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一所龙骨庙,用于镇压治理清水江,一来对普通村民有一个心理上的暗示和慰藉,二锦鲤生来不凡,虽化龙失败,但也不是我们这等寻常百姓所能指手画脚的存在,为其修建庙宇,享受人间香火供奉是其最好的归宿。
但村委会举步维艰,像修建魁爷庙般规格去对待这间龙骨庙,那不现实。
央求即将撤走的救援部队,在清水江旁盖起一间小庙。
小庙很快完工,占地面积不大,勉强能将鱼骨收容进去,四周墙壁之上详细记载着锦鲤骨架的由来、坐镇清水江旁的功效、以及对锦鲤之前情形的种种猜测。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之内,龙骨庙的香火格外鼎盛,稳稳压了魁爷庙一头。
清水江逐渐变得清澈,恐慌的村民也暂时栖身在了活动板房之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场惊天洪水所带来的阴影也在人们心中逐渐淡忘。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养护身体,清查每家每户的财产损失,制作成详细的报告,上交到县政府,请求财政支援,早日还村民美好家园。
然而就在这平静的时间之内,一件怪事发生在平静的山村之中。
事情要从发洪水之后说起,清愣子被一截断裂的木棒砸断了小腿,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蹒跚。
在此之前,清愣子的二小子在村中散播谣言,被我强行征用去捆石头抗震救灾,我准备等洪水消退之后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顿,没成想却昏迷不醒得了重病,这一拖就是半个月。
久而久之我也将这件事情放到了脑后,毕竟我和一个愣头青讲道理或者大打出手,最后都是我脸上无光。
可就在这天中午,急促的敲门声传遍了整个小洋楼,小伢子母亲打开门,带进来一个黄毛小子,却正是那个愣头青。
愣头青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和无所畏惧,满脸慌张,朝我喊道:“村长救命啊。”
我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小伢子母亲熬的鸡汤,准备治治这小子的痞气,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大模大样的坐在沙发上,没有理会。
愣头青咚的一下,跪在地上:“村长,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对,在村里边散播谣言,可这次真的是有急事,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放下手中的鸡汤:“站起来说。”
愣头青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我爹去和魁爷掰手腕子(较量)去了,白娃子说我爹要是再不识相魁爷会要了他的命。”
原来,自从清愣子落下这残疾的毛病之后,心中一直不曾痛快,甚至私底下还有埋怨魁爷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埋怨魁爷,这又是另外一桩奇迹。
我先前说过,魁爷庙建在广场跟前,而且地势颇低,一场洪水浇灌而下,将整个广场淹没在了其中,按理来说这新修的魁爷庙也不可能幸免于难才对,可有些事情真的就不能按照常理来分析。
这场洪水,在经过魁爷庙时,居然一分为二,绕过了魁爷庙,连墙根都没有泡湿一下,当时排洪专家站在村头啧啧称奇:“谁说世上没有······”
话没有说完,可这意思却表达的清清楚楚,谁说这世上没有神灵?
你且来看看这洪水之中安然无恙的魁爷庙。
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眼里不断发酵,不断膨胀,最终衍变为无数个版本,流传在村民口中:一、村民惹怒了清水江之中的龙王,龙王发誓要淹没整个清水村,魁爷在这危难关头与龙王几次交流,最终留下了半个清水村。
二、魁爷听闻龙王要全淹清水村,跪在清水江畔,膝盖上的衣服都被跪烂,龙王感动之余,留下了半个清水村,也没有让那洪水淹没了魁爷庙。
我不得不佩服国人的想象力,一字一句,一板一眼,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们亲自见证一般。
看似真切无比,玄乎异常,可真正仔细揣摩,又觉得荒谬不已。
清愣子是这种言论荼毒最深的村民,在他心中:“村民世世代代供奉魁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魁爷能保留住自己的庙宇,为何不保护整个村庄,若不是一尊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自己的腿也不会就此残疾。”
就在今天早上,喝了几杯白酒的清愣子踉踉跄跄出了门,嘴里嘟囔着:“要和魁爷掰手腕。”几次打扰下来,连脾气极好的白娃子都有些生气,搬出了还未进庙的魁爷真身,怒不可遏的说:“你掰手腕吧,看最后到底谁死。”
心中对魁爷不满之人为数颇多,聚在一旁看热闹纷纷起哄,愣头青对于自己父亲这种丢人现眼的举动也是无可奈何,最终考虑良久,让自己大哥看住父亲,自己则硬着头皮前来找我居中调停。
魁爷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整个村子之中恐怕我是除了白娃子之外,最了解的人,当下不敢怠慢:“你爹到底和魁爷咋掰手腕的?”
“我爹站下头举着魁爷,看先是我爹把魁爷扔在地上,还是魁爷把我爹压死。”
“这不胡闹么,那魁爷真身少说也得两百来斤!”
马不停蹄直奔魁爷庙而去,老远就听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拨开拥挤的人群,只见一个赤膊的中年汉子,一身腱子肉,正满目通红的举着手中的魁爷真身,面色涨红。
我不敢出声制止,怕清愣子失了神,泄了气,被头顶这尊泥像活活砸死,那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白娃子手中举着一个铜锣:“铛。”的一声,只见清愣子两条臂膀高高升起,粗壮的胳膊之上青筋显露,如同虬龙一般紧紧缠绕。
“铛。”的又是一声,清愣子两条臂膀伸直,将魁爷真身整个举了起来,然后面露不屑,扔在了地上。
围观群众立即大喊:“白娃子按照规矩这魁爷可算是输了。”
白娃子猪肝一般的脸色,阴沉一片:“三声铜锣响声之内,清愣子举起魁爷真身,第一回合清愣子胜出。”
我上前,一把夺过手里的铜锣:“你疯了?”压低声音说道:“清愣子不明白魁爷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万一出个人命我看这事你怎么收场!”
白娃子劈手夺过铜锣:“中场休息十五分钟。”然后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我怒极反笑:“我不能来?我不来这清愣子是不是得死在这里?”
白娃子眼神幽幽:“魁爷需要众人信香火供奉,需要信仰之力,单单显露神迹还不够火候,必须得拿人开刀,得让他们又敬又怕。”
“你这是什么逻辑?”
“为了示威,就必须闹出人命?”
“那一场的革命没有流血,那一场的斗争没有伤亡?”
我冷冷一笑:“知道不少东西啊。”一拍胸膛:“你要革什么命,那把我的命先给革了吧!”
白娃子看了我一眼,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要是能说服清愣子,让他献上一头山羊给魁爷,这事就算了了。”
人群之中,正在喝水的清愣子,满脸红光,被有心人的吹捧之下,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已经有些飘飘然。
走上前:“这场闹剧就此为止,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清愣子舌头打结:“村,村长啊。”一张口一股浓郁的劣质白酒气味扑面而来:“不是我清愣子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心里苦,咽不下这口气。”
我问道:“明年开春就要修建新农村,这在附近几个乡镇尚属首例,都被临近几个村子气红了眼,财产损失也已经上报,你心里还有什么怨气没有消散?”
愣头青苦着一张脸:“爹,和我回家。”然后一看左右为难的大哥:“哥,咱拉爹一把,让爹回去好不好。”
清愣子一把推开愣头青:“我和村长说话,你个小孩子别插嘴。”
清愣子看向我:“你以为修个房子,补贴一些钱这些事就过去了?”清愣子打了一个酒嗝:“告诉你,没那么简单,村子里边死去的人谁来给个交代,我瘸了的这条腿谁又来给我一个交代?”
还不肯罢休:“前两天那么多媒体前来采访报道,张嘴闭嘴就是灾民,我就心里纳闷了,凭什么叫我们灾民,这是一个具有歧视意味的话语啊。”清愣子向前走上两步:“村长啊,假设你是那个记者,受灾的正好是你们王家村,你是会叫他们同胞,乡亲还是灾民?”
我心中想到:“若是王家村受了这灾害,谁前来援助,我就把谁先给放翻在地!”
然而这句话我不能直接说出来,有些事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我拍了一下清愣子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苦,也是我善后工作没有做到位,但是咱气也不能发给魁爷啊,你说是不是?”
“十五分钟到,开始第二回合。”
原本有些动摇,甚至回心转的清愣子被白娃子这一句话,有推至风口浪尖:“村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为咱们村劳心劳力,但是这事你不要管。”
说完话,推开我阻住去路的身体,径直朝魁爷真身走去。
我冷冷的看向这热闹的,眼神所过之处,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底下脑袋,:“有意思,真有意思。”一个老实巴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如何能够说出刚才的话语?这个绰号清愣子的普通人,也许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憨傻厚实的村民,但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一颗极为趁手的棋子。
清愣子前来挑战魁爷的权威,在他自己看来是为民请命或者英勇慷慨,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被人策划好的圈套,前来试探魁爷的能耐或者底线所在。
看似热闹的场面,其实里边暗河涌动,眼神所过之处几个做贼心虚的人低下了脑袋。
也许,在清愣子眼中这些为他喝彩鼓劲,是在他被人调侃欺负半辈子之中最光彩的时刻,他沉醉在其中,殊不知那些低下头的人,正在记录现在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准备回去给自己的主子邀功谄媚。
放眼整个村中,能有如此号召力的人,只有一个:族长清石柱。
只是我实在想不清楚,这样做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思绪一下子回到小洋楼闹鬼事件之中,一直没有找到尸体的小伢子父亲,这两起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之中,是否又有隐藏在水底之下的秘密?
站在旋涡当中的白娃子,应该也敏锐察觉到幕后主使之人就是清石柱,不然以他和善的性子,又怎么会主动接下这阴损的一招?
两军交战,死的最快的就是冲在最前头的士兵,而清愣子这个出头鸟,是否会被魁爷一枪打死?毫无头绪,一团糟的事情,是否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看向场中正在热身的清愣子,深吸一口气挥舞肩膀,两只手托住魁爷的手肘部位,一声大喝,将塑像从地面之上拔起,脚尖垫在魁爷的衣袍之下双手骤然松开,转而一把抱住魁爷的腰身。
巨大的塑像,猛然向前倾去,一下子砸在清愣子的肩膀之上,清愣子站立不住,向后退去几步之远,围观之人害怕殃及池鱼,纷纷散开。
清愣子向后退出几步,将魁爷塑像稳稳抱住,众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惊扰了眼前的这位“勇士。”
勇士双手不断下移,一只手抓住塑像脚底的衣袍,膝盖顶在塑像的肚子之上,另一只手缓缓向下游走,终于也抓住了魁爷脚底的衣袍。
众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喝彩:“好!”“清愣子加油!”
清愣子面露笑意,朝众人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还未尽全力。
清愣子猛吸一口气:“起。”
两只腿扎成马步,两只手拖住塑像,缓缓向上抬去,坚持了三秒钟的时间。
第一声锣响,让我心情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清愣子彻底将塑像高高举起,涨红的面庞表示他现在也不轻松。
三秒钟过后,又是一声锣响。
只要在这最后三秒钟之内,再一次发力,将塑像扔到地上即可,第二回合就算清愣子胜出,这场闹剧也计算结束,可就在此时,异变陡发!
不知是魁爷真身骤然发力,还是清愣子力气用光,就看那两条臂膀颤抖不已,那魁爷塑像隐约有向下降落的趋势。
清愣子吃力不住,两条臂膀缓缓弯曲,再也没有之前的轻松和随意。
一条腿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清愣子也不是善茬,居然死死的顶住了这股下降的势头。
三秒钟过去,又是一声锣响:“平局,休息十五分钟。”
在众人的帮忙之下,将魁爷塑像取下,清愣子一下子瘫软在地。
两个孩子赶紧上前,扶起自己的父亲,哭成一团。
我走上前:“事情就此为止,我去给魁爷说清,你献上一只山羊,就当这事从开没有生过,如何?”
两个孩子抹着眼泪:“爹,咱就听村长的一句话如何,你都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句阴测测的话语传进人群:“只要清愣子下把保持平局,这三局两胜,也算清愣子胜出。”
“就是啊,这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你不知道吧,咱村长来的第一天晚上就住在了白娃子家中,关系好着呢,说是要敬献山羊,这最后入了谁的嘴里边,大家心里没点数?”
“嘿,估计是村长想吃羊肉了吧?”
“自己有工作,有编制,一个月工资照发不误,想吃羊肉不自己买,给咱们穷老百姓打什么主意。”
我怒不可遏:“谁,有本事站出来说话!”
几个人隐没在人群之中:“看,被咱说中痛楚了吧,翻脸了吧?”
我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冲动了,对清愣子说道:“这山羊的钱我可以出。”
“啧啧啧,下不来台吧,想吃羊肉了吧。”
我差点哭出声来:“有本事站出来当面说啊,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久久无人应答。
就在我转眼看向清愣子的时候,一股声音又突然冒出:“我没站着说话,难道像清愣子一样躺着说话?”
“就是,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
在这一瞬间,我心寒无比,我原以为这个世界只有王家村的人才会这样刻薄下流,没曾想:“天下乌鸦一般黑。”
坐在地上的清愣子,张了张嘴唇吐出几个字:“村长,我觉得我还能行。”
我松开清愣子的胳膊:“那你就去吧。”
转眼十五分钟到了,第三场的对决,我实在没对清愣子没什么信心。
失魂落魄站在人群当中,万念俱灰:“我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把命都交代在了这里,可换回来的又是些什么?”
扪心自问:“我对清水村的工作哪一点没有尽心尽责,哪一条没有力求做到完美,可最终换来的就是几句刻薄至极的嘲讽?”
“如果我的付出,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回报,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这样下去?”
视线转移到场中央,果不其然这次清愣子连塑像都快举不起来,咬紧牙关将魁爷塑像抬起来,鼻子之中一丝鲜血就已经流了出来。
塑像仿佛重若千斤,清愣子无论如何吸气挣扎都在举不起来一丝一毫。
怀中晃晃悠悠的塑像,左右摇摆,带动着清愣子的身体胡乱转圈。
清愣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到塑像肚子之上,两眼一闭,就此昏死过去。
那巨大的塑像在无人支撑的情况下轰然向清愣子胸腔砸去。
我下意识喊道:“魁爷手下留情!”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塑像凭空停顿一下,被眼疾手快的愣头青拖了出来。
死罪以免,活罪难饶。
塑像狠狠砸向清愣子正常的另外一条大腿,骨头应声而断。
白娃子冷冷的看着那先前做贼心虚的几人:“滚!”
愣头青和他哥哥跪在地上,如同捣蒜一般朝魁爷磕头,祈求魁爷饶自己父亲一命。
闹剧结束,我失魂落魄的朝小洋楼之中走去,心中已是万念俱灰,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刻薄的村庄。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据说事后,清愣子被送往卫生所,清禾检查一番说大腿已经粉碎性骨折,终身残疾是无法避免,而这活血化瘀的药物,恰好刚刚售完。
兄弟俩又跪在魁爷真身之前,祈求魁爷能赐下这种止血化瘀的药物。
片刻功夫,一阵香风拂过,白娃子从魁爷真身的袖子之中翻出一株还带着露水的中草药——田七。
回到家中,小伢子的母亲还在,看到我状态不对,问我发生了什么。
再也忍不住的我,开始放声大哭,如同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
是夜,小伢子母亲看着熟睡的我,穿好衣服,从我的怀中离去。
而我则神游太虚,跟随者小伢子的母亲一路出了门。
门口有一头斑斓猛虎,斑斓猛虎肋生双翅,一路带我飞向北山之上。
在那一碗泉之中,我看到了一条仅仅只有小拇指粗细的锦鲤。
锦鲤吐着泡泡,两条可爱的须子在水中荡来荡去。
我心中似有所悟:“这是那条锦鲤?”
斑斓猛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千年道行一朝散,没有我这宋朝年间朝廷封的这个山水之神的位置,侥幸沾染上了一丝龙气,我的下场估计不比他好到那里去。”
“那鱼骨架是怎么回事?”
猛虎说道:“你可以将这条小鱼看做是锦鲤投胎的第二世。”
“莫非这世间真有轮回一说?”
猛虎幽幽叹了一口气:“有没有轮回,这谁也不知道,毕竟你和我都不曾死过。”
“不知魁爷深夜召我有何贵干?”
猛虎不在说话,轻晃虎爪,一碗泉的水面略微翻涌,里边呈现出一幕景象。
清水江之中有一条锦鲤,一条蛟龙。
锦鲤自然是我见过之前的样子,而这蛟龙鳞片漆黑,额头之上略微凸起,两只眼睛猩红异常,而这爪子也只有四根趾爪,我轻叹一声:“头角峥嵘为蛟龙,传说长出第五根趾爪之时,便是化龙之日。”
魁爷点了点头:“爆发洪水之时,便是它俩的天劫之日,锦鲤没能扛过三道九天神雷,丢了真身不说,还成了而今这幅模样。”
“那蛟龙呢?”
“他也受了重伤,装死骗过了天劫,现在不知道藏在何处舔舐伤口。”
猛虎自顾自的开口:“昔年清水村祖上来到此地,携带一蛇,一鱼,一虎,作为镇压清水村三处灵气的阵眼。时过境迁到了现在,当初的鱼和虎都成了这幅模样,而那条蛇······”
“莫非,就是那蛟龙?”
猛虎点了点头:“锦鲤大多时间都在沉睡修炼,而我则享受人间供奉,四处寻访仙友,对村庄中的事情并不如何注重。”很人性化的揉了揉脑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个人创下的清水村居然分成了两个派系。”
“我知道,一清二水。”<igsrc=&039;/iage/25868/870133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