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与魄之间的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女子虽不断挣扎着,在与自己同源的黑气中再次化成毒雾,希冀以无形的躯体钻出这团带着赤焰的黑气。
但女子几番挣扎,最后却都是徒劳。
带着丝绝望,毒雾于挣扎无望中再次化成女子形态,唇角不知何时已划过一丝血痕道:“帝魂,你残杀灵魄,定会遭到邪帝问罪。我死,也要你不得好死!”
说罢,女子化成一粒微小的火,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穿过黑气往金篮外疾飞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望着那团极小的星火,帝魂凌厉说道。
仅是在御黑气间,因早前在梦魇中受沈陌黎重创,让帝魂终究是力不从心,无法彻底消灭去那团星火。
然而那微微细火,却也没有任何机会侥幸逃脱。
在从万千繁星中疾飞而过之际,点点星光宛如利刃,不断在本就细微的星火上划出伤痕。不消片刻,那团不到指甲盖大小的星火,便被星辰尽数毁去。
而邪帝灵魄中的尽数力量,却不曾因星火消失的缘故消逝,反倒以看不见的姿态,融入到沈陌黎体内。
感受到来自相同本主的灵魄之力,在沈陌黎的经脉间流动,渐渐汇聚入星凰之力里,帝魂的怒火中烧。
到最后一刻,虽是星凰之力抹灭了邪帝灵魄。
但邪帝的灵魄为了报复于邪帝,竟不惜将自己的力量汇入星凰之力中,这等做法,令帝魂愤恼不已。
多番转世,帝魂与星凰之力相互制衡,才始终保持沉眠之态。
这些年过去了,星凰之力在与帝魂漫长的对峙中,实力已然有了极大的损耗,才让帝魂在沈陌黎前世间得了机会,在不惊动星凰之力的情况下径自醒来。
那等既能瞒住星凰之力,使星凰之力兀自以为自己依然控制着帝魂陷入沉眠之态,又能独自任意控制沈陌黎的机遇,对帝魂来说并非那么容易有。
万年来,在星凰之力的压制下,帝魂几番想冲破星凰的压制,独自醒来,皆以失败告终。
当年的莫童实力虽不及邪帝,甚至在邪帝的一记赤焰下,直接芳魂殒灭。但帝魂毕竟只是邪帝的一魂,实力虽强,却远远不及邪帝。
星凰之力却蕴藏着莫童所有的修为实力,借着尽数的力量,在星凰之力前,帝魂并没有多少胜算。
茫茫万年,帝魂并非没有机会与星凰之力同时醒来。仅是在窥视到星凰之力的强大后,自知不敌的帝魂才多番隐忍,暗中不断等待着时机。
因前世缘故,让帝魂知晓了星凰之力的减弱,这才百般寻找机会,想破开星凰之力的拘束醒来,一举抹杀了沈陌黎的意识,将沈陌黎的躯体多为己用。
邪帝再生,需要众多的力量。
抹去沈陌黎的意识,让沈陌黎的实力尽归己用,对帝魂而言着实是万利而无一弊的事。
星凰之力依赖星凰得生,若是身为星凰的沈陌黎意识都被彻底毁灭,星凰之力自然也会失去自己的意识。
届时,想要将没有任何意识的星凰之力夺为己用,对帝魂来说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陌黎的意识坚定,将前世惧怕无比的心魔除去,在帝魂的意料之外。
时隔一世,帝魂还清楚的记得前世在自己的控制下,沈陌黎亲手杀死亲人,抹杀挚友,更嗜血成狂的抹杀一群无辜村民的画面。
洛魁圣殿在前世制造的血腥虽说不少,但沈陌黎在前世亲手杀去的人也不算少。仅不过那些杀人之举,都是在沈陌黎无法控制自己意识下所为。
她亲眼目睹着自己杀去自己在意的人,夺走无辜的命,却丝毫没有任何办法加以阻拦。这等境况,在沈陌黎的前世并不少见。
玥狐可以说是前世留在沈陌黎身旁最久,而未被帝魂控制沈陌黎心智抹杀的人。
对于沈陌黎前世弑杀如狂的模样,玥狐虽亲眼见到,却也不曾就此背弃过沈陌黎。
在沈陌黎受帝魂控制时,玥狐每每皆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它知晓自己无法阻拦被帝魂控制的沈陌黎,也不愿见到沈陌黎在手刃他人时,伤了自己。
可以说,玥狐前世跟着沈陌黎,不仅受着身心俱惫的折磨,还感受到时时可能被帝魂抹杀的风险。
血腥的一幕幕,沈陌黎扭曲的面庞,曾经时常是玥狐眼前的家常便饭。它担忧,却无法为沈陌黎除去帝魂。
帝魂与沈陌黎一生相随,不知由何时起已同沈陌黎生死与共。
在见到沈陌黎饱受帝魂折磨,那般痛苦中,玥狐也曾心生要不惜一切,拿命以拼,为沈陌黎清除帝魂的打算。
然而,当玥狐以妖力化成一缕薄雾,在帝魂安静之际暗中潜入沈陌黎体内打探时,才意外察觉到自己若是毁去帝魂,亦会夺走沈陌黎的性命。
于天下来说,抹去帝魂,必然是阻止邪帝再生最简捷也是最快的办法,也是避免沈陌黎在帝魂控制下再续滥杀无辜的最快捷之道。
只是,这样的想法多数是对天下大能之所怀。
玥狐的心很小,小到它从来都没有想到去思及天下苍生。
苍冥巨森存在时,它就想护得那些在乎它的生灵安好。
生灵尽数死在洛魁圣殿手中后,它在意的只是沈陌黎是否能安然活到下一秒,别无其他。
帝魂联系着沈陌黎的命,玥狐便不可能强行去取走帝魂。
如此,在面对帝魂坑害沈陌黎时,玥狐杀不得帝魂,又无法救出沈陌黎,便仅好每每都在暗中相随。
甚至于在沈陌黎过于痛苦之际,玥狐会替沈陌黎做出选择,冒着生命之危强行将沈陌黎打晕,再以自己的妖气灌注入沈陌黎体内,让沈陌黎体内的帝魂得以瞬间的消停。
因玥狐本身的魂力强大,在许多时候,也着实有将帝魂瞬间困束的本事。然而这等困束,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之举。
帝魂挣脱去玥狐困束的瞬间,便又是沈陌黎开始遭受折磨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