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视线凝聚在那如雪的皓腕之上,只见一点赤红十分的显眼。
对对对,猜对了,正是守宫砂。
守宫砂是女子贞洁的象征,用朱砂喂养一种名叫守宫的壁虎,待到其全身赤红,再捣碎成泥,点在女子的手腕上。
而一旦女子与男性有了欢好,守宫砂便会消失无踪。
众人看到阮天香手腕处的守宫砂,根本不去思索,本能的便相信了。看向刘迎璋父子二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的颇为古怪、玩味了。
铁慧心也是面露惊愕,惊讶不已。
这阮天香在诸人中她算是最为了解的了,怎么可能还保持住云英处子之身。
“刘伯伯,我与睛坊哥哥只是萍水相逢,决未行什么苟且之事。人家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若你再要败坏小女子的名声…”
阮天香说话柔柔软软的,还含情脉脉的看了孔捕一眼,却突然话锋一转,显得冰冷坚硬起来,
“…我就撕烂你的嘴!”
听到阮天香的话,刘迎璋身后的刘睛坊脸色猛地黯淡下来,痛心的看了阮天香一眼,对着刘迎璋说道:
“爹,何必争闹,是我自己破了功,此事天香无关,咱们还是离开吧!”
“哼!不成事的混东西!”刘迎璋冷喝一声,将刘睛坊一把推得倒飞出去,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如此愚蠢不堪?守宫砂便不能作假吗?我说她是妖女她便是妖女,以她之行径,不是魔道也是邪道,今日我刘迎璋便要替天行道,收了这个妖女!”
刘迎璋满脸怒色,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倒在女人身上的玩意。若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就一巴掌杀了!
而看到刘迎璋这般模样,客栈二楼有一些江湖客们眼睛一亮,兴奋了。
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江湖上这样的事太多了。
想不到今天这样的事情也能落到他们的身上,几名江湖客已经向前走了两步,嘴角翘起,摩拳擦掌的准备出手。
至于悄然间挪着桌子远离的孔捕,无论是刘迎璋还是这些江湖客无形中都将其无视了。
刘迎璋以为他是被阮天香盯上的下一个目标,而江湖客们大概也是这样认为,而且孔捕从头到尾坐在那里都没有说一句话,更被认为是个软蛋。
对此孔捕只想说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便越会骗人,殷素素说的。
刘迎璋出手了,脚下一踏,身子便像前方有一根绳子拉着一般移了过来,大手一压如同锅盖,带着鼓胀的劲气直盖阮天香头顶。
阮天香娇俏一笑,朝后退了半步,青葱玉手缩到白袍之中,其衣袖鼓胀,随即一挥,那衣袖便是携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迎向刘迎璋。
砰的一声,劲风四射,将紧闭的窗户也一下子吹开。
几名江湖客变了脸色,进的也快,退的也快。
刚才还想英雄救美的一些人,此刻已经飞快的扔掉所有想法,和最开始的那些人一样躲到了角落里。
谁能想得到,这刘迎璋是内力高手,而这阮天香也是内力高手!
诸人心中震动,这随随便便出现的两人,竟都是平常难以见到的内力境高手。
他们看着场中战到一起,不落丝毫下风的阮天香,想到自己只有区区内锻的实力,心中不由苦笑。
在南河、青河二郡,高手的密度确实远超南风郡,但是内力境的高手仍然是十分稀少的,仍然是绝大多数的江湖客穷尽一生都难以达到的境界。
砰!砰!砰!
随着二人的交手,客栈二楼劲风四射,一些桌椅都被二人随手打碎,场面已然是一片狼藉。
一连交手十数招,刘迎璋从一开始惊讶阮天香同是内力境,到了现在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他一个颇有名望的内力境高手,还拿不下一个小妖女不成?
刘迎璋冷喝一声,面色紧绷,内力汹涌流出,其一双手掌猛然化成无数道的幻影。这每一道幻影都似虚似实,让人捉摸不透。
这便是刘家摆在明面上的绝技,千手震乾坤。
内力加持,每一道幻影都是手掌极快挥过的残留影子,千手齐出,便无可抵挡,精铁也能打成碎片。
他毫不犹豫的用出此绝技,就是想一把拿下阮天香。
呼呼~
客栈内的空气好似都被刘迎璋的手掌寸寸击破,强烈的风压笼罩了阮天香全身。
不仅如此,刘迎璋急速挥掌形成的风,也将一旁把桌子挪到窗边,坐在那里边吃东西顺便近距离观景的孔捕给殃及到了。
孔捕一脸无奈,向一旁撤开,那一桌子的饭菜顿时便被掀飞。
孔捕不禁摇了摇头,他向来不喜欢浪费食物。
随即孔捕怒目圆睁,发动了獬豸异能,顿时便是眉头一皱,心中生冷,眼前是两团红光交缠在一起。
两个大恶之人!
一个说对方是妖女,要替天行道;一个你误会了,勿坏小女子名声。
这两人却都是彻彻底底的大恶之人。
而且,还打扰到了自己吃饭。
此刻,阮天香面对刘迎璋如此可怕的攻势,俏脸上丝毫不见慌乱,白袍一甩,呼呼的鼓胀起来。
唰的一声,形成了一道扇形屏障,看似十分柔软,但刘迎璋手掌拍打在上面,却是一震一颤之间,就被化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但毕竟不能将刘迎璋的攻势全部化解,伴随着撕拉的衣服撕裂声音,刘迎璋手掌从那白袍碎片中探出,千掌化为一掌,力量更强,速度更快,重重的拍向阮天香的脸上。
这下子若是拍实在了,毁容事小,恐怕小命都保不住。
“咯咯~”
阮天香脆脆甜甜一笑,脚下一踩,后退的速度的比刘迎璋逼近的速度要快上许多,整个身子就如一团朦胧的白影。
刘迎璋一掌落到空处,却是使得那空处的空气轰鸣一声,卷起一阵狂风,仿佛爆炸了一般,可见其威力。
孔捕见状不禁摇了摇头,他还记得与阮天香初次见面交手那一次,半空中都能躲开孔捕的攻击,并且随之进行反击,身子灵活巧动到令人惊叹。
刘迎璋脸色略微有些难看,而看到孔捕在一旁摇头晃脑嘲讽不堪,心中更是火气升腾。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我?”
他或明或暗行恶颇多,早就养成了爆裂唯我的性子,若是在无人的野外,随手杀人都是正常的作为。
看到孔捕这般,他有些忍耐不住,旋即刘迎璋直接左步一跨,一巴掌对着孔捕的脸就抽了过去。
这一下,孔捕心中一沉,脸色顿时便变了。
这大恶之人的心理果然难循,变幻无常,好端端的对我一个观战的路人甲出手做什么?
孔捕站起身来同时探出手抓住了刘迎璋的手腕,数万斤力量爆发,牢牢握住。
刘迎璋随即便发现,自己再用力,手腕竟被牢牢的锁住了,不得动弹。
心中微凛,刘迎璋冷哼一声便用出了内力,欲要将孔捕震的松开手。
而孔捕手心顿时便感到阵阵刺痛,直接咬着牙手一拉将刘迎璋带的向前踉跄半步,双脚钉在原地,手臂一甩将刘迎璋拎起,朝着身后的窗户砸去。
刘迎璋直截了当、毫无反抗之力,从客栈二楼砸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引起一阵惊呼。
“爹!”早已爬起来的刘睛坊惊叫一声,转身正欲下楼,却停下脚步,扭头,眼中夹杂着不舍和痛心,深深的阮天香一眼,说道:
“天香,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愿为之,你还是快些走吧,离开南河郡。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刘睛坊脚步有些踉跄的下楼,看着他的背影,阮天香瞳孔微缩,眉头皱了皱,呼吸乱了半分,随即便又恢复如常,眼中一片平静。
而孔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低头看了眼自己渗血的掌心,随即狠狠一握。
内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