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第二天,陶然儿醒了过来,侍候在一旁的宫女立马走到她的身边,对她笑着问候道:“娘娘,你醒了?”
陶然儿慢慢地坐起来,对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宫女回答道:“一天一夜,皇上陪了你一个晚上,今天上早朝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陶然儿扶着头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谁希罕,长得又难看,心地又不好,就算是你们江东的王,老娘也一样讨厌他!
她坐起来,宫女们忙活开来,打来洗脸水给她洗脸,又有宫女侍候她梳头。
陶然儿心事重重,她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大眼凄怆无神,离开江南,离开信志,她如同失了水的鱼,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生命。
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眼前痛苦的境地,与信志重逢呢?
她不在江南,信志会怎么样,江南又会怎么样呢?
陶然儿想到这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南在她的心中已经具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就像李信志一样,李信志与江南他们是一体的,在她的心目中,他们无可替代。
陶然儿正在那里发征,听到屋外响起话语声:“巧姐驾到——”
陶然儿愣了愣,抬起头来,巧妃?
然后又响起宫女的声音:“奴婢见过巧妃娘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免礼,本宫听说宫内新来了一个妃子,特来看看。”
陶然儿听到这里,立马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了出去。
刚才那个声音是巧姐的声音!
虽然她之前与巧姐多有过节,然而,巧姐是江南的人,见到巧姐如同见到江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一颗心原本沉重如大地的陶然儿心情转好,她振作精神,脸上浮起微笑,轻快地迎了出去。
果然是巧姐!
虽然她现在穿着江东的宫服,珠光宝气,翠钿压满头,身后跟着五六个贴身的宫女,一副得宠娘娘的架势,再也不是昔日虎村那个穿着素色衣裳的村花巧姐了,然而,巧姐仍然是巧姐。
他乡偶故知呀——
陶然儿欣喜地迎向前去,对巧姐激动地说道:“巧姐,真的是你!”
巧姐却并没有表现得像她那么激动,大眼内也没有与陶然儿同等分量的热情。她有些震惊,没想到,江东王现在宠爱的妃子居然就是陶然儿,这这,天下也太小了吧。
她震惊在那里,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她与陶然儿,总好像在一个蜗牛壳里打转。
陶然儿的热情没有得到同等份量的回应,不由征了一征,向前的脚步生生地停了下来,她看向巧姐,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冻住了。
她清晰地记得,当年,巧姐喜欢信志,然而,信志不喜欢她,最后,为了让巧姐不再伤害陶然儿,信志认了巧姐作妹妹,将她远嫁到江东来,巧姐最后是哭着远嫁的,她还说是为了信志才远嫁的。
简而言之,是李信志这个霸道总裁强迫她远嫁的。
难道,此时此刻,巧姐仍然在恨她?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两个女人才从各自的心事中回过神来。巧姐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看了陶然儿一眼,见她在这富丽堂皇的听琴宫中,却不穿朝服,而是穿着江南平常百姓穿的粗布衣掌,披散着头发,虽然这样打扮,却清丽无双。
巧姐的一颗心不由又忌又恨。
她慢慢地用手扶了扶头,在座椅上坐了下来,对陶然儿慢声说道:“好久不见啊,陶然儿——”
她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内心却恨不得伸出手一把将陶然儿活活掐死!昨天,李信志好不容易来江东一趟,差点因为陶然儿将她活活掐死,所以,巧姐恨透了陶然儿。
看到巧姐终于认出她来了,陶然儿也开心起来,对巧姐点着头说道:“巧姐,真的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巧姐看了看四周,对陶然儿慢慢地说道:“我是巧妃,这是宫中,请你遵守江东皇宫的礼仪。”
陶然儿愣了愣,知道巧姐仍然是从前的巧姐,并没有他们两个现在都在江东皇宫都是江南人对她态度有所改变,她甚至拿着她王妃的身份在压她。
陶然儿只好万福失礼低声说道:“见过巧妃娘娘——”
巧姐看她一眼,对她慢慢地说道:“你作为江东王新晋的妃子,在宫中却穿着江南平头百姓的衣服,这也太不像话了吗,作为江东王的五妃,本宫有资格要调教你,春香——”
一个宫女答应一声,走向前来。
陶然儿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巧姐打算做什么。
那个宫女走到陶然儿面前,对她大眼一瞪,怒道:“大胆奴才,见到娘娘还不跪下?!”
陶然儿骄傲地抬起头来,她为什么要下跪?看来她是空欢喜一场,巧姐还是那个巧姐。
她心里一片冰凉,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地窖之中,简直是冷到了骨头里。她原以为与巧姐重逢,同为江南人,她会帮她一把,看来,她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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