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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赫武被陶然儿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陶然儿从孙赫武的脸上移开视线,弹簧般的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柜子处,弯腰将那块玉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出来,放在孙赫武面前,对他问道:“你来之前,有没有送过我礼物?”
人未到,礼物先至,孙赫武真是心机深沉啊。
孙赫武却十分意外,摇了摇头,对她迷惑不解地说道:“没有啊。”
没有?!
陶然儿听到孙赫武的答案,意外得好像平地走着突然跌了一跤,她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块玉不是孙赫武送的,那么是谁送的?
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颤声对孙赫武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送过礼物给我?”陶然儿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多,简直就像泰山一般,积压在她的心头。她甚至感觉到一丝恐惧。
孙赫武再次摇了摇头,他凝视着陶然儿,突然微微一笑,对她俏皮地说道:“也可以说我送了礼物给你。”
陶然儿心中一动,从那块玉上抬起头,再次看着孙赫武的脸,虽然江东王面相丑陋,可是他们是多年的好友,现在又隔了几个月不曾见到,再次见到孙赫武,陶然儿一点也不觉得他长得难看,反倒觉得他高大健壮,十分的英武。
孙赫武摸了摸自己的脸,对陶然儿微笑着说道:“你现在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我来到你面前来了,我——”他看着她,缓缓地说道,“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听到这句话,陶然儿气得对天翻白眼,最好的礼物,最好你个大头鬼!
孙赫武真是一个自恋狂——
她的面色凝重起来,看着那块玉,一颗心仿佛灌满了铅,变得沉甸甸了,不是孙赫武送的,那么是谁送的?
她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而她是一只可怜的牵线木偶。命运不能由自己作主,如同风中的柳絮,身不由己。
孙赫武寻着陶然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子,他愣了一愣,略微一思索,明白过来,便弹簧般的站起来,快速走到陶然儿身边,对她问道:“你是说,在此之前,有人给你送礼物,而你不知道是谁给你送的礼物?”
陶然儿轻轻点了点头。
孙赫武打量四周,分析说道:“江南皇宫的安保力量是出了名的厉害的,所以能够进这个皇宫给你送礼物,而且无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肯定不是等闲之罪。”
陶然儿白了他一眼,夸奖江南的安保力量一流,孙赫武却进来了,这是变相的夸奖他自己吧。
这个变态自恋狂——
孙赫武看着陶然儿没好气的眼神,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当然,因为本王不是等闲之罪,所以本王进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好整以暇地开玩笑。
陶然儿低下头去,重新看着那块玉,思量着送玉的人是谁?她现在已经慢慢想明白了,孙赫武的确没有送块玉给他,首先,他压根不知道曾经有人将这块玉当作礼物送给她过,他也压根不知道,她曾经跑路的时候,将这块玉扔在了刑府她的闺房里,所以,送玉之人,绝对不可能是孙赫武,那么会是谁呢,他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孙赫武看到陶然儿半天沉默,不说一句话,他长长叹息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唉呀,然然,我们许久未见,本王现在千里迢迢,费尽千辛万苦来看你了,你居然对本王不闻不问,本王好伤心呀。”
陶然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孙赫武,对他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孙赫武听到陶然儿这样说,心中一暖,脸上有了满足的笑容,只要看到她,再大的苦他也愿意。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虽然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李信志,但是离别后,他从来不曾忘记她,那本长安街头买的《女军师传》因为他的疯狂相思,已经被他翻烂了。
现在见到她,才知道自己爱她有多么疯狂。
陶然儿感激地说道:“你没有忘记我这个老朋友,我也很开心。”她对孙赫武笑了笑,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知道自己有人关心,总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孙赫武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凝视着陶然儿,对她说道:“你在江南皇宫经历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了,李信志和他娘想让你多生几个孩子,你也愿意听他们的,但是吃了太多的虎狼之药,结果导致流产,而且余生都不能生育,所以李信志和他娘又开始选秀纳妃,现在这江南皇宫有五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天天在李信志面前争宠对不对?”
孙赫武一脸平静地凝视着陶然儿,可是他的大眼内隐藏的都是疼惜。
陶然儿看到自己所有悲惨的经历全部被孙赫武说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旧伤口重新开裂,再次流血似的,她不敢与孙赫武对视,别过脸去的,看着窗外,为什么孙赫武在江东,千万里之遥,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他全部知道。
他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唯一的原因,就是如他所说的,他关心她,所以在这江南后宫,放置了眼线。
孙赫武叹惜一声,对她说道:“李信志根本不如本王爱你,看到你这样受伤,本王在江东再也坐不去了,所以本王来了,然然——”
孙赫武说到这里,再次向前一步,此时此刻,他与陶然儿的距离不到一米,他低着头,如同烈火般的视线让陶然儿呼吸如窒。
陶然儿退后一步,对他保持距离地说道:“王爷——”
孙赫武对她柔声说道:“然然,让本王带你走吧,和本王回江东去,不能生育就不能生育,本王不介意,本王撵走所有妃子,让你做本王的皇后,本王才不是李信志那种唯娘马首是瞻的怂货,本王当年为了你,娘的面子都可以不给,所以你大可放心,总之,本王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陶然儿呆了一呆,孙赫武半夜前来,居然是想带她走?
一股暖流流进心田,长时间在她的内心深处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