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不等沈洛栖开口,青桐便不满的反驳,好歹也是官家小姐,不可失了气势。
可万万没想到,那小丫头倒是个不怕死的,目光打量一番,见青桐是个丫鬟,上来就是一耳光掴在青桐脸上。
沈洛栖眸光一沉,这嚣张跋扈的劲儿还真是像极了八年前的江柔。
“哪儿来的狗奴才!”那小丫头接着道,下巴抬得老高了。
“碧霞!不得无理!”江柔快步走上前,将嚣张跋扈的小丫头拉到身后。
“姑娘恕罪,是我管教无方,才让丫鬟失了……”说着,江柔一转身,抬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逐渐消失,到嘴的话也忘了说,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江柔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洛栖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无奈的别开眼,皱眉道:“看够了没。”
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语气,江柔瞬间回过神来,忘记手上还拿着东西,力道一松,食盒便“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世子妃……”唤作碧霞的丫鬟赶忙扶住江柔,然后恶狠狠的瞪着沈洛栖。
沈洛栖迎上她的目光,生生将她逼退。
沈洛栖冷声道:“狗仗人势的本领倒是不小。”
“你骂谁呢!”骄横惯了的碧霞自是不服气的,她冲上去挥起手就要打沈洛栖,却不及沈洛栖手快,被沈洛栖一巴掌扇在脸上,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直击大脑,嘴角挂着血迹,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这个阵仗,不仅把青桐看呆了,也把江柔看呆了,她并不是没应付过,只是眼前的人实在不改是这个表现,她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一巴掌,是还你的。”沈洛栖道:“也是给你个教训,在我面前,收起你的跋扈。”管你什么品种的野猫,拔了牙削了爪子,你一样得乖乖的。
言罢,沈洛栖抬眸,看向愣了神的江柔,冷声道:“还请世子妃看好你的人。”说罢,撇开目光:“青桐,我们走。”
两人绕过江柔,便要离开。
“站住!”
此时的江柔才回过神,脚步跌跌撞撞的冲上去,挡在沈洛栖面前,她上下打量着沈洛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沈洛栖,她道:“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在这儿?”
就在这时,沈洛栖的余光撇到,夜瑾瑜和萧允川正说笑着往这边走来。
沈洛栖冷笑,道:“世子妃您可真有意思,我们不过初次见面,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话音刚落,江柔身后的两个人便走了过来。
夜瑾瑜匆匆的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放在沈洛栖身上:“怎么回事?”
沈洛栖没有说话,青桐刚想开口,下一秒,刚爬起来的碧霞就跌跌撞撞的扑了上来,她跪在萧允川脚下,抓着他的衣摆,哭道:“世子爷,您要替世子妃做主啊,这个人……”她哭着回头,指着沈洛栖,哀怨的哭道:“她傲慢无礼,见了世子妃扭头就走,傲慢无礼不说,还动手打人!”
萧允川抬眸,看了一眼沈洛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甩开碧霞抓住衣摆的手,拉起江柔转身就走,碧霞既无奈又委屈,却也只得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跟上去。
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夜瑾瑜有些好笑,也更加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好像但凡是岐衡宗的弟子,见了沈洛栖,似乎都跟变了个人似得,莫非这丫头手上有岐衡宗的秘密?
他转头,看向沈洛栖,又看了看地上的食盒,刚想开口,沈洛栖却道:“是她自己没拿稳,不是我。”
“我知道。”夜瑾瑜笑着,凑近她,尽量压低音量,问:“没吃亏吧?”
“……”沈洛栖愣了几秒,转眸对上他的眼睛,道:“当然没有。”
闻言,夜瑾瑜满意的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他摇开折扇,经过沈洛栖身边,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那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
等沈洛栖回过神来,一转眸,夜瑾瑜却已经走远了。
……
南宫敬的尸体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南宫一家对于此事也是非常不满,但是唯有如此才能找出杀害南宫敬的凶手,让他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他们也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送丧的队伍朝这边来的时候,大伙儿都怕触了霉头,纷纷闪躲,唯有沈洛栖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直到一旁的夜瑾瑜将她拉到人群中。
沈洛栖挣脱他的手,狠狠地等他一眼,示意他不准乱来,夜瑾瑜却无辜的瞥了瞥嘴,眼神示意她看送葬队伍中的某个人。沈洛栖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丫鬟十七八岁的样子,红着眼,哭的很厉害,可是唇上的胭脂和脚上的红鞋未免太奇怪了。
随着棺材被打开,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熏得人直作呕。
师爷转眸,看向事先准备好的仵作,两人眼神交汇,仵作会意的点了点头,迈步上前准备验尸。
此时,沈洛栖却拉了拉夜瑾瑜的衣袖,小声道:“不能让他验。”谁知,夜瑾瑜一低头,沈洛栖耳边飘来一句:“求我啊,求我就不让他验。”
“……”沈洛栖抬眸,对上夜瑾瑜玩笑的眸子,还真是给你脸了!想着,她伸手,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上一下,疼的夜瑾瑜差点叫出声,只能赶紧往旁边挪一大步,用咳嗽声来掩饰。虽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但大家都以为夜瑾瑜是被尸臭味熏到了,便也没多想。
夜瑾瑜揉着腰,有些哭笑不得,好个小妮子,敢跟他玩儿阴的!手劲儿还挺大。
“慢着。”夜瑾瑜出声,打断了要上前验尸的仵作。
“薛大人,”他道:“此案非比寻常,一般的仵作恐怕不能胜任。我特地请了吴先生来。”
说着,在丘壑的陪护下,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朽见过薛大人。”吴先生是京城有名的大夫,他虽上了年纪,但曾是太医院的院使,因上了年纪才辞官修养,他医术惊人,无论大小病,十里八乡的人都找他看。
薛仁细想了片刻,似乎觉得夜瑾瑜说的在理,于是道:“成,就依三殿下的。”
“慢着!”不知为何,师爷却急了。中途叫停,薛仁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师爷。师爷立刻赔笑道:“大人,依我之见,这恐怕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