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面色难看,脾气也不是很好,“我让你去做你就乖乖的听话,你应该知道公司如果倒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解决,听到没有!”
季振雄不愿意跟季烟低头,那就代表着他低人一等,可季柔的自尊更不可能容许她去求季烟,她紧紧的咬着下唇。
见她不说话,季振雄心里顿时就来气了,“我平时给你穿给你喝,但凡你要什么我没给你。现在家里出事了让你去做个事你还不乐意?无论如何你都得说服季烟帮忙,就算是跪下来求她也必须把这事解决了!”
他是一个绝对的商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跟利益相比,就算是枕边人或者是亲生女儿,也不可以。
刚好明天就是周末,季柔回到房间后气哼哼的砸了不少东西,泄完气后才咬牙切齿的给季烟发了条信息约出来见面。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如果你不来会后悔一辈子。明天早上九点,华城路的咖啡厅见。”
陆家,季烟并没有看到信息,或者说她并不是第一个看信息的人。
陆霆深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了家里,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季柔发来的短信。
他微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知道会后悔一辈子的?
陆霆深默不作声的把短信设置成了未读,看了眼传来淋浴声的浴室,转身去了书房。
第二天早上,季烟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就下楼跟他们一起用早餐。
陆母笑着问她,“今天阿烟不用工作,怎么不多睡会?我约了人下午去做美容,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阿烟想不想跟我去认识认识人?”
这是想带她去认人的意思,也方便她以后工作。
季烟已经很久没有被长辈尊重过了,这种突然能自己做选择的感觉让她愣在了那里。
见她许久不说话,陆父轻哼了一声,打圆场,“阿烟还年纪轻轻的,当然有她的自己朋友圈。自然跟你们这些老了的聊不来,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陆母瞪了他一眼,“我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我干嘛不敢带出去,难道还要我藏着噎着不让别人看吗?”
季烟笑着摇摇头,“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出门,下次吧妈。”
坐在一边默默吃早餐的陆霆深听到这句才抬起了头,“你出门有什么事?我送你。”
她摇摇头,说自己吃好了就上楼收拾东西了。
九点钟后,咖啡厅里。
季烟和季柔面对面的坐着,面前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你约我来总不至于是想在这里喝咖啡吧,短信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季烟面色平淡的望着她,明明心里焦急的很,面上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季柔把杯子放到桌上,很理直气壮的说道,“公司出事了,流动资金不够,你跟陆家的人提一下此事,让他们注资给季氏。”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理所应当的语气,真是让人要恶心吐了。
季烟被气笑了,“季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有股份呢,还是季氏给我钱了?我能帮你在陆氏找个职位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注资嘛是绝对不可能的。”
季柔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了,刚自信十足的准备说话,手机铃声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她面色难看的点了接听,也不知道听到些什么内容,很焦急的站了起来,“奶奶出事了?好,我马上赶回去!”
季烟捕捉“奶奶”这个词后,好看的柳眉也皱了起来,她抓住季柔的手,加重了语气,“奶奶怎么了?”
季柔很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从钱夹子里拿出两百块钱放到桌上,“你若是真的想知道,就跟我回去看看吧。怎么说你也是奶奶的孙女,这个探望的机会我们还是会给的。”
她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搞得季烟嫁出去之后就再也不是他们季家的人了似得,不过季烟并不在意这个,担心奶奶情况,她还是回去了。
只可惜她的担心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奶奶根本就没有事。
到了季家之后,季烟就看到季振雄和江珍坐在客厅的真皮长条沙发上,他们看到自己来了一点儿都不惊讶,就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季烟不蠢,看到他们如此姿态就明白过来了。
“奶奶根本就没有出事,这一切只是你们为了骗我过来演的戏。可你们大费周章做这些是为什么,就只是为了说服我让陆霆深给季氏注资吗?”
若是他们不让,季烟也走不了,索性就先留下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
江珍似笑非笑的开口道,“老夫人这段时间失眠,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也不算是骗你。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陆氏和季氏应该是一家,季氏出了这种问题,陆氏注资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季烟本来就是作为拯救季氏的工具,只不过送她和江家联姻的时候出了些意外,但她也因此误打误撞跟陆霆深好上了。
既然如此,就更应该为这个家奉献一下了。
她冷笑一声,“好一个理所应当,你们不把我当成季家的人我无所谓,想从我这里获得些什么更不可能,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这里没有别人,江珍也不想掩饰,翻了个白眼上去。
“振雄,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我早就说过把她送走,你偏要留着,现在养成了个祸害!”
季振雄摆摆手让她闭嘴,突然让人上楼拿了样东西,随后才看向季烟。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在跟我这个父亲赌气,你气我在你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娶了江阿姨,事后又对你不闻不问。你觉得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够好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些时候你也应该体谅体谅我这个父亲。”
这是用怀柔政策了?
季烟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恶心有点想吐。
没过一会儿,下人拿着一个有些古旧的信封下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季振雄。
他反反复复确认了一边,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冷哼一声,“今天这个事你不帮也得帮,还记得你的妈妈吗?这封信是她留给你的,她死之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在你成年后给你。”
季振雄已经不太记得这些事了,不过正好赶上,还能利用一下。
季烟听到后当时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眼神愤恨,“之前也是这样,难道你想一直用这个手段威胁我吗?你那里又留着我妈妈多少遗物,真的能够你一直用下去吗?”
这种东西自然很少人留下,尤其是他这种迷信的,家里死了个人恨不得把所有她用过的东西都丢掉。
若不是想着日后能派上什么用处,他才不会把这些晦气的东西留着。
季振雄还没来得及说话,楼梯上突然传来得得得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老夫人拄着拐杖从楼梯上缓慢的一步步走了下来。
她来到了季振雄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她的手掌枯黄的像是老树皮一样,却格外有力,一巴掌下去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声音。
“你这个逆子,我早就说过不许你在用这些事情去打扰烟儿!”
老夫人被气的一口气没喘过来,直直的倒了下去。
季振雄面色涨红,捏紧了拳头,“来人,把老夫人送到医院去!”
季烟看着大厅里的人慌的一团糟,嘈杂的人声汇入耳中,她突然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我会帮你,条件是你不许再气奶奶。”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季烟心有不满,离开了季家。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魂不守舍的,去餐厅倒个热水还把手烫到了,好在烫伤面积不是很大。
陆霆深刚下楼就看到她低着头在给手吹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步上前。
看到她手上的烫伤后,他的脚步顿了下来,眼眸眯了起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今天出去收拾和谁见面了。”
如果季烟仔细听的话,能听出他这是陈述句的语气,并不是在发问,而是他已经知道了。
可惜她心神不宁,并没有注意到。
季烟把袖子拉下来,遮住伤口,撇过头去,“没什么,就是工作上有些事情没处理好。”
现在的季烟就像是只受了伤的刺猬,她不再愿意把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炸起的尖刺成为了保护她的那堵墙。
她出不来,陆霆深也进不去。
他不悦的抿着唇,拉住了季烟的手,“我不是傻子,有什么事情只要你开口,我不会拒绝。”
季烟乱糟糟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炸了,她非常坚定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误会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协议的关系,在外人面前装一下也就罢了,私底下就不用了。”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陆霆深的决定,季烟很有自知之明,她没有那个本事。
陆霆深看着她远去的寂寥身影,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条短信。
这件事情跟季家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