘴要喊,险险的被侯司令伸手给堵了回去。
侯司令扶着三姨太,对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对峙了片刻,渐渐的,看出了眼前之物的轮廓,像一头凶猛的野兽。
……该死的,侯明耀竟然找了这等凶物来看管囚禁他?!
侯司令警惕着野兽,扶着三姨太一点点退回屋里,三姨太坐下后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被吓的不轻,侯司令也是,急的在屋里转圈。
他现在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宋雨花虽然厉害,但要是碰上那么一头巨大的野兽,胜算有几分?有那东西在,想托宋雨花带宝贵离开,难啊!~
因为黑狼,侯宝贵和三姨太急的抓耳挠腮,宋雨花这边也有些烦躁,她都连续找了三栋房子了,一直没有收获。
想想司令府占地辽阔、房屋繁多,无奈的发出几声‘吱吱’声,紧接着,四面八方,窜出很多老鼠,尖嘴长尾、一身糟毛,宋雨花本以为看到老鼠群,心里会膈应,可真正看到这群家伙出现,停在几步外,‘吱吱’冲着她叫,有些还立起前足,宋雨花并没有心里发毛、膈应不舒服的感觉。
她大松了一口气,学着老鼠‘吱吱吱’的叫了几声,像之前和仓鼠传递消息时一样,这些老鼠比想象中聪明,能听的懂宋雨花的召唤,也听的懂宋雨花的话。
片刻后,宋雨花眼眸一亮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她心中一喜,让老鼠带路。
那些老鼠便成群结队的调转方位,往一处跑去。
见此情形,宋雨花很是无奈,耐着性子停下来,又是一阵鼠语沟通,原本打算驱散大部分老鼠,留下一两只带路就好。
这些老鼠竟然不愿离开,宋雨花无语,她突然脑瓜子灵光一闪,交给它们一个任务,鼠群这才分散开去。
看看往四面八方,没入黑暗的怪物,瘪瘪嘴说了一句:“侯明耀,你自求多福吧!”
话毕让留下的几只老鼠带路,匆匆去了一栋楼前。
那座囚禁侯司令的小院里,宋雨花留给侯司令和三姨太的食物还在那里放着,屋里油灯油碗里的油,不知不觉间耗去了大半。
两人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
“唉!~”侯司令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捏着拳头无奈的咬牙切齿道:“天命如此、天命如此啊!~”早知道如此结果,就不该抱着幻想苟延残喘。
要是早早的自我了断,他那些属下念着旧情,该是能维护下年幼的宝贵。
可是现在,他愣是给侯明耀充足的时间,养肥了侯明耀,也耗光了那些部下的旧情,现在就是他再如何认命,侯明耀没了后顾之忧,又怎么会留宝贵活着?
只希望宋雨花能找到宝贵,将他带走。
想到此,侯司令看着三姨太,哑着嗓子说道:“阿萍,我恐怕没办法陪你和宝贵走下去了。”
“老、老爷,你要干什么?”三姨太被吓了一跳,反手握紧了侯司令的手,焦急追问。
“我没想到,那畜生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下那么大的本。唉!外头那东西,你也看到了,我们逃不出去了。与其留着拖累小宇,不如如了那畜生的愿,把命留下……”
“不、不,老爷,不行……”三姨太一听这话,紧紧抓着侯司令,脸都白了。
“咱们在等等,等到天亮前,你杀死我,用我的命去向侯明耀求情,那畜生应该、应该会放你一条生路。”侯司令的脸色很不好,一双眼看着窗外,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司令府很大,宋雨花一个人去找人、很难,尤其是侯宝贵有可能被关在密室里,如此一来,要找到人,就更加困难了。
虽然如此,侯司令依然抱着希望,盼望着宋雨花能找到宝贵。
只是找到后,要是带着宝贵来找他们,碰上院子里的凶兽,那与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唉!侯司令有自知之明,他解决不了凶兽,要是冒然出去惹怒了凶兽,惊动了司令府的明岗暗哨,引起侯明耀的戒备,会对宋雨花找人造成很大影响。
现在,只能等,给宋雨花留更多的时间,无论天亮前宋雨花找到找不到人,都会过来,在那之前,制造出声势,吸引侯明耀的注意。
到那时候,宋雨花该是不会靠近这里,也就不用和凶兽对上了。
“不,老爷,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能,不能就这么放弃啊……”三姨太哭的稀里哗啦,偏偏还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生怕动静过大,引来了人。
“唉!”侯司令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死了,才能给宝贵争取生机啊!”
宋雨花如果及时找到了宝贵,来与他们汇合时,发现这边有凶兽,肯定会带着宝贵躲起来。就算没能在一夜之间找到宝贵,侯司令也相信,他的死会让宋雨花坚持找下去。
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上次来北平城,默默的做了那么多有意义的事,那时候,侯司令就觉得,宋雨花身上有一股正气。
经历过多年战乱,在死亡面前,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