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剥皮(1 / 1)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是?”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萎缩在火堆旁边取暖。

一下子水磨坊之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压抑,原本我只来履行承诺,帮老奶奶磨面,可谁又曾想到,就在这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句话也不曾说明,就这样定定的蹲在那里,宛若一尊雕像。

时值后半夜,肚中有些饥饿,先前在魁爷庙中的羊肉并没吃下对少,简简单单的盛了一碗羊肉汤,放上些葱花香菜,就这一个白面饼子草草了事。

想起老奶奶贿赂我的那些地瓜干,摸索半天,从褡裢之中取出两块,递给来人:“呶,吃些地瓜干。”

来人也并未推辞,双手痉挛,指甲扣在一起让人有些发寒,轻轻一碰我手中的地瓜干,像是狡猾的鱼儿试探一下水中的鱼饵一般,见我不曾收回胳膊,猛然之间一把抓住我手中的地瓜干,塞进衣帽之中。

将地瓜在冬天的时候加以窖藏,等来年开春将其洗净、切块、煮熟、晾干之后,制成色泽金红,益气生津的绝佳食物地瓜干。

老奶奶送我的这一堆地瓜干,还特地用油煎炸过,格外酥脆甜美。

几块地瓜干下肚之后,顿时觉得心里安定许多,出门在清水溪里边捧上一汪清水,甘甜凌冽,甚至有些刺牙。

打了个饱嗝,重新返回水磨坊之中,发现那人还在,双手捧着地瓜干,正在细细咀嚼。

可那细细密密的地瓜,在那人的衣帽之中系数落下,滑过衣衫,落在地上。

我皱了一下眉头:“难道这人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手掌颤颤巍巍,把地瓜干都洒了出来?”

正在犹豫之间,那人又将两只手伸了过来,意思是还想要地瓜干。

我皱了一下眉头,又取出几块地瓜干,递予那人。

那人也不推辞,也不感激,近似夺走一般,取过我手中的地瓜干,埋在衣帽之下,开始咀嚼起来。

打开手机,想看看这件人口丢失案件的后续报道,才发现已经没有了信号,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鬼地方”之后,打开一款小游戏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时隔不久,那一双干枯的双手又朝我伸过来,我定睛一看,那细碎的地瓜干在地上又多了一层。

我心中极为不爽:“你还真是怪人,明知道自己拿不稳地瓜干,就少要一次啊,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计算我想帮你找到家人,都极为困难。”

一摸褡裢之中还剩下三块地瓜干,索性全部给了那怪人:“您老慢点吃,别急,落了一地我看着都怪可惜的。”

怪人伸着手,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反正就是一个意思:“给我地瓜干。”

将手中的地瓜干递给怪人,无意之间触及到他的手掌,一股真切的寒意瞬间将我包裹,我仿佛赤身o体坠入了冰窖之中。

柴禾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惨绿的火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看着眼前的怪人,心中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深更半夜跑出来,也不见家人寻找,身上更是冷的要命:“你在这等一下,我再去找点柴禾。”

抱着一小捆找来的木柴,放到火堆旁边,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嚼碎的地瓜干全部洒在了地上,我苦笑一下,无可奈何。

往火堆里边放了几根柴禾,打开手机玩起游戏,谁知道那双手又伸了过来,还朝我要地瓜干。

我打开褡裢,比划着手势:“没啦,这点地瓜干也是别人送的,就这么点,全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我将手中的褡裢收好,重新玩起游戏,哪知这双手依旧朝我伸来。

我以为怪人很有可能耳背,毕竟上了年岁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问题。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门:“我也饿着呢,吃的东西全给你了。”

怪人充耳不闻我耐心的解释,一双手猛的朝前一伸,将手机打落在地。

我顿时火冒三丈:“你是哪个国家的友人啊,听不懂我说的话?吃的全给你了,你还想我要。”越说我心中的怒火越大:“吃就吃吧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把这些全撒了是什么意思,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还饿着呢。”

捡起手机:“今天算我倒霉,遇到了你,我这面不磨了还不行么?”我顺势就要从地上站起身来,扛着那小麦就此离去,谁知一抬手将那人的衣帽打翻。

我愣在原地,在那惨绿色火光的照射下,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后来由于种种巧合,我对道教方面的东西也有所了解,道教说说:阴间有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关押着罪大恶极的厉鬼,日日夜夜经受残酷的刑罚,用来洗脱自己生前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在这十八层地狱之中,有一道地狱,位列十二,名为:舂臼。

舂的意识是:把东西放在石臼或乳钵里捣,使破碎或去皮壳。臼的意思是:石臼,乳钵。

自古以来,国人对粮食极为看重,认为那是上天的恩赐,所以一年之中做法开坛,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淮南子》有曰:神农乃始教民播种五谷,相土为宜。

从遥远的农耕文明,再到本世纪初期,人们出门打招呼的方式几乎都是:“饭吃了没?”

民以食为天由此可见,人们对五谷粮食的重视程度。

而这舂臼地狱则是将那些生前浪费粮食,暴饮暴食(暴食症)之人,放到石臼之中活生生打磨稀碎,然后再塑人身,再次打碎,如此周而复始,知道洗净罪孽为止。

相传凡是被十殿阎罗打落舂臼地狱之中的亡魂,首先要做的就是石磨磨掉亡魂的下巴,让其不能再享受阳间供奉,故日日饥肠辘辘,夜夜饱受酷刑。

而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没有下巴。

当我一瞬间打翻他的衣帽之时,展现出来的是天灵鬓角之上几根稀疏的白发,紧紧的贴在干枯的头皮之上,天灵盖被人为卸了下来,已经开始泛黄的脑浆之中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蛆虫在里边开心的翻腾。

视线继续往下,耳朵鼻子已经被打磨平整,一丝丝黑水,一条条尸蛆正在耳洞鼻腔之中若隐若现。

而最恐怖的则是那人的嘴巴只有一半。

发黄的上牙床,在空气之中机械的做着咬合的动作,而原本回应他的下牙床却不见踪影,整个下巴缺了一大块,裸露在空气之中。牙床之上还有猩红的地瓜干碎屑黏连在上边。

石台之上的惨绿色火焰顿时熄灭,一股阴风自房门外边猛烈吹拂过来,扬起无数火星和灰烬。

在那一闪一烁的火星之中,那人站起身来,仍有阴风吹拂起自己的外套,露出**的上身。

两边的肋骨已经被人卸下,只有一颗心脏还在细微的跳动,在那一张一弛的心脏旁边,洁白的脊椎骨正在左右扭动。

胸膛之上遍布着鞭痕,皮开肉绽的上身上边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绿头苍蝇和尸蛆,正在尽情舞蹈。

几根银白色的头发在阴风之中无助的摆动。

那人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喉咙之间反复作响。

噼啪一声,咽喉爆裂开来,一条尸蛆溅射到我的脸上,随即掉落在地。

一股油然而生的恶心,自胃部深深传来,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刚刚吃下去的地瓜干被我吐了出来,夹杂着胃液和清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那人不知道想干些什么,两只手机械的朝我伸来,此时我才发现两条小拇指粗细的铁链自手肘穿透而过,一直穿过锁骨,缠绕在肩胛骨之上,也就是说这个人连胳膊都不能尽情展开。

一步步朝我走来,脚腕之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两条铁爪死死的扣住脚筋,想要迈开一步,都是极为艰难。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那人朝我越走越近,因为呕吐的原因,眼睛之中全是泪水,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突然之间,村里的公鸡叫了一声,随即全村的公鸡都开始纷纷附和,平时在我耳中那扰人不堪的尖锐的啼叫声,在此刻却是极为动听。

鸡,在十二生肖之中位列第十,十二地支为昴,司辰,辨光,掌阴阳。

这一声声动听的鸡叫声,在那人的耳中却如同恶魔的嚎叫一般,伸手抓住自己的两只铁链想硬生生挣脱开来。

空气之中的火星极速旋转,勾勒出一张完美的圆形,赤红的周边,漆黑如墨的内里,流光溢彩,神秘异常。

自那圆形之中一把大手伸了出来,那人眼神之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任由那把大手将其拽进黑洞之中。

而在那破开的黑暗之中,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滚滚烟尘,无穷无尽;赤地千里,浮尸遍野。

眼前的火星落入石台之上,熊熊大火又一次欢快的燃烧开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橘红的火焰增加了些许安全感,喃喃问道:“那就是地狱?”现年11月12日,是我来清水村的第六十天,也是我经历这么多稀奇,古怪灵异事件的第两个月。

哺育了清水村世世代代的清水江,在众人眼里如同一个平静温婉,心思善良的母亲,却在这十一月中旬,一个枯水季节,骤然向依附在她身边的孩子无情翻脸。

事情还得从我那天水磨坊遇鬼之后讲起。

在经历一系列目前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之后,已然对神神鬼鬼之事早已看的稀松平常。

大难不死的我,依偎在火堆旁边恢复身体些许暖意之后,扛着那半袋面粉和剩下的小麦,交于老奶奶。

一夜未曾合眼的我,回到那熟悉的小洋楼之后,倒头大睡,一直到下午五点钟左右才从一阵阵鼻塞的难受之中苏醒。

清木一番检查,说是我体质太虚染上了风寒,开了几副中药,叫我一天三顿饭后服用。

回到家中的我,实在忍受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寒意,和交替而来的燥热之感,合上眼皮又是沉沉睡去。

当天晚上,小伢子的母亲、族长、清木、清禾、水娃子等人前来慰问。

昏昏沉沉的我实在状态不佳,感觉整个人身体极度虚弱,几次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再一开眼,房间之中只剩下了小伢子的母亲一人。

吃完温热的宵夜,喝上一顿已经煮好的药汤,这才放心离去。

平心而论,自从上次水娃子帮我捉鬼镇宅之后,我对小伢子的母亲就已经有所防备,实在是她出现的时机太巧,巧合到让人心底生寒,但身边实在没有可用之人,也就默许了小伢子母亲一次次的帮助。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小伢子的母亲照顾我的一日三餐,以及熬煮中药,我在暗中观察良久,都不曾发现这个模样俊俏,拖家带口的小寡妇有何歹意。

身体一天天恢复,就在出事前的一天晚上,喝完中药的我,早早睡下,梦境斑斓复杂。

在梦中我梦到了我大学之中的几位室友,梦到了我的前任丽丽,梦到了年少轻狂吹过的牛bi,也梦到了远在王家村吃苦受难的父母,以及更多的是那漫山遍野的孤魂野鬼,在一个个空荡荡坟墓之中哀嚎不已。

自远方跃来一条斑斓猛虎,一只眼睛红光闪烁,一只眼睛金光灿灿,通体白色毛发,再无其它杂色。

斑斓猛虎脚踩祥云,落于我的面前说道:“赶快醒来,清水江要淹了村子。”

我从梦中悠然转醒,正在回味斑斓猛虎所说话语的意味,抽了一根烟:“斑斓猛虎应该就是魁爷的原形无疑,但这平平安安无事近乎千年的清水江怎么会淹了村子,县志上并无闹水灾的记录啊?”

正在揣摩魁爷的所说之话的意思,就听见门外有人猛拍大门。

来人是白苗,两腿泥浆淹至膝盖,头发被雨水淋湿散乱不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村长不好了,清水江要淹了咱们村子,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闻言,不敢有一丝怠慢:“你没说谎?”

白苗苦着一张脸:“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出房门,抬头一望天空,感觉有一块巨大的锅盖盖在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阴风嘶嚎,细雨不断。

小洋楼地处较高,水面还未淹至此处,放眼望去半个村子已经沦陷在了一片汪洋之中。

顾不得刚刚刷洗干净的运动鞋,一脚踩进泥浆之中:“清水江从哪里灌上来的?”

白苗朝雨中的我大声呼喊:“就是和清水溪分开的那个岔路口。”

躺着齐腰深的水潭,一路扑向清水江的分界点,心中的疑惑更加浓烈:“前两天帮忙磨面的时候,也没见清水江有上涨的趋势啊。”

沉闷的天空之中一身巨雷,轰然炸响,和我擦肩而过的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不小心跌倒在泥浆之中,我手忙脚乱的将中年大汉从水里边搀扶起来:“小伙子,你还往上走干啥,河水都过河堤了,赶紧逃命去吧。”

中年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木村长是你啊,你赶快去河提看看吧,大家快守不住了。”

心底的焦急越发严重,这河堤快防守不住河水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河堤经过历代村民完善修葺,足足与河面有五米高的差距啊!

孤身一人往河堤走去,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仓皇而逃,嘴中怪叫不已,说什么龙王要活生生淹死清水村的村民。

等到达河堤之上时,昔日那个水磨坊已经悄无声息的被河水淹没,原本清澈无比的清水溪在清水江的渲染之下,已经彻底浑浊。

河堤之前,白娃子正带领着一众村民扛着沙包试图将河堤冲破的地方重新阻拦住,一包包装满沙子石块的袋子,扔进水中丝毫不见作用,一个绝望的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白娃子,要不咱撤吧!”

我上前一把拦住:“不能撤,你们要是一撤,这个清水村还要不要了?”

那名汉子梗着脖子:“你们这些当官的,不出一分力气,河水要是组拦住是你的功劳,河水要是阻拦不住,死的也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气的直哆嗦,原本大病初愈,身体极为虚弱,听闻此话,顿时脚步凌乱,脑子之中一阵空白,差点跌进河水之中。

“你别说了,木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水娃子瞪了那个汉子一眼,背对着河堤朝我大喊:“你是村长,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正在说话的空间,一个年轻人跑过来,朝我和水娃子大喊:“快,快救救族长!”

我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他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来这边干什么?”

“族长说有人得罪了清水江中的龙王,要起坛作法才能平息拉老人家的怒火,刚被一个大浪拍晕过去。”

原来族长和清禾清木等人,在河堤相对叫平稳的地方,开坛做了一场法会,这桌子才摆好,就被一个大浪把桌子给拍飞,族长闪避不及,连人带桌全给冲进了淤泥之中。

等我和白娃子赶到,族长已经被人从淤泥里边拖了出来,狼狈不堪的族长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吐着口中的泥沙。

族长被这惊天巨浪吓得不轻,全然没有平时的从容镇定,看到我过来:“小木,这场法会就交给你了!”

我怒不可遏,强压住火气,差人将族长送返家中。

一指那张脏兮兮的木桌:“把它填进缺口里边!”

清木面露难色:“这是做法用的木桌,我们打算准备好了东西,就请白娃子开坛做法。”

“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清木看我发火,讪讪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我一指白娃子:“你去村中发动人员来抗洪,清禾大哥你负责看护受灾村民,有受伤的群众,先行治病。”犹豫了一下:“几个村委会工作人员,将家里边的余粮集中起来,由小伢子母亲负责后勤准备。”

白娃子点头称是,随之离开。

我看向清木:“清木大哥,你赶快联系县政府请求支援,叫他们派遣相关人员,赶快来清水村抗洪!”

一系列任务分发下去,我看向先前质疑我的那个汉子:“来和我一起扛上桌子,咱们开始抗洪。”

一张檀桌扔进缺口之中,瞬间被巨大的浪花吞噬,一道闪电直劈黑云之中,巨大的声响,如同在耳边炸裂一般,我心中一寒:“难不成真的是龙王发怒?”

白娃子很快发动村民前来抗洪,一条条漫长的周转线,从制作沙包的地方,一直蔓延到河堤缺口,我一马当先,顾不得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感,将一袋袋沙包扔进缺口之中。<igsrc=&039;/iage/25868/9747395webp&039;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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