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再次面临破产倒闭的危机,而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们度过此劫。
季振雄忙的脚不沾地,去完这个公司就跑下一个,生怕错过一个愿意施以援手的朋友,可每次除了到那喝半个小时的茶被拖延时间之外,根本连人都见不到。
他跟秘书站在冷风里,周边是来来往往的人,季振雄觉得心灰意冷的,“这次的事情你觉得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季柔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失败过一次就不可能再为了这种事情跟江城开口,所以季振雄已经不在她身上抱有希望了。
秘书也刚来没多久,这会儿也不明白他是真的想问还是想抒发坏情绪,便弱弱地提醒道,“我听说季家有两个小姐,其中一个嫁到了江家,而另一个则是嫁到了陆家。你不如从这方面入手?”
季振雄迟疑了一下,助理刚来没多久,对之前的事情都不清楚,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闹得有多僵。
但对他来说,在和季烟达成了那个协议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接触的必要,更何况季烟也不可能答应。
就在他还没想好的时候,公司的秘书出来赶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保安,他暗示着说道,“今天太阳还挺大的,季总身体不好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免得晕倒在我们公司楼下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
今天明明是阴天,冷风跟刀子似得呼呼的吹着,他却偏偏要睁眼说瞎话的提个太阳大。
季振雄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抬头看向公司楼层,“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董事长的意思?”
秘书但笑不语,身后的保安也蠢蠢欲动着挥舞着自己的电棍。
季振雄深吸一口气,脸涨得通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在讨论。
除了在陆霆深那,他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当即大手一挥冷哼道,“你们最好别落魄,否则今天的一切我也都会还回去!”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我们走!”
秘书只是讽刺地笑了笑,带着人回公司。
而季振雄来寻求帮助时遇到了这么大的折辱,之前想的那些东西便通通不做数了,理智都被气跑,放下公司的事情急匆匆地赶回家。
江珍这个时候正好在家里招待朋友,见到他不在公司跑回家有些奇怪,便上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公司遇到了一些小事,我可能需要拿点东西去跟季烟做交易,你就先待在家别乱跑。”
说完,季振雄就跑到书房把门反锁,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了些什么,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江珍被他说的情绪有些失控,连招待朋友都不想忙了,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让人先离开,而她则是守在客厅里等着季振雄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揣着什么东西在兜里,神色慌张地跑下楼,手上还握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江珍过去拦住他,“你要去哪里?公司出事我知道,可你不是说只要柔儿跟江城说一说,这件事就可以解决吗?那么你现在又是做什么,为什么又要拿着东西去跟季烟做交易量?”
她眼皮子浅,见不到陆霆深和那个人的女儿多来往,就算是为了家里好也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一定需要季烟出手,可看到他这副上赶着过去的模样,江珍就更不舒服了。
季振雄想越过她却又再次被拦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耐心彻底告罄,抓住江珍的手臂甩到了一边,冷笑道,“你现在还有脸跟我提你那个女儿?要不是她惹火了江城,公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事情是她引起的,她却没有要主动解决的意思,反而还给我们再添了一把火!江珍,你从小就溺爱孩子把人养成了这样,她但凡能够像季烟一样让我安心点,我还用得着操心这些事情吗!”
连日来的劳累和烦闷让他彻底不耐烦了,根本没好脸给江珍,劈头盖脸一顿骂,骂我就拿着东西去了陆家。
季烟接到电话的时候并不想让他来,直接挂断电话。她坐在椅子上点了几下手机,眼神闪到了老夫人身上,不知道怎么又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她不紧不慢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您想见一见季振雄吗?他说今天有空会来一趟,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说说话,就算是您想跟他回去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季振雄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他要是真的要把人带走,季烟也不会多加阻拦。
大家正在吃饭,突然听到季烟提这个都很惊讶。
陆母看了眼他们两,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有些不对劲,低声问道,“烟儿,你这是怎么了?”
季烟只是摇头,眼睛垂下去,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看不清她的情绪,“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这么一提。我吃完先上楼了,你们继续吃吧。”
她拉开椅子,扬长而去。
陆霆深微微皱着眉头,瞥了眼她面前的饭碗,那里起码还有半碗饭在。
半小时后,季振雄被下人好声好气地请到了花房。
季烟坐在左边的椅子上,桌上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和一份模样精致的糕点,“你来了。坐下喝口茶慢慢说吧,比如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季振雄确实是个孝子不假,但在利益面前他的孝顺根本不值一提。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季氏集团出事了我不信你没有收到消息,我对你有生育有养育之恩,临到最后我难道连找都不能找你了吗?季烟,不能这么做人。”
季振雄苦口婆心的教训着季烟,活像是她犯了错该挨训似得。
季烟低笑一声,把茶杯丢到地上,几滴升腾着的热茶刚好滴到了她手背上,她却像是毫无痛觉似得盯着季振雄的眼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就算是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我给你的那些好处全加起来都有多的。我对你这个父亲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最好见好就收!”
他愣了一下,垂下头,“我可能对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但是我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是没有亲情也好歹有情分在吧?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季家就败在我手上,都不愿意施以援手吗?”
季烟很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傻子了,这次的事情是因何而起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江家针对季家你难道不应该找季柔去处理,我又怎知你们不是两家联合起来要给陆家下套,就是为了等我的帮忙,然后好把陆家从最高的位置上拖下去呢?”
商场如战场,分分钟就是一人崛起一个陨落。
季振雄被她说的话哽住了,吞吞吐吐地反驳回去,“这件事情柔儿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只是……只是我担心她那边可能解决不了什么,所以才求到你这里来。”
季烟挑了下旁边的一朵玫瑰花,微微一笑,“你确定你的行为是来求我?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求人的比我这个被求的还要趾高气昂呢。你在来之前就应该知道我这个倔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你的,把你的后招使出来吧。”
她早就已经想清楚了,季振雄的手上根本没有更多的东西,最多就是还有一些她母亲的信物之类的没拿出来。
季振雄叹了口气,背脊弯了下去,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桌上,全程左顾右盼的生怕自己的举动被人看到。
他看着桌上略显得褪色的牛皮袋,眼神十分复杂,“这里面是你母亲那么多年来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的身份和她当初接触的人。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她的事情,这对你来说应该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季烟没有接过牛皮袋,反而是很好笑的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上次还苦口婆心的劝我最好不要去查我母亲的事,否则会惹火烧身。怎么,现在公司一出事就来给我送文件暗示我查,在你眼里我的命还没有一个破公司重要吗?”
他对上季烟复杂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动,季烟也是他的女儿也需要他的保护……
他前后的态度实在是太矛盾了,或许最开始的劝告还能证明季振雄的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可在利益驱使之下,他彻底的迷失了自我。
季振雄咬紧牙关,想到在冷风里受到的屈辱,把所有的心软都收了回来,“季烟,你也是我的女儿,我的人心也是肉长的,我当然不可能放任你不管。但是……你执意要调查那些我也拦不住,所以我这个当父亲的便给你一些助力。”
强者从来都不需要心软,那只会让他一步一步走向失败。
季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很好笑地扶额道,“季振雄,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对你的认知。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两人离开花房的时候,刚好遇到拄着拐杖身边跟着下人的老夫人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