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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落子处风波未歇(1 / 1)

事情进行到这里,清老大拒不承认自己偷了房梁,事情进展一下子步入僵局,我们也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白娃子技高一筹,端着鸡头对清老大说:“叔,这鸡首现在就代表的就是魁爷的意思,我们信得过你这没有用,关键是得他老人家信得过啊。”

堵在门口的清老大的犹豫半晌,诺诺的说道:“我今天就给魁爷一个面子。”说完让出道来。

众人一拥而入,进了清老大的房中,房间昏暗一片,东西乱七八糟摆在屋内,正中间一个火炉正在冒着火光,上边放着的茶壶,茶壶里边得水都快被煮干。

墙角摞着一堆柴禾,我走上前去却发现并不是房梁。

房梁是松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而眼前的这柴禾只有一股干燥的木柴味道,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紧邻柴禾的是一座土炕,土炕之上还有余温,上边放着一个收音机,杂乱不堪的声音从里边四散开来。

清老大极为警惕的抱住自己的收音机,朝我说道:“看吧,我就说没有。”

房子里里外外都被找了一遍,可这房梁就是没有找到,我和白娃子面面相觑,难不成我们真的冤枉了这清老大?

一番搜寻无果,就在我们正准备撤离之时,白娃子海碗之中的鸡头突然开始极速旋转,就指着清老大的方向不肯动摇。

我心底已经有些放弃,实在不行就另寻吉日,再找一根房梁,难道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我们重新进入清老大的的房子之中,四处打量一番,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甚至还踩了踩地面,怀疑清老大将房梁给埋到了土里边。

我焦躁不安对白娃子说道:“这上上下下都寻了个遍,难不成还要把人家房子扒倒,掘地三尺?”

白娃子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我叹气道:“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找清禾,清木让他们想想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一段时日没有遇见这几个人了。”

正在说话间,我突然灵光一闪:“上上下下,等等,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寻找,那就是房檐底下!”

取来凳子,爬到房檐之上,就看那一个偌大的篮子正搭在正房的房梁之上。

清老大向我解释道:“以前日子还过得去的时候,过年杀猪弄来的五花肉就放到篮子里边,被底下的火炉拿柴熏烤,做成腊肉,能吃一年光景。”

取下油腻发黑的篮子,就在那篮子之后一根大小粗细正好和房梁差不多的木头,架在房梁的侧面,正好把视线遮挡住。

抬下这根木头,发现经受多年烟熏火燎的洗礼,已经变得漆黑不堪。

这根木头也不是松木,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哪里知道白娃子面露疑惑,拿小刀剃掉房梁身上的油腻和灰尘,一道淡淡的金色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娃子双目通红,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寻到房梁的尾端,擦拭掉油腻,一个古朴的“魁”字出现在了上边。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拿手仔细磨砂这根突然出现的房梁,只觉得周身光滑细腻,纹理温和细密,轻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却不刺人。

清老大瞠目结舌:“这根房梁是什么时候在我家的?”

清洗掉房梁之上的污垢,发现木材截面上有道道金丝闪现,通体没有被白蚁侵蚀的痕迹,拿指甲在上边滑动,根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我心中恍然明悟过来:“能有什么木材,能比这根木头更适合做房梁?更具有价值?”

因为这根房梁是金丝楠木。

金丝楠生长于海拔1000到1500米的亚热带阴湿山谷山洼以及河边,其中品质最好的主要分布在我国四川邛崃、峨眉山,以及四川与云南接壤的地方。主要分布于中国四川、贵州等海拔1000-1500米的亚热带地区阴湿山谷、山洼及河旁。

历史上,楠、樟、梓、椆并称为四大名木,而楠木被冠以其首,足见人们对楠木喜爱程度有多高。在我国建筑中,金丝楠木一直被视为最理想、最珍贵、最高级的建筑用材,因为其耐腐蚀、防虫蚁、冬天触之不凉,夏天触之不热、不易变形翘裂、纹理细密,瑰丽等特点,在宫殿苑囿、坛庙陵墓中广泛应用。。

北京故宫及现存上乘古建多为楠木构筑。如文渊阁、乐寿堂、太和殿、长陵等重要建筑都有楠木装修及家具,并常与紫檀配合使用。

明成祖朱棣的长陵棱恩殿,占地1956平方米,全殿由60根直径117米、高1430米的金丝楠木巨柱支承,黄瓦红墙,垂檐庑殿顶,是中国现存最大的木结构建筑大殿之一。

清康熙时修建的承德避暑山庄的主殿——“澹泊敬诚”殿,也是一座著名的楠木大殿。还有清西陵道光帝的慕陵隆恩殿、配殿建筑木构架均为楠木,并以精巧的雕工技艺雕刻出1318条形态各异的蟠龙和游龙。

虽然这根金丝楠木从纹理之上来看,属于楠木品相之中最差的金丝纹,远远不及凤尾,金菊此等纹理,但若只是放在一个小小的乡间小庙之中,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我心底甚至升起一股贪念,想将这金丝楠木据为己有,也许村民不知道这金丝楠木的价值,在他们眼中也许只是一个品质较高的木材,但若是能遇到行家出手买下,我这一辈子吃喝玩乐就根本不用担心了。

关于这场房梁的风波我也瞬间理解过来,原来这根金丝楠木才是魁爷相中之物,当年不知何等原因呗清老大的长辈藏于家中,久而久之后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也就是魁爷为何也不放过清老大的原因,正可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金丝楠木不是一个普通之人能够享受得起的东西。

我试探性的问双眼泛红的白娃子:“怎么了,情绪这么大?”

白娃子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这根木头原本是我父亲修建魁爷庙时用的房梁,后来魁爷庙被人扒倒,这根房梁也就就此消失不见。”白娃子有些哽咽的说道:“后来父亲修葺了破败的魁爷庙,可这根房梁怎么寻找都不曾出现,父亲临终之前都不曾放下心来,没想到时隔半个世纪,这根房梁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或许这就是天数。”

我脑海之中大致勾勒了一下当年的画面:“魁爷庙被疯狂的众人扒倒,白娃子的父亲孤掌难鸣,眼睁睁看着祖上留下来的基业就这样消失不见。时隔十数年,白娃子父亲重新修葺魁爷庙,将魁爷真身从北山扛了下来,可这根房梁却早在十几年前,被一个面容猥琐之人偷偷扛回了家,做贼心虚之人或许是害怕魁爷报复或是怎样,一直都没有向后代提起过这事,于是这根房梁就静静地停留在清老大的房子之中,半个多世纪。”

水娃子神色激动,将这根房梁仔细清洗过后,扛回了魁爷庙。

遮掩住魁爷神像的彩布无风自动,像是在宣告金丝楠木重回魁爷庙的喜讯。

我一看时间即将临近上梁的吉时,赶紧提醒水娃子开始仪式,水娃子点头应下,寻来几根红色布条,系在头顶之上。

门外传来一声大喊:“上梁!”在那鞭炮轰鸣之中,我们二人合力将金丝楠木放到了房梁的位置。

“上梁完毕,安置镇宅财宝!”

白娃子从一方木盒之中小心的掏出半条小黄鱼,用红绸子包裹住,放在了早先预留好的位置之中。

“钉钉!”

几根长钉钉入房梁之中,将小黄鱼彻底保护安全。

“礼毕,谢魁爷!”

我和白娃子心思各异,白娃子在感激魁爷寻回了那根金丝楠木的房梁,而我则在心底暗呼一声不妙:“估计钉子破坏了金丝楠木的品相,几个微不足道的孔洞,可就影响了价格的高低,品相完好与否,价格也是天壤之别。”

就在我们安置好房梁之后,突然在那魁爷真身的脚底下,那根原本松木质地的房梁出现,原来这根房梁至今都没有丢失,而是被魁爷施以手段,隐藏在了众人的面前。

经过这几件事后,村民对于魁爷的信奉程度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那些聚在魁爷庙前吃着羊肉的村民们,终于见识到了一股让凡人望尘莫及的力量与神秘。

至于清老大,我们决定,将这松木质地的房梁送给他,算是对于他保管金丝楠木这么多年的一丝补偿。

常言道,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有些东西会在时间的侵蚀下越发深刻甚至狰狞。也许那个面容猥琐之人也没有想到,暗中还会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紧紧盯着这根金丝楠木。

老三遭了天谴,被飞石掀了天灵盖。

老二一时冲动,犯了忌讳,最后孤家寡人。

老大白白遭受无妄之灾,孤苦一生。

国人最重视的开枝散叶香火传承,在暗中的那双手的推动之下,仅留一脉。

莫道世间无报应,坏人得势,好人遭殃。

心存善念信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天正午,金丝楠木质地的房梁终于安放在魁爷庙中,剩下的就是紧锣密鼓的粉刷墙壁,描绘壁画,增添装饰品。

三天后,一切工作都已完善,而销声匿迹好些天的清木清禾等人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几人商议决定搞一个剪彩仪式。

修建魁爷庙的工程完毕,剩下的钱不多,我原意是将这些钱以工资形式发给一直义务劳动的白娃子,岂料白娃子摇了摇头说:“能找到那根房梁我已经很满意了,不是要搞个剪彩仪式么,这些钱就买几头羊来庆贺一下吧。”

水娃子开着车,去往县城购买羊羔,寻到时机的我,让他帮忙在找人维修一下我摔坏的那部手机。

当天晚上,水娃子满载而归,动手杀鸡宰羊,准备剪彩仪式。

就在当天晚上,一直深居简出的族长也前来剪彩,令人十分吃惊的是这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在短短这几天之中居然头发全部花白,皮肤发皱。

剪彩仪式过后,和我一同观摩了矗立在院子正中央的功德碑之后,满意的离开。

我私底下询问清木清禾二人,没曾想这二人居然也有不同程度的衰老,仿佛在这几天之中他们已经度过了好几年光景。

二人面对我的询问,不太愿意张口,只是说自己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可这烦心事是什么,又不曾明说。

院内众人喜气洋洋的吃着鸡肉羊肉,我心思沉重,坐在魁爷真身前的树墩上,望着渐渐漆黑的天空发呆。

水娃子在忙乎着招呼村民,我也准备回家将这一个月以来的开销列出清单,让清禾制成报表,贴在广场之上,也算是对村民许下承诺的兑现。

刚到小洋楼门口,就看见一个如同黑猫一般佝偻的身影窜入黑暗之中,我提高警惕,握紧双拳:“谁,是谁在哪里?”

黑暗之中佝偻的身影并没有出声,我打开手电筒,照进黑暗之中吗,却发现那个黑色人影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

轻轻靠近黑色人影,正要抓住肩膀,扭转过来,哪知这黑色人影居然自己转过身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惊讶的发现来人居然是之前答应给人家磨面的老奶奶!

老奶奶提起放在地上的褡裢,瘪着一张嘴,朝我笑道:“听人说你去剪彩了,我就在这等着呢。”

我面目通红,当时斩钉截铁的答应给人家磨面,这事情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推三阻四一直没有完成:“老奶奶,我帮您去磨面!”

抬头看了一眼还不算太沉的天空:“这样吧,我就今天帮您去磨面怎么样?”

老奶奶张嘴大笑,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递给我手中的褡裢,示意我将其打开。

褡裢之中是几个风干的地瓜干。

看到这几个模样皱皱巴巴的地瓜干,我脸颊好似发烧:“我一直推三阻四,老奶奶无依无靠,无奈之下都拿地瓜干来‘贿赂’我来了。”

被钉子扎过的脚心已经愈合,只有一道淡淡的伤疤,并未有伤口感染,破伤风之类的情况。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奶奶,我去帮您磨面!”

去到老奶奶家中,低矮的平房之中,背出一大袋小麦,在老奶奶的指点之下,一路走向水磨坊。

磨坊分为水磨坊和旱磨坊,水磨坊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水的冲击力,带动磨石的旋转,达到碾碎谷物的作用。

而这旱磨坊则是指,依靠人力,家畜来带动磨石的转动。

在很多影视剧中我们都能看到,满脑门流着汗水的推动磨石旋转的汉子,或者说将毛驴套在磨石之上,让驴带动磨石的旋转。

值得一提的是:拉磨之时,必须给毛驴带上眼罩,因为一圈一圈的旋转,毛驴脑容量有限,很容易晕倒。

之前已经说过,清水村四面环山,而在这村子的西面也有一座大山,名曰:西山。

西山是一座常年被积雪覆盖的雪山,淡水储存量极为庞大,而这座西山,连接的是西南荒无人烟之地的十万大山。

西山之上冰雪融化,汇聚成一条河水,在村子边角之地蔓延而过,名曰清水江。

清水江在绕过清水村之时,分裂出来一道涓涓小河横穿整个村子,在广场的上方流淌而过,约摸一丈来宽,三尺深厚,名曰:清水溪。

因为清水江和清水溪分裂点落差相对较大的原因,水磨坊就建立在此处。

将满满一袋粮食背到水磨坊之中,天色已经完全转黑,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水磨坊之中,打开手电筒,看到磨坊之中那个缓缓旋转的水磨,掏出些小麦,放进磨口之中,不大功夫,小麦壳和小麦面粉,分离出来。

身旁就是清水溪和清水江,偌大的水声在耳边轰鸣作响,手机里边放着的音乐听得不是太清楚,再加上时间已晚,河水带来的凉气让人有些遍体生寒。

走出磨坊在山脚之下摸摸索索寻到几根柴禾,偌大的清水江在这个落差较大的地方冲击着西山山脚,汹涌而去,而相对平和的清水溪蜿蜒而过,沿途不见浪花。

水磨坊之中专门有一处石台,用于生火取暖之用,打了个寒颤,将柴禾放进石台之中,生起火光,缩在石台旁边取暖驱寒。

我们大学生村官自己创建了一个微信群,群里边交流一下工作心得,汇报一下工作极度之类的琐事。

因为清水村地理位置太过偏僻,连一个信号塔都不曾建立,所以说山上的信号极其差劲。

别人发出来的东西,我往往需要好久的时间才能看到,自己有时候发上一两句话,就看那个小圆圈在不停的转动,最后变成一个红色感叹号。

既浪费电量,还浪费流量,我在这个微信群里边只看不发。

消息刷新了半晌的功夫,注意到一条近几发生的事情,在县城火车站附近连续发生好几期人口丢失案件。小到几岁的孩童,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人,都在这附近神秘走丢。

火车站附近摄像头无数,这种事情只要一查录像便能发现端倪,却因为当地政府的不够重视以为只是普通的人口走失,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等事情越闹越大走失人口超过十位数,迫于压力省委领导亲自视察工作之时,却为时已晚。

首先,相关受害群众家属,举着横幅跪堵在省委领导的车前,跪在县政府门口,要求政府给一个说法,尽快将不法分子绳之以法,不然就写血书,上访到中央,将事情传播到网络之上,让全国网友看一下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是怎样的一群酒囊饭袋;然后监控录像一周自动覆盖,而最近的一起人口丢失案件在八天以前,让相关工作人员也有心无力;最后,省委领导当场批评县长和县委书记,丝毫不留情面。马不停蹄的展开了一个致歉会议。据说省委领导连饭都没吃一口,黑着一张脸重新回到了省委工作单位。

消息之中还附带着当时人民群众游行示威,拦截省委领导的图片。

最后还有一段省委领导在致歉会议上的讲话:“出动全县警力人员,展开拉网式搜寻,将火车站附近所有的小商小贩,店面工作人员集中起来归纳总结笔录,调查火车站近些天所有出入火车站的乘客,仔细比对是否有可疑人员或者在逃人员。请大家相信我们的决心和能力,我们必将不法分子绳之以法!”

结尾还附有县政府展开搜寻活动,以及县政府工作人员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说必定会在七天之内破获此起案件。如是云云一大堆慷慨激昂的发言。

对于此件的事情,我作为有关工作人员,不好提出自己的意见,只能祈祷丢失人口安然无恙,警察早日破获这起性质极其恶劣的人口丢失案。<igsrc=&039;/iage/25868/8579389webp&039;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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