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植物人了?
明明半天之前还这人还那么中气十足地骂她的啊?
言辞不相信地推开众人,闯进了手术室。
她看到躺在手术台脸色惨白的中年女人,熟悉的凌厉的眉眼此时却前所未有的平和脆弱,看起来,甚至有点陌生的慈祥感。
真的是她的母亲言凤来。
这让之前还带着万一的侥幸心理的她,如坠深渊。
言辞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她站在那里好半晌,才想起来给言少时打电话。
拨完号码,她双眼垂泪,紧张地握住手机等待对方的回应。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power……”
冰冷无情的女声再次响起。
言辞气地摔掉手机,她双手捂住脸,崩溃大哭:“言少时,你怎么还不接我的电话?我现在……很需要你。”
医生护士都见惯了生死,虽然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这位家属,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言辞只觉得这些人太不近人情了,她盯着那个护士,眼里的泪水想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擦了又擦,还是擦不完,“我怎么冷静?我妈都要成植物人了,我要怎么冷静?呜呜……言少时……表哥唔……”
穆北廷收回看向言凤来的视线,他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无助女孩,听着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走失了四年,在她心里,就是死刑了吗?
悲凉又心酸。
可是,这短短一个月下来,这小丫头都哭多少回了。
哭的让人心口发疼。
他走到言辞身边捡起了手机,暗叹一声,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安抚地揉着。
“北廷,呜呜,穆北廷……”
言辞像是有了主心骨,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腿,哽咽着问怎么办。
满是死寂的手术室里,哭声异常醒目。
血腥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手术室门口的一群医护人群里,为首的杨副院长回头看去,就见娇小软弱的女生坐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抱着男人修长的大腿,而男人始终站着,虚望着前方,眼神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然而也只是一声叹息。
医院只是看惯了生死,并没有看淡了生死。
“阿辞,你先别慌。只要四十八小时内醒过来就没问题的,说不定马上就醒了,她还等着你来照顾呢。”
穆北廷把人扶起来,低头理着她额间的碎发说着。
“对,我妈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言辞反应过来,她赶紧用袖子使劲抹着眼角,一边像是麻痹自己一样不停地重复着,“她一定会醒的,我要坚强,她一定会醒的……”
妈妈还等着人照顾,哥哥又联系不上,她还要去安城一院去言少时的单位找领导代为联系,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的。
稍微镇定了点,言辞跟着医护车到了重症监护室,安顿好之后,就被护士以不能多呆为由赶了出去。
她垂着头,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外的条椅上。
“阿辞,都十点半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